第13章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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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没有这样的蓝天了。祝瑾安坐在桌子旁，撑着头向外看。
几天过去了，太后都没有召见她，她也不敢前去请安，只得借口病刚好，怕过了病气给太后来拖延一二。
西内那个怀有身孕的宫人的存在，是她不该发现的秘密。
这几天她偶尔偷偷溜达到西内，带着好吃的进去见过那宫人。
祝瑾安深知，别说皇帝，就连普通的老百姓，都未必能做到真心待一人。
可她的存在……祝瑾安不愿多想皇帝后宫之事。但有一件事她必须去想。
永福保护皇嗣不受伤害，平安降生，此乃大功一件，太后选中了永福来完成这件事，就是对之前发生的种种一笔勾销的默认。
祝瑾安自然是不能为了除掉永福，去对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下手。
更何况现在太后和永福算是处于同一阵营，瑾安暂时也想不到什么好主意去瓦解她们短暂的联盟。
这些天她旁敲侧击问了雪晴和庆云很多有关后宫的故事。
最后得出结论——这孩子生下来，很大可能是要给其他妃嫔教养的。
若给了张贵妃，那是极好的。可张贵妃也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真是伤脑筋。
祝瑾安告诫自己，哪怕重活一世，很多事也不是自己能掌控的，而且她深知自己的脑子不如其他人好使。
还是走一步算一步，以不变应万变吧。
自己怎么能对精致的点心不动心呢？祝瑾安拿起一块吃掉，擦了擦手，她决定换个心情——
让沈怀铮教习骑射一事，可是好不容易和皇兄求到的，也该开始了。
……
尽管此时沈怀铮还未立下战功，任的锦衣卫指挥同知，只是承袭而来的。
尽管命沈怀铮来教长公主，称得上是皇帝对他难得的信任。
这件事还是有些大材小用，因为听起来，实在是像带着长公主玩乐。入不得眼。
至于沈怀铮为何能毫不犹豫地应下这差事，不过是武神系统的又一次“安排”罢了。
场地选在京郊的一处跑马场，这里守卫森严，私密性极强，寻常百姓不得入内。
接到长公主来此练习骑马射箭的消息，负责的官员就提前半封闭了跑马场，皇亲国戚都要分个亲疏远近三六九等才可入内。
当祝瑾安和雪晴、庆云来到跑马场时，三人见到的就是场地四周随风而动的旗帜，和一旁空无一人的看台。
以及牵着一黑一白两匹马等着祝瑾安的沈怀铮。
一身带有暗纹的靛青色劲装，勾勒出沈怀铮被包裹着的完美身形。那宽阔的肩膀看着就让人充满安全感。
目光落在沈怀铮那一双大长腿上，祝瑾安又看了看他身侧的两匹马，暗自对比，对于自己能否够到马镫这件事有些担心。
她开始思考如何才能优雅地翻身上马了……
“殿下，你今天的衣服，和沈同知倒是很……”
祝瑾安问：“很什么？”
雪晴和庆云相视而笑，打趣的意思不言而喻。祝瑾安脸颊一热：“很像师徒！”说完便跑向沈怀铮：“同知久等了。师父久等了！”
沈怀铮抱拳躬身：“见过长公主。‘师父’二字，臣不敢当。”
“都说了你不用和我这样。”祝瑾安小声嘀咕，眼帘微垂，偏过头不再看沈怀铮。
正说着，雪晴和庆云也跟上了，两人对沈怀铮行礼后便退到一旁，站得离二人稍远些，
这么一打岔，祝瑾安再抬眼，注意力就被两匹马吸引过去了。
刚才离得远，现下这么近距离一看，这两匹马毛发柔顺光亮，马背宽且平，肌肉丰满，身形匀称。
祝瑾安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马，不愧是沈怀铮看中的，眼光真好。
“好漂亮的马，我能摸摸吗？”
沈怀铮轻轻抚摸了几下马儿，然后道：“殿下请。”
祝瑾安本意是想先摸摸沈怀铮刚打完招呼的这匹高大的黑马，没想到一旁的白马倒是踱着步子把脸凑了过来。
“看样子，臣没有挑错马，乘风它很喜欢殿下。”
“乘风？这名字也好。”祝瑾安眼睛亮晶晶的，对沈怀铮说，“谢谢你挑了这么好的马给我。”
这匹白马这么主动，祝瑾安吃惊之余还是非常开心的。
祝瑾安学着沈怀铮的样子，抬高手轻轻摸着乘风：“乘风。乘风！好乖。”
白马的睫毛很长，眼睛炯炯有神，细看瞳孔，还很有层次。
“你好漂亮啊。”
这边说完，身侧的黑马就来了记嘹亮的嘶鸣。
