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0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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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登上逐浪舟后,云中月便去到长公主令狐清雅房中,与她商讨此次出使幽洲的一应细节。
她是女子,却也是此次使团中身份最高的人,许多事他都需要与她达成共识。
谁知他刚忙完,回到自己屋子,便听有人来报,说佛道二宗的人起了冲突,他顿觉不妙,赶来一看,果然——
云中月人随声动,脚踩八卦,身形腾挪,插/入激战的两人当中。
只见他伸手在慕容昙腕上一拨,另掌拿住宫拂手臂,竟以四两拨千斤之力,将两人隔开。
同时借力打力,手掌一回,震得慕容昙虎口发麻,殷思怀便脱了手。
宫拂大喜,正要闪身去接,却被云中月一招“九天揽月”挡住。
殷思怀“噗通”一声掉在甲板上,因哑穴遭点,连哀吟也发不出声。
慕容昙稳住身形后,轻飘飘地落地,握着掌心佛珠,侧目睨了过去,道:“师叔知道‘善藏法王’竺埵天是怎么死的吗?”
宫拂愣了愣,难以置信道:“是你杀的?”
近年来她一直在岊老峰中修行,甚少在江湖上走动,是以并不知同修好友竟是丧命于眼前人之手。
慕容昙道:“不错,是我杀的。”
“我听说了些法王在雷洲的事迹,故半月前的佛辩会上,专门择他为对手,与他辩了几句,便提出要他入我禅宗的阿鼻地狱修行,以后都不得再入红尘之事,哪知法王听了,哈哈大笑,说道:‘女子能将身子供奉给我佛,受封明妃,是无上的荣耀!以婴儿头骨为法器,更是我密教传统,你区区小辈,焉敢置喙?’,我无能渡他,只好让佛祖来渡他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实则当日情景凶险异常。因竺埵天并非一人到场,当时还有许多法王在旁,一旦动手,若不能一击必杀,便是混战,甚至闹大,衍变为禅密两宗的仇杀。
因此慕容昙面无表情,任由竺埵天骂她一介女流,位卑身贱,不配与他谈论佛法。等到她蓄力成势,猛然扣住竺埵天五指时,他已反应不及,被她一招“大悲忏掌”轰得后翻数丈,五脏六腑几乎异位。
竺埵天也足够冷静,当即以密宗的无上绝技“大日如来心法”对敌,慕容昙却在他气沉丹田,刚运出起手式时,陡然瞬移至他身旁,抬掌在他天灵盖上一按,劲力吐出,只听得一声巨响,那副佛者身躯便在她掌下炸成了一道红白交织的血雾。
而她自身也受到真气反噬,至今都没养好。
“我给过他机会了。”慕容昙道。
宫拂气得发抖,说道:“好……你好……”
“原以为能杀鸡儆猴,没想到我这师叔父着实大胆,运气又不好,竟也犯到了我手上。”
一直默不吭声的云中月道:“小昙……”
事虽如此,当面说来,尤其宫拂还占着长辈之名,未免太过了。
慕容昙垂眼道:“若非念着两仪道峰的香火情,我这师叔父的喉管早断了。”目光转向地上有气进没气出的殷思怀,“是吧,师叔父?”
宫拂恨得目眦欲裂,怒道:“慕容昙!”身形一动,便想去杀了这贱人泄愤。
“师妹——!”岂料云中月倏地回头,语气已带上了极重的呵斥。
他看看宫拂,又看看慕容昙,道:“你,你们……唉……”一贯霁月清风的冲虚子,为情势所逼,也不得不夹在师妹和学生之间,左右为难。
权博骞低声笑道:“想不到云中月也有这般狼狈的时候……”
康延悄声道:“所以少掺和女人间的恩怨。”
围观众人也低笑起来,端看这场闹剧如何收幕。
云中月转过身,正要对宫拂说话,却见慕容昙忽地五指箕张,向殷思怀一抓,竟隔空抓住他后心,指爪自颈椎滑下,立时断去他尾椎骨,接着飞足踢中他膝盖。
前后不过一眨眼的时间,连宫拂都没反应过来。
等她终于明白慕容昙做了什么,翻掌便要扑出去!
慕容昙足尖勾住殷思怀,将他踢至宫拂面前,说道:“师叔还是先为师叔父治伤吧,若是耽搁,人就没了!”
宫拂怔愣地看着死狗一样的殷思怀,眼眸中已积起一层水意,恶声道:“你……”
慕容昙冷笑一声,不再理会她,拂袖而去。
众人方才清晰地听到了骨裂之声,再看殷思怀一坨烂肉般瘫在地上,有那胆小的,霎时僵硬着后退,任由慕容昙进了船舱,也没敢出声问上一句。
康延道:“这也太吓人了!”
权博骞疑惑道:“佛门现在都是这个作风吗?”
另有一人道:“众生愚蠢,佛法无用,物理超度,送你归西。”
两人猝然回顾,君若邪展开扇面,遮住下半张脸,无辜地眨了眨眼,道:“我听别人说的。”
太一默不作声地挡在明怀璧面前,道:“人走了,别看了。”
明怀璧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假意张望,道:“我没看她……我找人呢!说来奇怪,韩家那位大公子一贯招摇,这两日却连个影子都不见。”
他不过顺口一说,秦羽却像被火烧着了似的,忽然跳起来,尖叫道:“我不知道!与我无关!我没见过他——!”
