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谢衍:“想我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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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衍用自己的账号偷偷关注了他。
瞿铮远只发布过一个回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答案被反反复复编辑过很多次,里面的文字很清晰地记录了他们从相识相遇相知相爱到分开的全过程。
小舅舅后来成了我老婆:其实我和我朋友都怀疑过他是不是我爸在外头的私生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但是他长得跟我又不像,他的长相有些女孩子气。
当时我还偷做过DNA鉴定,鉴定需要采样本,我想拔他头发,他不肯,拿内裤嘛又没好意思,就想办法偷了他牙刷,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送给他新牙刷……还跟我说谢谢,要给我做饭吃,哎,我真坏。
往事历历在目,清晰如昨,谢衍以一个神奇的视角看见了事件的另一面,又气又好笑地往下翻了下去。
小舅舅后来成了我老婆:评论区我都看了,大家似乎对弟弟的长相很感兴趣啊,照片就不发了,我就形容一下吧,就是那种白白嫩嫩干干净净的小男生,眼睛挺大的,一眼看过去就觉得他一定是个回回拿奖状的三好学生(事实也是,他成绩很好)。
虽然瘦,但挺能吃,反正喂他什么都吃得下去。
小舅舅后来成了我老婆:今天带他去看心理医生了,他晕血症挺严重的,不是晕就是吐,不知道怎么才能克服。完事儿以后他去了趟博物馆,给我带回来一串手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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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z好像是情侣的……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小舅舅后来成了我老婆:他们学校有校庆活动,今天给我跳了一段现代舞,我发现他很有舞蹈天赋,特能扭,我一个男的看了都感觉害臊。
小舅舅后来成了我老婆:激将法没用,就不给你们看。
小舅舅后来成了我老婆:今天我生日,这是他送我的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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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衍透过文字的力量,再一次穿越回了过去。
姜飞伸懒腰时,无意间瞥见他眼眶很红,还偷偷抹了抹眼角。
“师哥?”姜飞不确定地问,“你多久没休息了?要不然先睡一觉吧,身体累坏了不值得。”
谢衍摇摇头:“我没事。”
瞿铮远最后一次修改回答就在半个月前。
——在命运的眷顾下,我又见到他了,可是他已经不愿意飞奔过来拥抱我了。
谢衍偷偷躲进了卫生间里。
案件还在侦查阶段,网络上关于瞿铮远的话题层出不穷地冒出来,甚至有人挂上了一段聊天记录截图,控诉瞿铮远“半夜聊骚”,“约\炮”。
截图的内容并不长,背景是微博私信界面,从对白可以看出,瞿铮远问对方是不是喜欢自己,什么时间有空约出去喝一杯。
粉丝又问,是不是单独的。
瞿铮远说,都行,不介意,反正有的是时间。
谢衍认出那是瞿铮远的微博头像,不过他并不觉得聊天的人是瞿铮远,仅凭一小段截图也并不能说明什么,PS在手,伪造聊天记录是很容易实现的一件事情。
但在营销号和吃瓜群众眼里,那可就是惊天猛料,键盘手们早已倾巢出动,一顿口诛笔伐,关于对瞿铮远人品的讨论一直霸占着热搜榜前三。
原先站瞿铮远这边的那些艺人如今也唯恐避之不及牵扯到自己,不敢吭声,越来越多的粉丝从支持转为中立,就连控评的团队都被喷是脑残护主。
事态发酵,热度被利用,瞿铮远一下就被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谢衍看着屏幕上那些替唐颂声讨的人,只感觉无能为力,无数双推波助澜的大手遮天蔽日,真相一点点被掩埋。
中间王不凡来过警局两次,一次是白天,谢衍在外边查案没看见她,一次则是凌晨。
夜已深,云层很厚,天边只有淡淡的月光。
她避开了汹涌的记者团队和狗仔,直奔刑警队小楼,谢衍把她带进接待室。
王不凡还是那一头利落的短发,看起来没大变化。
两人八年没见,这会也顾不上什么寒暄,直奔主题。
“他的微博账号都是我在管理,私聊的情况绝不可能发生,那都是泼脏水的,这帮人简直十恶不赦。”
谢衍身为办案人员,不能直接说“我相信”,只能点点头说:“跟案件有关的信息我们都会核实清楚的,你说的这帮人是指谁?”
