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亡族灭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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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平日里不怎么露面的巫姮也发现了这边的大动静，带着人过来围观。
陈平原有些担心战败后的四族会和巫姮起冲突，然而并没有发生他想像的一幕。
四族首领看到巫姮非但没有表露任何敌意，反而表情有些复杂，就连青锋看到巫姮时也不再吱声。
短暂的安静后，在陈平的目光注视下，黑虎兰缓缓开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在黑虎兰的描述下，陈平终于知晓他离开之后，神巫氏和四族发生了什么。
没有他想像中的战乱，三族和黑虎氏压根就没打起来。
陈平离开后，黑虎兰思忖过后，直接去了神巫宫，一是为了证实一下陈平所说的是否谎言，二则是为了和大神巫见面聊一下，询问一下大神巫的真实目的。
也是因为听了陈平的劝说，黑虎兰算是想明白了，武力对抗不了的情况下，割舍利益或者一些其它的东西，比如尊严，生存下来才是更好的选择。
不同身份地位的人，说出来的同样的话，份量也是完全不同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陈平打了一架的原因，还是原本就是这样的态度，大神巫很平和地接待了黑虎兰，和她一起商谈了一下建城的原因。
大神巫要建城的确是为了集合五族的力量对丘壑区深处进行探索。
同时她也表示成果愿意和四族一起分享。
所以，这是一种合作的模式，而不是统治模式。
建城也是为了给四族的人马腾出足够的地盘。
未来所有从丘壑区深处获得的物资都将在这座城市交易。
四族也都可以在未来的城池当中拥有一些地盘和话语权。
大神巫要打造的是一个能将人族所有力量凝聚起来的城池，而不是一个自己的帝国。
在黑虎兰说明了三族准备对他们动武之时，大神巫当即手书一封，让黑虎兰带给三族，将他们劝回。
总之，这一场化干戈为玉帛的会谈很成功。
没过多久，五族就齐聚一堂开始商量建城的事情。
原本这一切发展都很顺利，要是继续顺利下去，五族建城之事说不定就真成了。
然而就在五族齐聚那一天，突然有一只五彩灵鸟飞来，口吐人言道：“妖王有令，人族不可在妖域建城，限十日内退回人族留存地，否则生死自负。”
黑虎兰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倒不是她要卖什么关子，而是月眉这丫头骑着小八耀武扬威地赶了过来。
小八跟陈平来到东临部后吃好住好，又有黑砂供应，早已经对陈平死心塌地。
而在黑砂的供应下，它的身体也比最初来时长了一倍还有多。
原来不过三米多高，六米多长。
现在已经足足有五米高，十余米长，整一个庞然巨物。
若不是它移动得慢，只怕所过之处，地面都会有震动之感。
骑在小八头上的小月眉，带给黑虎兰等人的震憾就不必说了。
她远远俯视着青锋，一副‘看你还敢叫我小姑娘不？’的样子。
青锋则是一脸见鬼的表情，这么大只乌龟，别说没什么能力，就算傻愣地横冲直撞过来，他手下的长河卫也没人挡得住。
更别说龟壳边缘那些锋锐的棱角，正常人都看得出来，被擦一下绝对不可能有好结果。
小月眉见青锋被自己吓得脸都青了，倒也没有得势不饶人，只让小八停在陈平身后，也不作声，就这么默默地帮陈平撑着腰。
看你们谁还敢瞧不起我姐夫！哼！
被小丫头这一打岔，陈平也大致清楚了四族，嗯，应该说是五族到来的原因。
他想了想，让小八把路让开，对黑虎兰几人道：“招待不周，几位族长还是入内叙话吧。”
四族族长和巫姮都各领着两名手下跟着陈平进了东临部，来到议事大厅坐了下来。
陈平身旁的人倒是比他们多些，严飞、月盈、木童都想听听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连月眉也从小八身上跑了下来，留在议事大厅里凑热闹。
在陈平左首主宾位的是巫姮，之后是丘琳和青锋。
右首则是幽泽鸣和黑虎兰。
从这默认的坐次，陈平大概也看出五族的实力排行。
应该是神巫氏为首，幽泽氏次之，其次掘土部，再次黑虎氏，最后是长河部。
待众人坐定后，陈平才开口向黑虎兰问道：“不知黑虎妹子之前所说的那个人族留存地是什么地方？”
出乎他意料的是黑虎兰也摇了摇头：“不怕陈平兄见笑，不要说我，就是我们五族都无人知晓这个人族留存地在哪里。”
“那一日，五彩灵鸟来过之后，大神巫神情凝重，想了许久，最后才决定让我们五族顺着荆棘小径到罪罚之地来看看。”
陈平这会儿才知晓那条连接着罪罚之地和五族之地的小路竟然还有名字。
荆棘小径？什么意思？是形容难走道路狭窄？还是……
披荆斩棘？
“只是十天时间，根本就不够我们把所有的族人都带走。另外大家也不确定罪罚之地就是人族的留存地，所以很多人都没走。”
陈平微微点头，知道十天时间，不要说五大族，就算是他想要把罪罚之地的五个小部落动员起来都不大可能。
更别说五族之地那么大，有通知不到的，更有不愿意离开故土的，再加上长途寻过来也未必能求得那一丝可能，连各族族长都心存疑虑，不走的人绝对会是大部分。
“不到五日，我们各族都开始有人陆续上路。而我们，依然留在神巫镇，想要看看五彩灵鸟所说的生死自负是如何自负法。”
“呵！”黑虎兰说到这里苦笑了一声，方才话语中所带的气势都在这一声苦笑中无声消弭。
屋中除了陈平和巫姮，其余三族首领也都是低下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巫姮不动声色地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对大神巫未能出现在这里似乎毫不担心。
“十日之期一到，无尽的妖兽和魔兽出现在五族之地。见到那些兽群，我们才断绝了所有幻想，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更别说兽群当中还有无数大妖。每一尊大妖都比方才这位小妹妹骑的乌龟还要大上几倍。
我们以往引以为傲的侍卫，在这些兽群的冲击下，连一息都没撑到。
若非大神巫在最后关头化身万千巫虫为我们打开一条通道……
太可怕了！
神巫镇被踏成一片平地。
真正的一片平地。
没有一座建筑物能够留存下来。
没有一个人能够逃出生天。
其他四族的小镇，甚至于每个人族部落，应该也都是如此吧。”
黑虎兰虽然刻意控制着情绪，但她话语中带出的无力感还是让陈平手心都捏满了汗。
“好在兽群都留在镇上肆虐，并未追上荆棘小径，饶是如此，从五族之地回到罪罚之地的人族也百不存一。
五族侍卫大量战死。
断叔战死。
上河族长战死。
大神巫，大神巫亦是未能幸免。”
说完这一切，黑虎兰终于红了眼，垂下一滴泪来。
议事大厅当中一片沉寂。
所有人都沉浸在一种难以抑制的悲哀当中。
那是属于人族的悲哀。
一个种族的悲哀。
和部落、地域、年龄、性别、经历都无关。
只要是人，都能感受到这种悲哀。
这种悲哀叫做亡族灭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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