高亢的声音吓得祝瑾安一个哆嗦，她故作镇定，顺着哆嗦的方向抬头看了看沈怀铮，后者拍了拍黑马，做出结论：“沧澜也很喜欢殿下。”
“殿下看沧澜的尾巴和耳朵，它在吸引你的注意。”
祝瑾安看了看黑马：“沧澜，你也很漂亮。”
沧澜听到夸奖后把头转向一边，而乘风则是又凑过来低头蹭了蹭祝瑾安。
马原来是这么通人性的动物吗？
“乘风和沧澜是臣从家中带来的，殿下放心，它们轻易不会打架的。”
“殿下先试试？”沈怀铮拽着乘风的缰绳，扶着马鞍，接着对祝瑾安说道，“用你的左手抓住它的鬃毛，右手撑着马鞍，然后踩住马镫，借力跨上去就好。”
祝瑾安点点头，摸了摸白马的鬃毛：“乘风，你要乖啊，我今早特意吃得很少呢，你不用怕。”
“乘风受过专门的训练。”沈怀铮道：“殿下也不用怕，臣在这里。”
“好。我不怕的。”祝瑾安怕的是够不到马镫啊。
她按照沈怀铮所说，先摆好了手上的姿势，抬腿一踩——
不会吧，自己真没够到
沈怀铮用脚尖稳住摇晃的马镫：“殿下看准了再试试。”
原来是踩空了。祝瑾安收敛心神，低头看着马镫，这回一下子踩住了，结果惊喜之余忘了下一步动作，整个人挂在马身上了。
还好沈怀铮在下面推了一把，但靠别人骑上的马显然是坐不稳的，祝瑾安借着这股力骑上了马，却差点从另一边滑下去。
乘风当真温顺，不管上面的人乱成什么样子，它还是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
多亏这，加上沈怀铮眼疾手快拽住祝瑾安的胳膊，她这才稳稳当当地骑在了马上。
祝瑾安垂眸看着沈怀铮，缓了一会儿：“多谢。”
沈怀铮微微抬头，看着她，刚要说楚“这是臣职责所在”，好久没出现的武神系统便清了清嗓子：【按我教你的说，回去就给你的马厩铺满上等草料。】
静默良久，沈怀铮声音坚定，把缰绳递给祝瑾安：“臣说了，有臣在，殿下不必害怕。”
说完这话，眼前的少女的脸颊，肉眼可见地迅速泛红。
祝瑾安用力地点点头，用同样坚定的眼神回复他：“我相信你，我没怕。”
“殿下真厉害！”见祝瑾安成功地上了马，雪晴和庆云跑了过来。
“是呀，殿下，你看你的衣摆，好好地铺在马背上，都没有弄乱！”
祝瑾安扭头一看：“真的！”
衣摆平铺在后面，看来自己刚才的动作真的是行云流水呀。
祝瑾安笑容腼腆，看向沈怀铮，偷偷期待着能得到他的夸奖。
“殿下确实有天赋。”
得到沈怀铮的肯定，祝瑾安笑得更开心了。
“走走看？”沈怀铮骑上了沧澜，“殿下像我这样，抓紧缰绳，用腿轻轻敲一下。”
“好。”
祝瑾安依言照做，乘风轻巧地走了起来。
“做的不错。”
“是你教得好，”祝瑾安感受着拂过耳侧的微风，“乘风也乖。”
曾经的小时候，祝瑾安暂住在将军府时，沈怀铮也教过她骑马。
那是和这次完全不同的教法。唯一相同的，就是沈怀铮抓住了祝瑾安，没让她从马上摔下去。
那时候的他还笑她笨。
祝瑾安看着策马同行的沈怀铮，不知道自己此刻怀念的是过去的他，还是过去两人在有限时间里相处的点点滴滴。
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
至少这次自己不会给沈怀铮增添不必要的困扰——长公主的身份是货真价实的，他不用再受牵连。
“沈同知，你教的这么好，我回去定要和皇兄说一说，求他赏你些什么。”
祝瑾安看向沈怀铮：“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没有。”
唉，为何要问他。得到回答的祝瑾安在心里检讨自己，直接给他不就好了，这么问谁好意思说呢。
武神系统也在那边让沈怀铮检讨自己：【你这两个字说的倒是快，就不能换一种说辞吗？】
“太麻烦了，我不想……”
祝瑾安听的一字不落，沈怀铮是觉得赏来赏去的太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的。”祝瑾安接过话，转头看他。沈怀铮目视前方，听见祝瑾安说话也转头看向她，眼中似有惊讶。
祝瑾安这才意识到沈怀铮似乎不是在对她说话。难道又是那个？
祝瑾安干咳了一声，仰头望天。此时艳阳高照，太阳好好地挂在天上，并无异象。
她又看了看沈怀铮，后者神色正常：“多谢殿下好意，臣职责所在，不求赏赐。”
祝瑾安叹道：“沈同知数次救我，不用和我这么客套，我只是想尽我所能去报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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