君若邪愉悦道:“没见过什么啊?”
秦羽抖得几乎站不住,后退几步,猛地转身,拔腿跑走了。
人丛渐去,几个以暮霞派为首的医派掌门人有心想讨道峰的好儿,主动提出要为殷思怀治伤。
只是他一条命虽能保住,人却废了,往后一辈子都只能在轮椅上度过。宫拂得知此事,恨慕容昙恨得咬牙切齿,若非顾忌云中月,简直要将她抽筋扒骨。
“抽筋扒骨自是不能,宫仙子没这个本事。”太一撩袍,在云中月对面坐下,“但恕晚辈直言,今日之事,对慕容姑娘来说,实是无妄之灾。”
宫拂不分青红皂白地袒护情郎,更动辄取人性命,在江湖上早已怨声载道,只这次运气不好,正正踢在了铁板上。
也幸亏慕容昙是块铁板,换了他人,不过又多添了一缕亡魂。
云中月道:“你想说我寡断纵容,是非不分吗?”
“师门情深,人之常情……”太一道,“但您又能为她兜到几时呢?”
云中月默然良久,方道:“师兄与我确实对她寄予厚望,将她培养出来也万分不易。”
太一道:“我是孤儿,家师在我年幼之时收我入山,教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云中月苦笑道:“说来容易,做来哪有那么简单?”
宫拂名义上是云中月的师妹,实则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徒弟,云中月在她身上花的心思,比之慕容昙,只多不减。
其中内情,太一自然明白,但此一行的目的确实攸关紧要,由不得任何人胡来,该提醒时他也必须提醒。
“我只知这世上的人命不分贵贱。过分的宽容,只会带来更大的灾难。”
云中月道:“我明白。”
太一道:“前辈若真明白,就该知道慕容姑娘对此行目的的重要性,不会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误了大局。”他知道自己这话说得冒犯,但不得不说,随即倾身致歉,“是晚辈唐突,然此行目的不成,晚辈没办法回云梦向家师交代。”
云中月点了点头,并不与他计较。
“不过,晚辈观宫仙子与慕容姑娘交手时那一沉一提的招数,应是梵海正宗的擒拿手吧?慕容姑娘会使不稀奇,宫仙子如何也会?”
“这……”云中月沉吟道,“其中渊源太深,我一时半刻也讲不清楚。”
“什么讲不清楚?”
明怀璧这时正好来到,明怀瑾跟着他进入房中,向二人施礼道:“太一哥哥,道长前辈。”
秦羽默不作声地跟了进来。
明怀璧道:“你们在讲故事么?”
“反正无事。”太一颔首微笑,“前辈这么一说,我们也便这么一听。”
云中月深深看他一眼,只觉谋圣传人确实非同凡响,当日胭脂河上的疑问,他按捺到今时,仍不忘得到想要的答案。
罢了,也没什么说不得的,便道:“佛道两宗互传绝艺,是由来已久的旧俗了。”
太一与明怀璧对视一眼,都不太明白,执修真界牛耳的两大宗门,为何会有这样的旧俗?
武学于一个门派而言,难道不是无价之宝么?
云中月感慨道:“这项习俗,源于道峰从前的一位女掌门人……”
明怀瑾更是惊讶,心道:“五洲之中,道门居然出过一名女掌教?”
“那是千年前的事了,那时五洲的风气还不像现在这样,三教之中有男有女,执掌大权的亦不乏女子,道峰执牛耳者便是一位女宗师。她与当时的梵海佛子摩诃迦叶尊者交情极深,为抵御魔域侵袭……”
好巧不巧,慕容昙这时来了。
正好撞上云中月在对三人讲述这段千年前人族抗击魔族侵略的历史,欲转身退出,等人走了再来,却被已看见她的云中月出声叫住。
青女无需吩咐,将其迎入了房中。
明怀瑾下意识站起。
只觉那双掠过自己的眸子,仿佛微风簇浪,散潋滟星河,有种光华氤氲的美。明明隔着不小的距离,她却感觉到了一股淡而疏离的压迫。
“慕容姑娘。”太一朝慕容昙微笑,“过来坐吧。”
明怀璧这时已不生她的气了,但不愿承认,没有吭声。
“方才是我鲁莽了,特来向老师请罪。”慕容昙垂眼,不卑不亢地说。
云中月摆了摆手,道:“此事怪不得你,是碧璇……唉,是我的过错……”
“碧璇”是宫拂的小字,她虽与云中月同列道峰五子,却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名为师妹,实为弟子。
慕容昙虽然也称他一声“老师”,但终不算真正的道峰弟子。
不论宫拂如何大奸大恶,这清理门户之事,终究还得道峰自己来做。
慕容昙道:“我废去玉面檀郎自由行动的能力,为着给他治伤,她也会安生一段时间。”
云中月“嗯”了一声,道:“委屈你了。”
慕容昙道:“不委屈,他们两人也没从我身上讨到便宜。”
云中月抬手让她坐下,慕容昙犹豫了一下,她知道云中月是为她着想,希望她多与人接触,不要整日闷在房里,除了修炼就是打坐念经。
但她孤僻惯了,面对眼前场景倒有些不适应。
明怀瑾接过青女递来的点心和果盘,小声道:“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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