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由于蜜月计划被何行川打破，翌日一早，路成游便恢复了正常的作息时间，一早起来做了两份早餐，除去自己吃的，另一份则留给了还未起床的何行川。

        只是对方还没起床，他便给何行川留了信息，大概是叮嘱他如果早餐冷了就热一热再吃这样的话，为了防止他不会用微波炉，他还拍了一个微波炉用法的视频，一并发了过去。

        大约半小时后何行川醒来，心怀感激的给他道了一句谢，毕竟他们的婚姻带有协议成分，在这样的情况下路成游还会给他做一份早餐。

        路成游约莫是到了实验室，看到信息后很快回了个表情包，并对他说明自己中午无法回家做饭，建议他点个外卖或是回何家去吃，又说晚餐他会去买菜，晚餐由他包办。

        这都已经不能说是仁至义尽了，简直会让人联想到一些特别的感情。

        话语和行动无不透露着关心。

        这样的关心令何行川不太自然，再度道谢后思考了半天，狠狠心回复道：我们的父母都不在这，我如今算是寄人篱下，你是不用对我这么好的。而且这两年里未知因素太多，我们随时会分道扬镳，虽然我们之间可能不会产生什么恶劣关系，但我认为，一些特别好的印象也不必给对方留下。

        这段话发送之后何行川没有得到回复，他猜想路成游这会大概是在工作，无暇关心手机信息，自己便也放下了手机。

        待早餐吃过，他也进入了工作状态，坐在电脑前浏览着大纲，抬起签字笔在桌面上的白纸上写写画画了几笔，忽然脑子一通，他放下签字笔，修长的指节便开始了动作。

        键盘作舞台，手指为舞者，手指敲击着键盘上每一个按键，仿佛以此弹奏着一曲雅乐。

        放在一边的手机如同被点了哑穴，几个小时过去都没有动静，半点没打扰到何行川。

        直至中午十一点半左右，一直没有声音也没有震动的手机在这一刻发出了响声与震动，何行川第一反应是提醒他已经中午的闹钟，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闹钟可不是响个两声就没了动静的，这才朝手机那瞟了一眼。

        等自己码完完整的一段后，他才松懈下来，拿起手机。

        发来消息的是路成游，他对何行川不久前说的话做出了答复：既然是寄于我屋下，那待客之道我可不能敷衍。

        路成游又发来一句：如果这会让你不舒服，我们可以商量一个对策。

        路成游：例如你给我付租金和伙食费，你出钱我出力，但我仅接受年支付，如果在期间你需要搬离，那这笔钱我不会返还。

        何行川沉默良久，自己出钱他出力，瞧着确实理所应当，未尝不可，只是……

        他的目光落在“仅接受年支付”这行字上，沉思期间咬住了拇指指甲，呢喃不清地怨了声：“奸商。”

        许是看何行川没回复，路成游又发来信息：详细费用我们晚餐之后再讨论吧，现在，无论是你还是我，都应该去解决一下午饭问题了。

        何行川一叹，讨价还价的事，还是留到晚上吧。

        路成游所在的小区叫云想春风，当初在这个小区里买房，诗情画意的名字与四季如春的小区风景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最主要的，是这个小区离他工作的地方近，在不塞车的情况下，往返通勤时间合计只有三十分钟。

        路成游五点半便能下班了，今天他并未选择加班搞研究，打卡机的时间跳转到17：30分时，路成游踩着点打卡准备下班。

        同个时间下班的同事对此非常意外——路成游先前几乎是天天加班，就算研究失败，就算几个老教授都证实了alpha和omega确实需要对方的信息素才能平安度过易感期和发情期，他都依旧加班加点的去再度尝试。

        所以今儿，怎么转性了？

        多年的研究失败，这事到底是心头痛事，八卦的同事只敢绕着弯子，字句不提研究二字来问。

        与路成游同期的同事岑豪从一边窜出，一手揽着那人的肩，笑道：“你忘了？老路前天才结完婚，桌上还摆了两张合照，其中一张还发过朋友圈。这会新婚燕尔，他不得回家陪媳妇？”