“我也不确定,只是觉得有那个可能性。”
据王不凡说,水行影视因为资源方面的事情,跟别家公司闹过不愉快,还打过官司的,对方公司法人就是赵清。
而这个赵清和瞿铮远的恩怨是从几年前开始的。
当时赵清投资拍摄的一部电影《影子杀手》和瞿铮远的《四十八小时》同期上映,作为同类型的电影势必会被粉丝拿来做比较。
影评对票房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赵清那边的宣传团队很不要脸地在《四十八小时》刷差评,拉低评分,瞿铮远又不是那种会息事宁人的人,收集好证据后,反手就是一个举报送他上热搜,《四十八小时》也借势冲上票房榜首。
因为这事儿结下梁子后,行业里都知道这两人不太对付,但营销号偏偏爱把两家公司的作品拉出来作对比。
瞿铮远还点赞了一条暗讽赵清公司数据造假的微博。
再一次喜获热搜。
谢衍笑了一声:“挺像他的风格。”毕竟当年肖恒宇剥个虾瞿铮远都能惦记大半年。
“有时候男人耍起心机来比女人还狠。”王不凡评价道。
身为男人的谢衍抬头看了她一眼。
“啊,我不是说你啊。”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凝固两秒,似乎又觉得哪里不对,王不凡赶忙伸出尔康手解释:“我不是说你不是男人,就是……哎,怎么说,你不是那样的男人,你很单纯。”
谢衍笑了笑,低头翻查赵清的信息。
经过一番查证,谢衍发现唐颂和赵清是认识的,唐颂之前参与拍摄的一部电视剧,赵清投资过,且他们的社交账号是互关状态,赵清还评论过唐颂的微博。
“这阵赵清和我们公司都在争万里舟的作品版权,瞿铮远现在被负面新闻缠身,估计版权的事情也够呛,他去年还拍了部电影准备上映的,要是这事儿处理不好,那砸下去的钱全打水漂了。”
谢衍表示理解,风评对一个艺人的影响太大了,产生的蝴蝶效应甚至有可能把一家公司拖垮。
“他不会真出什么事儿吧?”王不凡担忧道。
瞿铮远的这个案子并不复杂,看似所有的罪证都指向他,但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动手了,律师完全可以为他做无罪辩护,就是后续处理起来有点麻烦。
很多嫌疑犯哪怕被放出去之后,还是会被怀疑。
得想办法找出更多的证据才能逆风翻盘,把对方狠狠咬死。
凌晨五点,卖早点的铺子已经准备出摊,谢衍依然留在办公室里翻看笔录,寻找合适的突破口。
四周很安静,能听见空调风扇的声响。
没过多久,姜飞也早早地来到办公室。
“师哥,我给你带了早点,我妈做的蛋饼和茶叶蛋,你尝尝看味道咋样,我感觉有点咸了。”
谢衍笑着接过,虽然在瞿铮远的案子上,姜飞一直跟他持不同意见,但这也情有可原,他并不会因此讨厌姜飞。
谢衍一口吞掉一个茶叶蛋,嚼了几下,然后喝一大口豆浆顺下去,脑袋还在飞速运转。
想证明瞿铮远是无罪的,那就要把所有的人证物证一一推翻。
“一会你再跟我去问问那个苏美芳,我老觉得她眼神有问题。”
姜飞:“什么问题?”
“去了就知道了。”谢衍把蛋饼卷成寿司状,一**进去半个就没了,蛋饼几乎怼到喉咙口,他咳了两下。
姜飞看着都噎得慌:“哎哟你慢点吃行不行,早知道就让我妈弄馄饨了。”
苏美芳显然对警方的再次到来感到很惊讶,谢衍进门时,看见她正在收拾行李。
“准备走了?”
