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塞西莉亚显然对黛西以后的计划更感兴趣。

        “法国。”黛西想了想，“至少是一个讲法语的地方吧？”

        塞西莉亚挪动身子，让自己离黛西更近一些。

        “结婚之后呢？我是说，如果你和你现任男友结婚了，你会选择在哪里居住？”

        “法国。”黛西说，“我会偏向于在法国。他大概也会随我。虽然在英国我们有很多共同的朋友，还有教子，但是我还是更喜欢法国一点儿。布斯巴顿永远是最好的，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在这里上学。”

        塞西莉亚笑了，“安德烈想让塞巴斯蒂安去西班牙上学，克洛蒂斯在和他吵架呢。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的学校才是最好的。”

        黛西也笑，“安德烈吵不过克洛蒂斯的。”

        “哦，那可不一定。”塞西莉亚道，“他这次可认真了。怎么说都要把塞巴斯蒂安送到西班牙去。”

        “那你的工作呢？”塞西莉亚问。

        “我会继续当布斯巴顿的老师。我喜欢这个工作。”黛西回答，“我男友其实用不着工作，但按照他的性格，可能还是会选择进入工作的状态，当个傲罗？”

        塞西莉亚在黑夜里睁大眼睛：“那他就得在英国了。”

        “那就两边跑。”黛西耸耸肩。她其实没怎么考虑过这种问题，但似乎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有时候是我去英国，有时候他来法国很符合我们的状态，我们不是一刻都离不开对方的情侣。”

        “你没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当做是分手前的征兆吗？”塞西莉亚问，“你就没有动一点点念头？我是说，分手？你听上去对这段感情还是挺有信心的。”

        黛西迟疑了。

        “我不想分手。”黛西说，“如果他觉得分手更合适，我会先惊讶一下，然后再接受。因为分手不是两个人的事情。”

        然后她又想了想，“但我觉得他不会。虽然很明显，目前这个问题还没有解决，两个人也没打算解决，但事情没有到分手的那个地步。我清楚他当时很生气，讲的话不是他心里的真实想法（但是真的很伤人）。我只是觉得，他和我都不是一句话都不说，然后彻底分手，再也不联系的那种类型。”

        “你真的挺理智的，亲爱的。”塞西莉亚有点感慨，“换做是我，已经气疯了，默认已经进入单身状态。我才不会自己在思考中就原谅他呢。”

        “我没有原谅他。”黛西认真地说，“我也的确气疯了呀。现在想想当时的样子，我也觉得又难堪又生气。只是我觉得自己还算是了解他，了解我自己。我不能因为这一件事否定感情中的所有。”

        塞西莉亚有一会儿没说话。半晌，她拉住黛西的手，轻轻地扣住。

        “你也很年轻。”姐姐小声说，“你没有必要这么这么理智地看待问题。你有权利，也值得更娇惯任性一些，你明白吗？”

        黛西愣住了。

        “理智不好吗？”她笑了笑，有点费解，“我在对两个人都有好处的决定呀。”

        “没错，但是”塞西莉亚似乎是在思考怎么回答她，“但是这不是我们希望的。这不是卡珊卓拉家人，你的家人所希望的。没错，这么理智，这么和平温和的处事方式，牺牲自我的角度，的确是让人很佩服，多么崇高，是不是？很伟大。”

        黛西微微抬了抬身子：“我从没有想过逞英雄或者站在高处”她有点不安，又有点恼怒。她想起了小天狼星对她大声嚷嚷的那些话。

        “当然啦，我明白。”塞西莉亚抬起手，打断了她，声音温柔低沉，但是吐字就像是在叹息，“但从你的角度呢？你觉得它是对的，但是作为你的家人我只觉得心疼。我们不需要一个英雄女儿让家人感到自豪。你只要活的高兴，自在，没有人挡着你的路，没有人可以想着掌控你。这一点就足够让你的家人高兴了。”

        黛西顿了顿：“我还是不太明白”

        “或许你现在依然觉得自己做出的决定是正确的，”塞西莉亚温柔地说，“是的，它的确是正确的，站在一对夫妻的角度看，站在集体的角度看，站在更伟大的角度看。但是反而对你而言，你是不是需要牺牲更多？”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蕾梅黛丝，我亲爱的，”姐姐说，她握住了黛西的手，“你有权利自私，骄横，任性，你可以做一个仗着姓氏和能力蛮横的混蛋。但你真的，真的没有必要牺牲自己，为了所谓更伟大的利益。有时候我真的很担心，你真的觉得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吗？不然怎么会这么无所谓，这么善于牺牲自我，这么理性。”

        “我们都会心疼的。你要爱你自己。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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