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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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孩子只有九岁。
她九岁的时候在干什么？
那时候平教长刚刚去世，她进入暗部学习木遁。在暗部里，有平教长留下的资料，有天藏卡卡西的悉心指导。
可那时候的她，对上眼前这个小孩，恐怕也只有惨败的份。只最后那一个忍术，恐怕就足够当时的她死一百回。
宇智波静此刻的心情既兴奋又无奈，兴奋有如当年的止水发现她，而无奈，却是因为这小孩不是自己村子的。
看着面前还在喘粗气的小孩，宇智波静平静开口。
“是防守反击的打法。”
宇智波静用了肯定的语气，我爱罗也没接话，沉默以当默认。但她接下来的话，却无法让他继续淡定下去。
“是擅长防守反击，还是除了防守反击，别的什么也不会？”
“我……”
“小家伙，你很强，可短板也相当明显。全程当活靶子的站桩输出，自然没有比防守反击外更好的打法。”
“……”
“你的查克拉量很大，战斗意识也可以。发现拼速度拼不过后选择利用你的优势进行拉锯消耗战，却是也是不错的选择。然而你所谓的消耗单纯的离谱，纯属对烧查克拉，没有牵制，没有限制，也没有带过对手节奏，稍微卖个破绽就能让你上钩，全程被对手带着跑，生生耗死。”
“你的忍术很棒，无论是天赋还是能力，看得出经过专业训练。可你那屎一样的体术，还有你那基本没有的走位意识，给你的实力拉掉好几档。”
宇智波静蹲下身，和我爱罗平视。
“首先你的速度差太多了。”宇智波静竖起一根手指，“而且你非常非常不注重技巧，也可能是你不会，反正我眼里看来你的动作破绽极大。如果今天是战场上真刀真枪的实战，你，已经可以被我杀几百回了。”
“没有经历过专业训练，对吗？”
我爱罗沉默着，轻轻点头。
“就目前来看，你这个状况还能有这个实力，你的天赋能力，是我遇到过所有人中最好的。可这样下去，你是在浪费你的天赋。”
说这话时，宇智波静的神情有些奇怪。她绿色的瞳仁短暂的失去了焦距，仿佛透过我爱罗，再看别的什么人。
七年之前，有一个人对她，说过同样的话，七年之后，她也长成了虽然有些奇怪，却没有辜负那人希望的人。
可那个人，最后永远沉睡在了六年前的盛夏。
“从前，你或许自己没有条件，也可能没有正确的引导。我不敢说我就是那个合适的人，但我愿意尽我能尽的一切努力。”
“我爱罗，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宇智波静一番话说得认真，看着我爱罗带着点懵的表情，她的心也高高悬了起来。
从前她大概做梦也想不到，她学的那些谈判技巧、心理攻势，甚至于兵法，能被她用在和一个小孩谈话上。
建立任何一段关系的基础都是信任，而我爱罗这种不知道怎么养成的生人勿近的性格，别说信任，贸然靠近他没给你打飞已经是相当给面子了，她不得不这样设计，不得不这样去说、去做，去进一步、再进一步地拉进两人的距离。
好在，小孩答应了。
“好。”
估计是从没人和他这样说过话吧，我爱罗表现的很懵，非常懵，除了一个好，他此刻什么也说不出来。
“好。”宇智波静的心终于放下，她唇角微扬，眼神温柔而坚定，“那么，我们来约法三章吧。”
宇智波静竖起第一根手指。
“第一，我要你尽快解决守鹤的干扰。”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适应我的训练节奏，但像你之前那样天天不休息陪他熬鹰，那肯定是不行。就算我一时能陪你，但我不能一直陪着你，我是木叶人，迟早要离开砂隐村。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爱罗点头。
“好。”
宇智波静竖起第二根手指。
“第二，我要你不许再杀人。”
“除非是我不在的时候，你遇到生命危险，或者是任务等需要，否则，最起码在你认清是非对错前，你不许杀人。”
这一次我爱罗总算给了点别的反应——把他那没有眉毛的小眉头又皱了起来。
“那如果你在的时候我遇到生命危险呢，也不能杀吗？”
这一次宇智波静也出现了奇怪的反应，她一边的眉毛挑了一半，眉毛也皱了一半，眼神中写满困惑。
俗称，看傻子的表情。
“哈？你开玩笑的吧小鬼。”静说，“我在你身边还能让你出生命危险？除非他先把我杀了好吧。”
“不是我吹牛，谁都有点保命的手段，我也是。想杀我可没那么容易，有那功夫，足够你跑八回了。”
“……”
宇智波静，作为宇智波书夷亲生女儿的证据在这种时候突然出现了。书夷不是什么一本正经的正经人，宇智波静其实也不是。否则像这种话，她明明就可以说的很煽情，很带节奏，她也很会，但她偏不。
正经了这么久，她蓬勃的整活基因终于摁不住了。