“嗯,对啊。”苏美芳微笑着点点头,边说还边收拾着东西。
她的衣服不多,并没有携带行李箱,洗漱用品和衣服统统塞进了一个破旧的帆布书包里,拉链很不好用,扯了好几下才拉上。
谢衍勾着嘴角笑了笑:“不是来旅游的吗,怎么才呆了两天就急着回去了?”
苏美芳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垂着眼眸说:“家里有点事情喊我回去了。”
谢衍看着她把酒店赠送的饮料和纸巾等统统塞进背包的侧袋,又从她的装束打扮判断她平常应该挺节俭的。
“你跟这酒店里的人接触过吗?”谢衍问。
苏美芳摇摇头。
“你是前天晚上住进来的,而凶杀案发生在半个月之前,你是怎么知道的?”谢衍问。
苏美芳霎时愣住,顿了两秒才说:“我就听酒店里的房客在传,具体的也不是特别清楚。”
谢衍留意到她说话时伸手抓了抓耳垂下方的位置。
普通人很难掩盖住说谎时的一些小动作,比方揉鼻子,挠脖子,因为人在说谎时,身体会产生一种叫茶酚胺的物质,这种物质通过鼻腔内软组织引起鼻子发痒的感觉,脖颈部位的神经也会产生刺痒,说谎者会无意识地触摸从而缓解这种症状。
苏美芳神色紧张,眼神躲闪,就连姜飞都察觉出她的不对劲来。
谢衍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那请你把16号晚上听到的呼叫声再模仿一遍给我听听。”
“这问题昨天不是问过了吗?”苏美芳问。
“你尽管模仿就是了。”姜飞说。
苏美芳面露难色:“我记不太清了。”
谢衍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你昨天下午还说很确定听见了的,感触还挺深的,这就忘了?”
苏美芳被这激将法逼得无可奈何,模仿道:“不要不要啊——救命——”
和昨天的口供不符,谢衍的嘴角翘了翘:“你确定吗?”
苏美芳读不透他这个笑容里包含的意思,她就像是一个刚做完判断题的学生,而任课老师走过时点了一下她的题目,什么都没说就又走了。
“我真不太记得了……”
不出所料的答案。
窗外有一缕阳光照进来,谢衍拧着眉头看她:“我再提醒你一句,你之前说的话我们这儿都有记录,作伪证是要付法律责任的。你好好回忆清楚,究竟听没听见隔壁的声音?”
警察本身就自带威严,再加上他疾言厉色的态度,苏美芳莫名生出几分恐惧,不过她还是坚持点头:“听见的。”
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谢衍扭脸就让情报中心的同事去查苏美芳的银行流水记录,果然发现了点异常。
苏美芳就是个普通打工的,每个月工资稳定在三千到三千五左右,一周前,她的个人银行账户里多出两万块钱,而就在事发没多久,她账户里又多出一笔两万元的转账。
“加上这两笔转账,她的总存款也不到六位数,这样的人会舍得定一晚上一千三的豪华酒店么?”姜飞分析道。
“三百块我都觉得贵。”谢衍说。
有了新线索,苏美芳再一次接受询问,这次是被传唤到警局的。
审她的依旧是谢衍。
“知道为什么喊你过来吗?”
