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八十章

克利切崩溃得很快。小天狼星一边听它哭泣着讲那个已经有所预料的故事，一边麻木地从床上慢慢坐起来，把腰挺直，随即他感受到了脊椎在挣扎的疼痛。

        特别是在小天狼星把袍子里的假挂坠盒抛到了克利切面前，它立刻发出了一声破风箱似的哭嚎。小天狼星觉得自己没法继续忍受下去。但是克利切趴在地上哭泣的身体挡住了他通向门外的路。

        他终于从床下下来，赤着脚，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留下一个个有点汗渍的脚印。小天狼星僵硬地低着头俯视克利切。

        “真的挂坠盒在哪儿？”他问。语气试图变得友好一点。但是他在发第一个音的时候就放弃了。

        克利切无法喘上气。

        “克利切没办法毁掉它！坏克利切！”它用自己的大脑袋撞击着地面，“克利切对不起雷古勒斯少爷！”

        “停下来。克利切。”小天狼星不得不提高声音，“你毁不掉它的，这需要黑魔法。给我，克利切，让我来毁掉它。”

        克利切抬起头看着小天狼星。站着的巫师和趴伏在地面上的家养小精灵对视着，过了一会儿，小天狼星把眼神移开了。

        “大少爷可以毁掉挂坠盒？”克利切沙哑地说，“那是雷古勒斯少爷的遗物”

        “是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扔掉它。”小天狼星不耐烦地说，“我被伏地魔冤枉坐了13年的牢。至少你不用担心我会把这个挂坠盒还给他。我知道它对雷古勒斯的重要性。给我，克利切。”

        克利切凝视着他。砰。它在小天狼星面前消失了，很快，砰，它再次回来。这次它拿着那个真的挂坠盒。

        小天狼星从它紧紧攥着的手里抢过来。他觉得真挂坠盒在他手心里不断发烫，像是有颗心脏在里面不断跳动，灼烧着小天狼星的肌肤。但他捏得更紧了。

        他低头看着还在哭泣的克利切。犹豫了一会儿。

        “你可以留着他。”小天狼星扬扬下巴，示意克利切手上的假挂坠盒，“我用不着它。也不需要什么遗物来纪念雷古勒斯你留着吧。我不想看到它了。”

        然后他毫不犹豫抬起脚，跨过喜极而泣的克利切，走下楼梯，一层，两层，三层，四层，然后绕到餐桌旁。莫莉在准备早餐，亚瑟和比尔坐在餐桌边上看报纸，听到声音都惊讶地抬起头看向他。

        小天狼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糟糕。酗酒的憔悴，几天不搭理的恶臭和肮脏，还有在记忆里不断沉浮的游魂状态。他觉得头重脚轻，身体发虚。

        “你得洗个澡。”比尔公正地说，“妈妈不会让你上餐桌的。”

        “你说的对。”小天狼星感谢比尔的高抬贵手，善良的韦斯莱一家都对他的糟糕状态一笔带过，“稍等。”

        他转身匆匆奔上楼，于此同时还在紧紧攥着真挂坠盒，在往上飞奔的同时他突然觉得轻松了许多，阳光和晴天从他的胸口窜过。

        那天之后，格里莫广场12号突然变得干净整洁。小天狼星第一次体验到一整天下来不因为灰尘而咳嗽的滋味。

        他的心情也变得晴朗许多了。

        面对莫莉的抱怨，他只是浅浅微笑着：“我真遗憾。”莫莉在说自己家里没有小精灵，不然也不会这么辛苦。

        “其实如果我只有一个人，倒是可以直接把克利切送给你。”小天狼星说。

        莫莉愣了一下：“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明白。”他温和地说，“我会很愿意把克利切借给你帮忙的，莫莉。”

        小天狼星把脑袋向后仰，像是在叙述一个有点让人怀念的故事：“但我有哈利，还有女朋友。不是个单身汉了，需要经过他们的允许。”

        莫莉笑了。看上去有点欣慰。

        那天晚上黛西收到了一封来自邓布利多的简信。霍格沃兹的谷仓猫头鹰站在窗台上骄傲地扇着翅膀。

        他的字体细细长长，圈圈套圈圈。

        “小天狼星亲手毁掉了挂坠盒。格兰芬多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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