        那人才恍然大悟，发言又踩中了路成游的雷区：“哎？我早些天听人事说你请了半个月的婚假啊，怎么就回来上班了？不和媳妇去度蜜月？”

        好在路成游不是那种会将愤怒情绪发泄在旁人身上的人，否则这位雷区蹦迪选手可能就见不到今晚的月亮了。

        他只微微勾起嘴角，以最和善的微笑做出回应：“快要过年了，他单位比较忙，不给请太长的假。”

        那人恍然大悟的答应一句，好似还想八卦些什么，岑豪一撒手，拽着路成游就往外跑：“哎，老路，你不是要请我喝奶茶吗？走，我们去喝那家乌拉乌拉！”

        路成游会心：“对，差点忘了，还好你提醒。”

        他们一溜烟地跑没了影，那位八卦的及听八卦的在原地愣神，人走远了才扭头离开。

        “谢谢啊。”

        路成游和岑豪站在自动售卖机前，手中各拿着一个易拉罐饮料，一个轻抿，一个豪饮。

        “谢都在这饮料里了，别的不用多说。”他又豪饮一口，“我也是在ao红娘馆相亲，然后和我家那位结的婚，就比你早一年而已，你那些问题，都懂。就是刚刚那家伙，年纪小没结婚，不知道这其中的矛盾，乱踩雷，你别记恨他。”

        路成游：“我不会。”

        “我知道。”岑豪将喝干净的易拉罐丢到一边的垃圾桶里，“就是我看你啊，还挺喜欢你那小o，我就怕那小子口无遮拦，说些你也忍不了的话。”

        路成游轻笑一声：“只要不是针对我媳妇的，什么都不是事。”

        “我还以为你真的是无欲无求……不加班了，是媳妇做好饭等你回家吃吗？”

        “我做饭比较好吃，所以做饭的工作我包办了。”

        岑豪：“真羡慕你媳妇，对象不仅帅还脾气好，学历高工作棒，做饭还是一顶一……可惜我不搞aa恋。”

        夸赞路成游是从小听到大，他并不会为此表达出羞赧，只以笑回应。

        他将喝了半瓶的饮料丢进垃圾桶中，对岑豪打了招呼道：“我该回去了。”

        “哎，好。”岑豪朝他摆摆手，俩人便兵分两路，各回各家。

        路成游买好菜回到家时恰好六点，他在路上便想好了晚餐要做什么菜，买菜有了目的性，不用在菜市场溜达上几圈才决定，也就快得多。

        冬天昼短夜长，天黑得早，在打开家门的那一刹，屋内一片漆黑，路成游莫名有了还是独身一人的感觉，仿佛这个家里并没有何行川这号人。

        他打开灯，看见挂在客厅的那幅婚纱照，才有了一丝真实感，放下菜后走到何行川房间门前，他看到门缝底下的光线，安心感徒然从心里生出，这才转身进入厨房，开始烹饪晚餐。

        晚餐准备两菜一汤，荤素搭配的刚刚好，一道荤菜刚完成，他便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果不其然，他刚用盘子盖住做好的荤菜，何行川便在厨房门口探了个脑袋，问：“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他大概是听到厨房动静了，抑或是闻到了荤菜的香味，这才从房间里出来。

        路成游熄了火，将锅放到洗碗池上，回身将盖在荤菜上的盘子拿开，用筷子夹了一块肉，走到何行川面前：“有，尝尝味道如何，会不会咸了或淡了？”

        何行川就着他的筷子吃掉那块肉，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动作有多暧昧，他匆匆点下头，应了句“好吃”，就一头钻进厨房，走到消毒碗柜前去拿碗和筷子，以此掩饰自己方才因为暧昧而羞赧的神情。