苏美芳沉默地摇摇头。
“你账户里的四万块钱怎么解释?”谢衍问。
苏美芳仍不作答。
这是审讯室里最常见的情况,因为在事实没有暴露的情况下,被审讯对象总是会产生对抗心理。
佛雷德英博曾经说过,人类一般不会主动地,自发地供认自己的罪行。
只有证据已经被掌握,被审对象在趋利避害心理的驱使下,才会考虑和盘托出。
谢衍举着钢笔虚空晃了两下,疾言厉色:“你别以为你不说话就没你事儿了啊,账户流水我们这都能查到,你之前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大家心里都清楚。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牵扯到的人来头多大,现在是在给你一个机会,你别把自己往绝路上逼。”
苏美芳揪着指甲盖,没有抬头。
这样的人,多半是不懂法,谢衍继续提醒道:“在刑事案上作伪证同样要承担法律责任的,严重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到时候可就不是一句‘不知道’能解决了。”
他刻意省略了情节较轻的那部分,因为他觉得贪图那么一点蝇头小利的人胆子不会太大。
苏美芳确实被吓到了,犹犹豫豫地开了口:“是我老公让我这么说的。”
感觉到对方的松懈,谢衍的眉眼一抬,立刻追问:“你老公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
苏美芳嗫嚅:“叫王胜,在一家影视公司里当司机。”
“他让你做什么?”
“就是让我在九点左右过去假装敲个门,在那待一会,然后跟你们说,听见声音了,其实我也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审讯进行到这里,姜飞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当初的预判是大错特错。
“有人要陷害瞿铮远,咱们是不是该去查那个司机,要不我把唐颂再叫来?”姜飞走出审讯室,又跟在谢衍的屁股后边追问。
谢衍给自己倒了杯水:“你妈煮的那个茶叶蛋确实咸。”
姜飞扑哧一笑:“你这味蕾的反射弧是不是太长了点?”
谢衍再一次答非所问:“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个王胜应该跟赵清有关系。”
姜飞:“什么赵清?”
还没完全理清楚头绪,办公室又有同事哀叹一声:“哎哟我的天,这谁干的啊,简直把瞿铮远往死路上逼。”
谢衍吓得心惊肉跳:“什么?”
“你看热搜。”同事把手机递给他。
#唐颂称坚决不会被收买#这条被顶上了榜首位置。
谢衍的眉心揪成一团。
唐颂在社交平台上声称瞿家人私下联络了他,想塞钱了结这事儿,还挂出一段聊天记录与录音,让某些居心叵测的人不要再试图用钱收买他。
这一热搜爆出来的后果可想而知。
况且评论区还有水军带节奏,大家都认为心虚的人才害怕真相曝光,更坐实了瞿铮远的“罪行”。
谢衍不知道瞿铮远家里人究竟是抱着什么想法去联络唐颂的,可能是不想舆论再发酵下去,也可能就是连他们都不相信瞿铮远是清白的。
瞿铮远的律师申请了取保候审,缴纳完保证金,瞿铮远被带离看守所。
不知道是谁透露了风声,一路上都有狗仔跟着。
原来的酒店肯定没办法回去了,王不凡直接把人带去自己刚定的酒店,又开了个房。
没过多久,瞿平生也赶到酒店,进门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回事,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公司股票一天内跌了多少点你知道吗?”
瞿铮远没应声,低头看着那抢眼的热搜,处心积虑的污蔑,铺天盖地的猜想,踩碎尊严的谩骂,胸口有一股浊气下不去,胃病又犯了。
这时候应该吃点什么,但他一点食欲都没有。
老爸和姑姑都来了,喋喋不休地说着,念得他更加烦躁了。
“那个唐颂究竟跟你什么关系?你给我说说清楚。”瞿平生推了一下他的肩膀。
“能有什么关系?你觉得我跟他能有什么关系?”
“那为什么你们大半夜的在房间呆那么久?”
来自家人的怀疑比网友的谩骂更令人寒心,瞿铮远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委屈,眼底赤红:“我的解释还重要吗?你们能私下联系唐颂就代表着你们根本不相信我是清白的!”
“我们也是担心你出事。”姑姑说,“人是我联系的,但我没想到唐颂油盐不进,你别怪你爸。”
瞿铮远拔了手机充电器,起身出门,瞿平生拽住他:“你上哪儿去啊?”
