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废墟上的交响乐

鲁迅曾经没说过，人类的本质就是真香。

        白眼太香了。

        一平方公里的范围可不小，要让静自己跑，哪怕加上影分身也得跑个半天，这白眼一开那速度效率上升的速度堪比龙卷风，他们甚至找到了漩涡一族的密室。

        不过，那密室里面并没有什么秘术卷轴，只有挂了满墙的各式面具，一个一个僵硬诡异地摆出各种表情。

        “这都是干什么用的……”静没敢用手，她捡了根树枝挑起一个面具细看。

        “这些面具会和漩涡一族的封印术有关吗？”宁次问。

        “说不准。”静没多看，很快就放了回去。

        “这地方隐蔽，不像有人来过的样子。”

        “是啊，如果没有你的白眼，我肯定发现不了这个地方。”静再度打量了一圈这个奇怪的纳面堂，疑惑地皱起眉。

        “这里做的这么隐蔽，足可以说明这里的重要，可这里除了这些面具什么都没有。”

        “这些面具一定很重要，只是我们不知道用处吧。”宁次歪了歪头，“您……要把它们带回去吗？”

        “算了，就当没来过这地方。”

        静轻手把面具重新挂回墙上，然后甚至拉着宁次冲着那些面具行礼。宁次很懵，但他仍然执行了静的致敬，规规矩矩地拜了三拜。

        “那些面具有什么不正常吗？”出来以后，宁次问着静。

        “说不出有什么不正常。”静拧眉搓了搓手臂，“可是它们给我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就好像，那些面具是活的，但上面的气息……却都是死亡。”

        离开漩涡一族故地的静并没有失望，因为她从一开始也没打算真从这儿弄出什么东西来，来这里一趟，不过是想看看，涨涨见识罢了。

        将一个曾经繁华的村子存在的痕迹彻底从世界上抹去需要多久？静并不知道，但几年肯定是不够的，十几年也是不够的，或许要几十年，要上百年。

        总之，静和宁次如今正走在涡潮村废弃的街道上，看着那些还没倒塌的房子感慨万千。

        “力量这个东西，真是哦……”静说。

        “弱了让人欺负，强了让人嫉妒，不强不弱的难以拿到话语权。大众化吧出不了彩，走偏门的话，没有克制又容易让人盯上。”静踢了一颗石子，歪着头，看着涡潮村荒弃的街道，心中忽然泛起一阵酸涩。

        如果有一天，宇智波也在一夜之间消失，宇智波族地里的街道，会不会也变成这样？

        “所以想要融入进去就要不强不弱，但如果想拿到更多话语权，要么力，要么智，总要有一个凌驾于他人之上。”宁次微微皱眉，“最好是智。”

        “可以，有长进。”静回头笑着夸了一句。

        被夸了的小孩有点害羞，他微微低头，却立刻抬起，将脸转向了远处废墟的方向。

        “怎么了？”

        “那里有人。”宁次肯定道，“不过看着不像忍者，是一群普通人。”

        普通人，普通人来这儿干嘛？

        二人都有些疑惑，他们加快了脚步往那边行进着。废墟上没有掩体，他们行进着，却也警惕着，不过宁次的表情却在行进过程中愈发疑惑。

        这居然是个……交响乐队？

        “哇这……”静的眼睛有点看直了。

        交响乐队，提起这个词，能想起的地方大概除了大广场就是音乐厅了，无论如何也无法和废墟联系在一起。可偏偏就有这么群人，他们穿着西装小燕尾、抹胸逶地裙，坐在废墟之上演奏着乐曲。