        路成游笑而不言，心情大好的哼着一段小曲，走到洗碗池前洗起了锅。

        青菜得用干净的锅来炒，不然会有油腥味。

        米饭已经煮好，何行川用饭勺将电饭锅边缘的饭捣匀，听着路成游哼的小曲，一没注意，挖了两大勺饭进路成游的碗里，反应过来才拨回了些。

        他没忍住问：“这个唱的是什么歌？”

        路成游将洗干净的锅放回灶台上，“这首歌叫《pizza》。”

        “很好听。”

        “谢谢，那我们需要这首歌调和一下待会晚餐的气氛吗？”

        何行川关上电饭煲，想着不久之后要讨论的租金和伙食费的问题，点点头道：“也可以。我先把饭拿出去。”

        “好。”

        青菜很快就能炒熟，汤也煮的差不多，路成游将菜和汤拿出来时，餐厅里已经播放着他方才哼的那首歌。有很多歌都取名叫pizaa，看来是何行川凭着他方才哼的那一小段，从音乐软件里找出来了这么一首。

        这顿饭才说不上是惊艳，家境好的孩子吃的也是五谷杂粮，这顿饭和平常人家做的没有太大区别，只是何行川与自己的厨艺一比，对此只能是夸。

        做饭半小时，吃饭十五分钟。

        待到酒足饭饱之时，何行川率先提出了问题：“那个，房租和伙食费怎么算？”

        路成游早有预备，用纸巾擦过手后便打开了计算器，认真的与他计算：“这个房子三室一厅一厨两卫，我记得是100平米左右，这边近地铁、有电梯，按照目前市面出租价，一个月房子是七千到八千左右，算上水电费、物业费，最低来算，也要八千五。”

        这个价钱一出口，何行川顿时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他没有说话，只等路成游继续将伙食费这项计算完毕。

        路成游的目光落在桌面上的盘子上，手指开始点击手机屏幕上的数字键盘，“素菜便宜，通常十块钱内就能解决，荤菜会稍微贵些，三十到一百不等，我们吃的不会太多，只算三十。早餐价钱不会太高，也是十块钱左右可以解决。

        这样下来，不是周末时，一天是五十，周末可能会有剩下的菜，另外加十块也够了，所以一个月下来……就是一千八左右，加上八千五的租金，一个月是一万，但我们需要平分，所以一个月的话，大约是五千。”

        五千，按年收费，那他这得一次给六万的价钱。

        他虽然有些存款，但这么一给，自己岂不囊中羞涩？若有急事要应急，他多一点都拿不出来了。

        何行川傻了眼，讨价还价这件事在他心里已经荡然无存，这个价，怎么讨价还价都讨不了多少啊。

        他盯着计算机上的数字愣神，不知路成游此刻脸上的认真就要绷不住了。

        那抿着嘴唇努力憋笑的表情终究没能给他看见，路成游连忙轻咳一声，绷住了脸上的表情，也吸引了何行川怔愣如无辜小白兔的目光。

        “小川哥，你思考的怎么样了？”

        何行川动了动唇，犹豫片刻，说：“我不然，搬出去吧……”

        他去找个一室一厅的屋子，不仅不用年付，还便宜。

        这一句话彻底逗笑路成游，平日以微笑待人的alpha居然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逗你的。”路成游收起笑声，在计算器上输入了“5000”，随后点击一个减号，“你只用一个房间和一个卫生间，所以这里，扣除三千；我需要你遵守协议，每天晚上十点半前睡，作为代价，扣除五百；你陪我吃饭，关爱独处男子，保护了我的身心健康，扣除一千……”

        “等，等等……”何行川一下就懵了，前面一条他还能理解，后面早睡和陪吃饭怎么还成理由了？

        怎么有这样扣的？

        路成游没听他的话，继续道：“你允许我喊你‘老婆’、‘媳妇’，在外人面前能接受我与你的亲密行为，这个扣除四百五，所以你一个月的房租和伙食费，是五十块，一年只需六百……对了，由于我易感期用过多抑制剂，所以目前而言，我的易感期的三个月左右就有一次，一年就是有四次，我每次需要你二十块钱的信息素，这里扣除八十，所以，一年五百二十块，现在可以支付吗？”