“吃饭。”
瞿平生凉飕飕地说:“倒还有胃口吃东西。”
瞿铮远没有下楼,而是敲响了对面的房门,王不凡刚躺下,穿着套连体睡衣就开门了。
瞿铮远头也不抬,径直走进去往沙发上一坐。
这么多年,王不凡见怪不怪,给他扔了双拖鞋:“又跟你爸闹不愉快了?”
瞿铮远将酒店的饮水机打开,接了点热水:“我胃疼,你这还有药没有?”
“有啊。”
这几年瞿铮远犯胃病的频率很高,王不凡基本都会随身携带药盒以备不时之需。
药物不能空腹吃,瞿铮远跟咽药似的啃了几口黑米面包,苛刻地点评:“真难吃,都没味道,像馊了。”
“心情不好,鲍鱼燕窝也吃不出味道。”王不凡拍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既然是被诬陷,那警方肯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而且我问过律师了,他们有信心替你打赢官司的。”
瞿铮远没吱声。
“那些热搜什么的你也别管了,律师那边在收集证据,那些造谣的一个也跑不掉。”王不凡见他面色阴沉,想了想说,“对了,我今天见过谢衍了,我想他是相信你的。”
瞿铮远眼睛豁然一亮,抬眸道:“他说什么了?”
王不凡笑着说:“你再吃点东西我就告诉你。”
瞿铮远吭哧吭哧把面包解决,又乖乖把药咽了:“你怎么知道他相信我?”
王不凡:“他让我叮嘱你,好好休息,还说让你相信警方一定会好好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瞿铮远不太满意这个答案:“这么官方?”
“我发现你这人脑子这么这么轴呢。”王不凡急得拍大腿,“他让你相信警方,他就是警方啊!他总不能说,瞿铮远,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保护你的,那不是落人口实么。”
瞿铮远豁然开朗,擦擦手,指尖点亮屏幕,想着给谢衍发信息还是打电话比较好。
发信息对方不一定回,可打电话万一对方休息了怎么办?
王不凡很少看见他有踌躇不定的时候,在她的印象中,瞿铮远直率洒脱,给电影砸几个亿都不带眨眼的,如今却会为了一条短信反复编辑数十次。
“皇上。”王不凡叹了口气,指指自己腕上的表,“您该歇息了吧,明儿还有早朝。”
“等我把信息发完。”
“那赶紧把圣旨批下去啊!”
王不凡伸手去戳他的手机屏幕,想点按发送,瞿铮远侧身避开,就在两人争抢间,不小心点到一串数字,电话拨了出去。
等待的时间里,瞿铮远觉得手机越来越烫手。
王不凡八卦地点了免提,遭遇瞿铮远一个白眼。
没多久,电话通了。
谢衍“喂”了一声,他的声音透过无线传递过来,很轻,听起来闷闷的,似乎有些疲倦。
瞿铮远把免提关了,温和地问:“是不是打扰到你睡觉了?”
“还没睡,你怎么也还没休息?”
王不凡凑过去偷听,瞿铮远长腿一迈躲进卫生间,还将门反锁了。
“畜生啊。”她愤愤地往床上一扑,发誓自己今年一定要找到对象。
瞿铮远推开玻璃窗吹风,望见天边明亮的满月,才想到中秋节似乎快到了。
微风送来一阵沁人心脾的桂花香,他不加掩饰地笑起来:“那我说了你别挂我电话啊……”
谢衍沉默了一会,清了清嗓子:“说呗。”
瞿铮远单手撑在窗台上,小声嘟哝:“我想你想得睡不着啊。”
电话那端又沉默了,这份沉默比刚才更持久,瞿铮远听见了心脏砰跳的动静,他设想了很多种可能,一样比一样糟糕,甚至隔天就直接把案子交给同事处理。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却意外地听见谢衍说:“想我什么呢?”
这清亮的嗓音总让他有种穿越时空的错觉,瞿铮远卸下了满身的疲惫,笑着说:“那你等会儿啊……我回床上慢慢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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