        这乐曲也在静贫瘠的想象力上又敲了一锤子。

        在发现他们是交响乐队后，静本以为他们是涡潮村遗孤，来此以音乐告慰亡者，结果过来一听，嚯……这特么是战歌还差不多。

        尺八的音色苍凉辽阔，带出的气音磅礴凄厉，粗旷的同时又有着细腻的回响，配合渐起的三味线与太鼓，组合出了一个让人热血喷张的华美乐章。

        在这一乐章中，乐队中其他大部分成员都沦为了听众，和在不远处站着的静与宁次一样。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和他们一样不合时宜的出现在这片废墟上的人，但他们并没有出声，仍然专心地听着同伴的演奏，直至一曲终了，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指挥这才回过头，看向他们唯一的两个观众。他微微颔首示意了一下，然后继续指挥下一个乐章。

        “靠！”听着听着，静忽然捂住嘴轻呼了一声。

        “怎么？”宁次立刻警惕。

        “没事，就是这个乐队，我听过。”静眨了眨眼。

        “是一群战争孤儿建立起来的乐队，他们出的乐曲大多都是激昂的，还有人开玩笑说，如果打仗的时候放他们的音乐，效果可能比冲锋号还好。”

        “嗯……”宁次点头，“我觉着也是。”

        “不过这个乐队没有名字，粉丝给他们起了个诨名，叫脸滚键盘。”

        “哈？”

        “因为他们的作品名字都很怪，叫不出来，大家都说是主创把脸摁键盘上滚出来的，这绝对是阻拦他们出名的一大障碍。”静说着，还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诶……可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是战争孤儿啊，连人都没有名字。”

        一群被战争摧残过的，连名字都没有的人，却没有就此消沉下去，他们互相扶持，互相帮助，最终于成了这样一个集体，然后将这一份坚强勇敢打包在他们的音乐中，送给全世界。

        静忽然蹲下身在宁次耳边说了些什么，宁次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但最后还是大声喊了出来。

        “安可！”

        演奏完毕的乐队队员收拾乐器的手忽然停了一下，宁次望一眼静的神色，继续大声喊。

        “安可！”

        指挥笑了，他挥手让准备离开的大家重新坐下。

        安可，encore的谐音，是乐迷们请求乐队返场的意思。他们一般不会厌烦，还会很开心，因为这代表他们的音乐被人认可，被人喜欢着。

        可是……返哪个呢？

        指挥也很纠结，这种时候那些奇怪名字的弊端就来了，不过就在他还在纠结的时候，一阵熟悉的旋律从那孩子身旁传来。

        笛声。

        这就是他们最开始演奏的那个战曲，与尺八的苍凉辽阔不同，笛声跳跃欢腾，同样的旋律，演奏出了不同的感觉。

        那吹笛人也不是想加入他们的演奏，只是因为叫不出名字，所以起了那么一个头而已，但指挥却又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

        当音乐再起时，已经不是尺八的苍凉洪荒。

        筝声跳跃，将激昂乐曲带进了另一个篇章，同样的旋律，不同的乐器，不同的演奏方式，让战曲成了通往天堂的道路上才能听到的美妙天籁，让血脉喷张，成了尽声欢笑。

        “果然厉害……”一曲终了，可宁次喃喃着，仍然沉浸在乐曲中。

        “是啊，果然厉害。”静也说。她为了应付族里祭典学的这点毫末功夫，果然和专业的没法比。

        “嗯，是厉害。”

        突然，一个陌生的男声在他们背后响起，紧接着宁次感觉肩头一重，一把造型夸张的大镰刀被放在了他肩膀上。

        宁次心中警铃大作，沉浸在音乐中的两人全都忘记了探查周边情况，人都靠这么近了还没发现！他正要暴起反抗，却忽然感觉到静握着他的手忽然加了力道。

        他强自按下狂跳的心脏，看着静回头。

        “小哥这是做什么？我们并不认识吧。”

        “不做什么啊！”

        来人是个衣着奇怪的人，梳着大背头，身着夹克，手持镰刀。

        “你们是个乐队吧，要不要加入我们邪神教？邪神大人一定会喜欢你们的。”他将镰刀重新放回肩膀上，笑容中居然有几分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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