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老人

“怎么样？”姬祁宁将发现告诉赵云，询问他的收获。

        “战况确实很糟糕，不过是换了指挥官之后的事情，这和日记里的内容对上了。”赵云灌下一口水，缓缓讲述今日的经历。

        因为基地里的人都看不见他，所以赵云早早地便躲到指挥官办公室里。一整个上午指挥官都在外面训练，直到下午他才露面。

        “报告！第三小队全军覆没。”

        “指挥官，第五小队也没剩什么人了，我们……”

        “滚！！！”苏曲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掀翻在地。

        “是。”士兵双脚一并行过一礼后转身离开了。

        “该死，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苏曲双手揪住自己的头发，在办公室不断徘徊。

        “一定有什么我还没有发现，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匆忙捡起地上的文件，又跑到书柜前一本连着一本翻动，掉下的书落得到处都是。

        赵云不得不缩到角落里才能不被他撞到，或是被东西砸到。

        “我找不到……为什么？”将房间翻得一片狼藉，苏曲终于停下来，抱着脑袋蹲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是你，都是你！你什么都要和我抢，只要有你在，我永远都不能被看到！”苏曲抬起头，眼中的恨意几近燃烧。

        “我感觉他已经疯了。”赵云总结道。

        “他被魔影响了心智，自然会失去理智。”姬祁宁若有所思，他们需要找到原来那位指挥官，他才是引领他们胜利的关键，“魔已经掌控了这个游戏，我们必须尽快出去。”

        被魔化的苏曲显然无法沟通，无奈三人只好再次来到女人的住处寻找线索。女人已经离开这个游戏，他们也无需再怕打草惊蛇。

        “这个木屋怎么还有防御能力？”赵云指着不远处的木屋，一颗炮弹轰过来，正正好被挡在外面。

        “难道那女人不是屋主？”顾安歪着脑袋，有些疑惑，可里面分明有女人的生活痕迹。

        “先进去看看。”姬祁宁眉头紧锁，只希望这里不是被其他玩家占领了。

        “咚咚咚。”他们象征性地敲门，不出所料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姬祁宁伸手推开门，里面和他们上次离开时没什么不同，甚至连座椅的位置都没有改变。

        屋子里很干净，杯碗整齐地收在托盘里，卧室床被整洁，没有一丝褶皱。桌子和地上也没有灰尘，唯一的违和之处便是屋子里的无障碍设施以及窗台边的躺椅，和窗台上的收音机。

        这间屋子一定还生活着其他人。

        顾安站在屋子中央，闭上眼用神识感应。客厅、厨房、卧室……屋子里分明空空如也……等等！他的神识猛地地下一探，地底赫然是一处地下室，里面正蜷着一个浅色的神识。

        找到了。

        顺着地下室向上找要更容易找到入口，原来竟藏在床底的地毯下。

        “哎呀，”顾安浮夸地大叫一声，“哥哥快来，这里有个洞！”顾安一把将地毯揪出来，挥拳将地板打出一个打洞。他的叫声正好掩盖了木板被击碎的声音。

        “嗯？”姬祁宁听到他的声音立刻赶来，却发现顾安正趴在地上往床底下扒拉。

        姬祁宁：“……”

        “快起来，地上脏。”他把顾安抱起来，扶着床沿往底下看，果然看到一个孩童拳头大小的洞。

        洞的边缘很不规则，还散落着一些碎木块，似乎是被暴力击碎的。

        “这应该是老鼠洞吧，堵着不让老鼠跑出来。”赵云也将头凑过来。

        “用地毯堵老鼠洞？”顾安歪着脑袋，看赵云的眼神颇有些怜爱。

        “……”

        “打开就知道了。”为了自家崽子的面子，姬祁宁还是决定一探究竟。

        他和赵云合力将床搬开，露出那块木板。因为以及被打碎了一个洞，姬祁宁很轻易就将一整块木板取下来。将木板翻过来一看，那另一端竟嵌着锁。

        还真是个线索。

        赵云看见锁和木板下的通道，不得不承认。

        “小心，你跟在后面。”姬祁宁对顾安交代一句，先行往通道里走去。

        通道的楼梯修得很平整，但坡度很陡。三人扶着墙一点点往下挪，顾安几乎是趴在楼梯上才能不滚落下去。

        底下没有灯光，还充斥着一种沉闷的臭气，让人难以呼吸。姬祁宁捂住口鼻，一手打开手电筒。

        这里的环境很糟糕，砖块堆砌的墙面上沁这水珠，青苔肆意生长。地面没有铺上砖，泥土的寒气直直从脚底涌上来。角落里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一些发霉的食物，和一杯浑浊的水。桌子旁边是一张床，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被单里裹着一团什么。