        像是不想给人拒绝的机会，路成游眼疾手快的打开了收款二维码，递到了何行川面前。

        何行川脑子嗡嗡作响，反应不过来，拿起手机一扫码，在pizza的单曲循环中给对方支付了520元。

        收款语音当即提醒了收款，路成游立即抽回手机，起身同时端起桌面上两个空盘，眼角带笑道：“谢谢老婆。”

        路成游转身回了厨房，却并未率先处理有余油和汤水的盘子。他开水认真洗了一遍手，擦干水后，才如面对神圣光辉般面对手机，他将收款页面点开、截图，随后转战朋友圈，这一条依旧屏蔽了何行川——

        “我媳妇给我发的520~”

        餐厅内，何行川还看着自己发出的520块，皱着眉头沉下心绪，然而表面平静的他内心依旧是不知所措的状态，匆忙之间他点开了严敬的微信，磨磨蹭蹭的发了一个“爸”。

        严敬回复了一个问号。

        何行川说：我刚刚好像被路成游唬了。

        严敬问：他对你做什么了？

        何行川：他唬我给他发了520块。

        严敬：睡了，晚安。

        何行川：怎么这么早睡？

        后续他没有得到回复，这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

        何行川因为认床没能睡好这件事路成游挂在了心里，只是这事他从回家到晚餐结束，都没有提过一句。

        何行川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认床，这张床他只要睡上小半个月就能彻底熟悉，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待到十点半，何行川听到房间门被敲响，他不明所以的打开了门，发现了端着热牛奶的路成游。

        路成游将温牛奶朝他递了递，说：“睡不着的话，晚上喝点热牛奶吧，会比较好入睡。”

        何行川道谢接过，看着牛奶问：“这个也算在伙食费里吗？我现在转给你吧？”

        听到伙食费路成游就想笑，只是他这回没敢那么放肆，用食指指节抵了一下上唇，道：“不算，是房东外送。”

        “噢……那谢谢。”

        路成游：“有点烫，你吹一吹再喝。喝完记得要刷牙，杯子明天早上再处理，冲一冲水直接放进洗碗机里就可以了。”

        “好。”

        “那，小川哥，晚安。”

        “晚安。”

        热牛奶没有太多，只有小半杯的量，一杯下肚何行川只觉得肚子暖暖的。

        或许热牛奶真的有效，刷完牙后何行川就躺到了床上，今天翻来覆去半个小时，他就彻底进入了梦乡，因为牛奶的量不多，他没有夜起，是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后来的第二日、第三日晚上，路成游几乎都是准点送奶，有了他这杯牛奶的帮助，何行川这认床的毛病有了显著的好转，同时也在逐渐调整以往不稳定的生物钟。

        二十号这天是腊八也是大寒，何行川在严敬的催促下回了一趟娘家，再回来时，手上就多了一个保温盒，里头装着的是腊八粥。

        他给准备下班的路成游发了条信息，告知对方自己去拿了腊八粥，倒是不用买菜了。

        只是路成游一直没有回消息，今天回家的时间也比平时要晚了好些，六点十几了还没到家。

        何行川用微波炉加热的腊八粥已经有些凉了，正纠结着要不要给路成游发个信息或打个电话，钥匙开锁的声音就打断了他所纠结的事。

        何行川礼貌的招呼一声：“回来啦。”

        只是他并得到回应，大门敞开那一刻，气味阻隔贴都压制不住的咖啡酒信息素横冲直撞的闯进屋内，携带这份信息素的alpha摇摇晃晃的撞进了家门，关上门后无力地靠在了墙上。

        alpha的信息素被隔绝在屋内，玄关处的信息素开始蔓延，冲往客厅，冲向餐厅、厨房，弥漫了整个封闭空间！

        强烈的alpha信息素让omega本能性的感到害怕。

        恐慌从心里冒出，何行川浑身瑟缩发抖，起身时因为慌乱撞倒了身后的椅子，他害怕将自己塞进了最近一个角落，颤抖的后背贴紧墙面，脖子几乎要缩进双肩之间。

        他是下意识要用这个动作保护自己的腺体。

        听到椅子倒地的巨响后，路成游无意识的细细嗅动，闻到了那若隐若现的桂花味信息素，omega的信息素十分微弱，说是味道寡淡，倒不如说是不敢放开释放，给抵御着易感期的他带来一种，欲擒故纵的感觉。