然而，即便是这样不正经的承诺，对于我爱罗来说也几乎是从未体会过的。他睁着一双眼睛，嘴巴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然而过了半天都没能出声，竟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很久很久，他才吐出几个字。
“第三呢？”
宇智波静竖起第三根手指。
“第三，我希望你不要叫我老师。”
“……为什么？”这一次我爱罗也困惑了。
“我为什么站在这里，为什么能站在你面前，这里面掺杂了多少利益，多少心思，你明白。”静的表情无比认真，“我从前在忍者学校当过老师，所以我明白老师这个词语代表着什么。”
“我会尽一个老师应该做到的责任和义务，但我不希望因为这段关系，崩坏我心中对教师这个很崇高的职业的认知。”
“……”
“这个要求挺奇怪吧……”宇智波静笑笑，“你当我是精神洁癖也行。”
“那我该叫你什么？”我爱罗又皱眉。
“姓，名字，或者别的什么，随便你。”
马基曾经自嘲过，自己就是当老妈子的命。操心完老的操心小的，好不容易老的整明白，小的也快有头绪了，结果小的那边好像整的有点过头，他又一次开始担心。
“大人。”
“怎么，那家伙的实力你看不上吗？”
“不，那家伙的实力相当恐怖。”马基蹙眉，“对于战斗大局和细节把控堪称简直完美，一场战斗下来都是她在带节奏。我爱罗全程被她带着跑，破绽漏洞出了一大堆，老底都全被掏不说，砂之盾也不知道为什么失效了。”
“哦。那不是很好？”
“但她更恐怖的不是实力，是她对于对方心理的掌握！软硬兼施，步步为营，还有恰到好处的感情牌，大人，您知道我爱罗的情况。”马基的眉毛简直能夹死一只苍蝇，“他根本没见过这种，会被她套死的。”
风影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像上次一样，又拎出了一张纸。
“我老早就好奇了，这么一个十四岁的小孩，有这样的实力，为什么从前几乎就没听说过，她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所以，打她来的那天，我就叫人去查了。”
“说起来，这家伙和砂隐村还算有点渊源。”
马基沉默着，接过那张纸。
“宇智波书夷的孩子，当初宇智波书夷抛弃宇智波入赘不知名家门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不难打听，但我的人打听出来了些别的有意思的事情。”
“水之国从六年前换了新大名起就开始与火之国交好，而两国交好的契机任务里，有她。”
“木叶和宇智波一族那种貌合神离的奇妙关系大约是从三年前开始缓和，而听说斡旋在两边势力中奔走的，有她。”
“木叶那位忍界黑暗面团藏大概是在两年前突然开始放掉手中实权，这其中出了力的，有她。”
“一年多前木叶与雾成功深化合作，其中的筹码之一，也是她负责的。”
风影抬眼看着面前的人，嘴巴一张一合。
“马基，你懂我的意思吗？”
“……”
“我从没觉得这是个简单的家伙，从头至尾，我想的都要比你多，但我仍然做了这个决定。”
“我不怕她套死我爱罗，因为哪怕是为了木叶的利益，为了两个村子的合作，她也不可能把我爱罗给我养废，更不可能撺掇他叛变。即便是被她套死，充其量，我爱罗也只是立场上亲木叶罢了，他永远是砂隐村的人。”
“这一步已经走出去了，砂隐村亲木叶的立场已经公诸于世，马基，我爱罗的立场根本不是什么问题，没有任何问题。”
“而我爱罗跟着这样一个人，他能学到多少？能力上，实力上，心态上，哪一样他都有的是东西可以学。会不会有一天，他也可以变得如此从容，可以平衡各方势力，可以守护一方土地，还可以轻易挑起或者安抚他人，乃至一群人的情绪，甚至利用这些情绪达到自己的目的？”
罗砂转身望向窗外茫茫大漠。
沙漠里少有四季分明，一年365天，每天都是一样的景色。但或许从今往后，有些人，会不止局限在这片沙漠。
“我不信木叶，也不信宇智波静，但我信我爱罗。”
“他是我儿子，我相信他。”
“您之前还说他不行来着……”
马基不知怎么的，可能是和宇智波静待久了脑子也奇怪起来，他来了这么一句。
说完他才发现不对劲，然而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晚了。
“是啊，不行。”罗砂微微低头，“所以，才要想办法让他行啊……”
马基看着沉默的风影，亦是久久没有说话，一直到他看到风影恢复情绪，重新抬头。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宇智波静和砂隐村是有什么渊源。”
“哦，这个啊。”风影挑眉，“她是没什么渊源，但她的老师很有渊源。”
“是谁？”
“平教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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