        姬祁宁屏住呼吸，伸出手试探性地戳戳那东西。

        没有动静。

        “这好像是个人，我听到她的呼吸声了。”顾安攥着姬祁宁的衣角跟在他身后，压低嗓子悄悄说。

        姬祁宁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一把将被子掀开。

        腐烂的臭味更加刺鼻，床上蜷缩着的是一个比赵云还要瘦的老人。她身上的衣服沾满污渍，头发结成一团糊在头顶，遮住了脸。松弛的皮肤几乎要被身上的骨头刺破，无力地耸搭着。

        “老人家，醒醒，听得见吗？”姬祁宁不敢用力，只能轻轻地扶住老人的肩膀，低声询问。

        “昏迷了，先把她带上去吧。”见老人没有反应，姬祁宁只好简单检查了一下。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只是环境太过糟糕导致的身体虚弱且严重营养不良。

        无奈，姬祁宁和赵云只好将老人抱到楼上，帮他简单清理过皮肤，换上干净的衣物。顾安端来一碗糖水，帮着赵云给她喂下去。

        “能不能醒就看命了。”赵云叹息一声，心中难免有些酸涩。

        事实已经比较明朗了，这位老人是苏曲的生母，同样也是木屋的主人。魔占据了苏曲妻子的身体，蛊惑他入魔取代指挥官，从而破坏游戏。同时魔又被规则束缚无法杀掉老人，只能将她扔在地下室自生自灭。

        可……为什么是苏曲？他和原来的指挥官又是什么关系？

        正在几人陷入沉思的时候，床上的老人发出微不可察的声响。

        “嗯……小，小河。”老人朦朦胧胧地睁开眼，浑浊的双眼正好看到顾安的脸。他的嗓子已经受损，只能发出难辨的气声，也幸亏在场都不是普通人，才能听清。

        “您醒了，喝点水吧。”赵云凑过去，扶着老人的头喂她糖水。

        “小河……小河。”老人扯着嗓子向顾安伸出手，枯瘦的指尖在空中颤抖着，却坚定地指向顾安。

        “奶奶，您喝点水吧，小河在。”顾安趴到老人的床头，握住她的手。

        “小河……”老人眼睛垂下泪水，终于安静地吞咽起来。

        小河？三人都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老人却再次陷入沉睡。

        而此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赵云和姬祁宁对视一眼，将顾安留在房间照看，他们则关上房门出去开门。

        “是你？”姬祁宁看见门外的人，眉头立刻锁紧。

        “外面的异兽太多了，我们撑不住了。”陆执权捂着流血的胳膊，身后跟着的人已经只剩下三个，且都受了不小的伤。

        “进来吧。”形势特殊，姬祁宁将他们放进来，眼神示意赵云留个心眼。

        “我们本来是想回去找你们，却被堵在了路上，没想到还是遇见了。”陆执权毫不见外地坐到椅子上，脱下上衣为自己清理伤口。

        “你们应该也注意到了，这场游戏不对劲，已经失去控制了。”他撕下一块布将伤口包扎好，“虽然我们之前有点误会，但现在当务之急是从游戏里出去，我们希望能和你们合作。”

        “你想怎么合作？”姬祁宁掀起眼皮，眼神从他们这一伙人身上扫过。

        “你是特安部的人，应该有些联系外面的手段吧？或者强制脱出的装备？游戏都已经崩成这样了，我们需要立刻离开。”陆执权坐起身，双目紧盯着姬祁宁。

        “这就是你说的合作？”

        “别那么严肃嘛，你们不也得尽快出去吗？不过是多带上几个人而已，我相信特安部的手段。”

        “没有那种东西。”姬祁宁垂着眼帘，神情冷淡。

        “真的没有吗？”陆执权见他不为所动，又懒洋洋地瘫回椅子里，“对了，跟着你的那个小朋友呢？怎么不在，我还想和他打个招呼呢，挺可爱的。”

        “你要是再打他的注意，就永远都不用出去了。”姬祁宁手腕上的黑线浮动在半空中，鞭子已经跃跃欲试。

        “开个玩笑，别生气啊。”陆执权举起双手，舔着牙根笑起来。

        最终两方人还是达成了共识，既然不能强制登出，他们就只能完成原本的游戏任务，让游戏主动将他们踢出去。

        而原本的任务，是联合基地的士兵消灭异兽。

        “现在搞成这样，士兵是指望不了了。”陆执权耸耸肩，“一见面就把我们往死里打，跟红名了似的。”

        “那就自己打。”姬祁宁拉过一张桌子，翻出纸笔在上面画出城市的简易地图。

        “士兵虽然一直战败，但他们的武器一直是充足的。我们只需要把所有武器集中到一处，再将异兽引到那里。”

        “问题就迎刃而解了。”陆执权接下话茬，“问题是搬运武器显然是一个不小的工程，地点也很关键，异兽可不是那么听话的。”

        “地点只需要不易逃脱又便于燃烧就行，你们之前在哪里遇见的异兽最多？”姬祁宁指尖在几个地点轻点。

        “到处都有，而且越来越多。但如果说他们从哪里出来的，”陆执权在纸上落下一个圈，“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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