        他扯了扯领带，喉中低吼一声，抬眼注意到藏在餐厅角落的何行川，那几乎要易感期击溃的意识重新聚集在颅内。

        路成游懊恼的闭上眼睛，而后伸出冰凉的手掌，捂住自己不断散发信息素的腺体，半冲撞地跑回了房间。

        房门用力关合，咖啡酒味的信息素也在逐渐消散，何行川终于从那阵恐惧中挣脱出来。他轻轻喘气，脑子飞快运转，思考路成游为何险些失控，半分钟不到，“易感期”这个词毫无防备地从他脑中跳出。

        路成游说过，他的易感期不稳定，比普通alpha的要多上几次，目前而言，他的易感期是三个月一次。

        或许他是不记得了，他没和何行川提过上一回易感期是什么时候，因此何行川首次迎击丈夫的易感期，有些不知所措。

        恐惧心理到底没能彻底抛开，何行川顶着浓烈的alpha信息素回到房间，他从衣柜里面找出安全项圈，套在脖子上后才敢站在路成游的房间门前。

        此时他隐约感觉到体内有一股热火在缓缓蔓延，这是不可控制的生理问题，alpha的信息素诱发了发情期提前，他很难受，只是此刻要顾及的，是路成游。

        他压下门把手，打开了房门。

        路成游没有开灯，窗帘也被拉上了，整个房间处于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他看不见路成游在哪，犹豫着是否要走进房间找他。

        “别进来。”路成游的声音听着不是很稳定，“门，别开太大。”

        他似乎是知道何行川来是干什么的。

        何行川不敢深呼吸，他按照路成游所言站在门外，只开了一半的门，柔声道：“路成游，我来给你放安抚信息素。”

        何行川听严敬说过，易感期的alpha除了要解决生理需求，在心理方面也是需要重点照顾。若alpha在某个易感期中受到了严重的指责，平时脾气不好的可能会将对方直接打死，忍气吞声惯了的，则很可能因此开始怀疑自己，从此一蹶不振。

        所以何行川尽可能地将声音放轻，尽量的温柔。

        路成游嗓音隐忍：“你，你站在门口，门关上一些，别进来……我怕，我怕我会忍不住……”

        “我听你的。”何行川站在门口，缓缓释放出他那清淡的桂花香安抚信息素，随着信息素的剂量增加，桂花香也愈发浓烈，几乎是要与那阵咖啡酒味融合为一。

        “出去。”

        路成游的声音骤然冷静了几分，只是冷静之中多了几分冷峻。

        何行川好似在黑暗中看到了他闪着寒光的眼眸，那里好像有一头伺机而动的恶狼，随时要扑向门外的人，将要用一口獠牙撕裂他的身体。

        恐惧又从心头蔓延上来，何行川迅速关上门，跌撞着回到了自己房间。

        房间门一关，他整个人便无力的跌倒在地，发情期已被诱发，□□焚身的滋味并不好受，他大口的喘气调息，勉强恢复一些体力时，半爬半拖的将自己移动到床旁的柜子边上。

        他嘴里喃喃着“抑制剂”，手拖开了抽屉，在里头翻腾出一支抑制剂来，简单的拆卸包装后，他颤抖着朝自己臂上刺去，一声痛哼后，整个房间只剩下了难耐的喘息。

        十分钟后，抑制剂起了作用，何行川恢复了少许体力，他爬上了床，将自己裹在被窝里，缓缓放出自己的安抚信息素，自欺欺人的给自己疗伤。

        半个小时过去，在自己的信息素包围下，他勉强入睡，只是睡得并不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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