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0章 快乐三人行4

王玲感到走累了，也饿了。就在小矮凳上坐下来。取出零食和水来吃。没想到零食不经吃，吃了好几包都不堵饿。她觉得还得留一点晚上吃，就收起来。歇了一会，就拾了一些柴，用打火机点燃，放在火塘里烧起来。她想，没地方去就在这林子过夜算了，一直烧火，烧一个晚上。这样一想，她就立刻着手四处捡拾柴火了。她想烧一个晚上应该要很多柴，到底要多少呢，她也不知道。

        “嚯嚯，原来是你！王八！你怎么找到我们的‘秘密地点’的？你想霸占我们的地盘吗？”李超斗从一棵树背后跳出来，当王玲抱着一些柴回到火塘空地的时候。

        她吓得不轻，定在那里，柴都掉到了地上。

        “你也来烧火呀？你妈准你出来了呀？——天！不是你真的离家出走了吧？！”

        王玲被戳中了，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她想跑开，可是书包放在火塘边，正在李超斗的脚边。

        她急得跺脚：“把我的书包拿过来！我要走了。”

        “到哪里去？”

        王玲不知怎么回答，半饷才说了一声：“你随便我呢！”

        “你还没吃中饭吧？我也没吃呢。我请客，吃烤玉米。”

        “你不回去吃吗？”

        李超斗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中餐钱打游戏机打光了，回去没有吃的——我妈才不管我呢，只管自己打牌，每天甩给我几块钱让我自己去买吃的。呵呵，我都打——啊哦，你可千万别告诉‘胖得巧’她们，老师知道了可不是玩的。”

        王玲此时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听李超斗说到“烤玉米”，好像真的闻到了烤玉米的糯香了，就禁不住问一句：“你哪里有烤玉米？”

        “现掰现做！”李超斗说完，跑到林边的玉米地里，连皮带芯掰了一抱玉米棒子回到火塘边。

        “你……你……不怕主人来抓吗？”

        “没事，我们经常来烤，那个主人我们都知道了，白天进城去做事了，要傍晚才回来的。”李超斗轻松地说。

        王玲觉得很不妥，可是肚子觉得很妥。就不再说什么，就看着李超斗剐棒子衣，一个个放到火上烤。

        “没事，真的来抓了，我会说是我一个人干的，不会赖你的，放心。”李超斗边烤边说，“你真不是离家出走吧？”

        “……我……也不知道……”王玲忍不住坐下来，翻动着玉米棒子，一股诱人的糯香弥散开来，她不停地吞口水。

        不久，玉米烤好了：一边烧得有点焦黑，一边却还没有熟。王玲嚼着玉米，觉得特别香甜，只是有点涩喉咙，就喝水。李超斗也大口大口地嚼起玉米来。

        “你妈真好，不管你，尽你玩。”王玲说。

        “才不呢。你妈才好呢，那么看重你。我妈是心里没有我，对我失望，随便我烂船子做烂船子划，不管我了，尽我在学校里遭老师和同学嫌，在小区里遭邻居家嫌呢。”李超斗说着说着，眼泪涌了上来，用手一抹，眼鼻处就抹黑了。

        王玲一见，想笑，可笑不出来。平时妈妈的那些关心自己和关心过头的焦急、责骂……一齐涌上心头，她心里立刻后悔自己的行为了。

        “那你是想要你妈管你啰。”

        “嗯！”李超斗狠劲地点点头，“不过也不要像你妈那样管得悲惨才好。”

        “就是，他们大人总是不懂我们小孩子的——不过，我想你可以自己管管自己的。”王玲觉得自己好像突然懂事了，劝告起李超斗来。

        “怎么管自己啊？怎么管得住啊？”

        “就是……就是……不淘气儿，和同学好好相处，不取难听的外号，认真学习……”

        “我也想啊，可是太难了，就是做不到。”李超斗停了停，说，“你回去吗？”

        “我不敢，我妈会打死我的。”

        “你不怕他们担心吗？”

        王玲沉默了一会儿，赌气似的说：“谁叫他们不给我一点自由！”

        “那……到哪里去呢？”

        “……呜呜呜……不知道……”王玲忍不住哭了，“反正不回去……大不了到这里烧一个晚上的火……”

        “啊？！你不怕有鬼啊？”

        “你你吵——”王玲硬是把“死啊”两个字憋住了。

        “再烤几个做晚餐吧。要不，我们去网吧？”李超斗说。

        王玲死劲摇头：“不去不去！”

        “也是，我没钱了，老板不会准我们进去的。”李超斗翻动着玉米，“要不，我们去火车站，那里人多。车站出口那里有一个地下通道，晚上也很暖和的——我经常去那里玩，很熟的。”

        两个人烤了一些玉米，装进书包，又吃了一些零食，烧了一阵火，眼见太阳偏西了。王玲背上书包，跟着李超斗向火车站走去。说来也奇怪，一路上，李超斗良良善善的，一点淘气的影子都没有。

        王玲不知道火车站在哪里，只是跟着李超斗走。渐渐地，天色暗下去了，街灯亮起来了。他们终于来到了火车站。王玲感到腿都要断了，她从来没有走过这么长的路；李超斗却没事一样。

        在地下通道里，王玲一下子赖到道边的憩凳上，再不动了。李超斗没办法，也坐下来陪着。

        “王玲姐姐，你好，在这儿干什么？”

        王玲吓了一大跳，定睛一看，却是李芹——他正牵着他妈妈的手，另一只手里捏着一支“圣代”棒棒糖。

        “哦，我倒没注意呢，还是小孩子眼尖一些——王玲啊，怎么在这里啊？家里知道吗？这是谁啊？”李芹妈妈和蔼地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在王玲听来却都不亚于一串惊雷。

        她不知怎么回答，于是撒谎说：“这是我同学，我们出来玩呢。”

        李超斗也连连辩白：“是呢是呢，我和丽小朵、鹏巧巧她们一个班的。”

        “哦，太阳从西北出来了吧？你妈妈也准你出来玩？家里知道吗？这个时候了还不回去？”李芹妈妈见两人终究神色不对，就盘问起来。

        王玲真想飞快地跑开，但又不敢动，又想地下要有一条缝钻进去就好了，半饷不说话，只哭。

        “跟阿姨回去吧。”

        李芹也说：“回去啊，我的作业在外婆家做完了。我们还玩仙子公主魔王的游戏去，好不好？”说着，去拉王玲的手。

        王玲慌忙抽开手，胡乱摇头说：“不回去！我不回去！”不待说完，拔腿就要跑。

        李芹妈妈心里早已明白了八九分，一把拉住她，坐到憩凳上，温和地说：“告诉阿姨，怎么回事？”

        王玲揿着脑袋，只管哭。

        李芹妈妈问李超斗：“你告诉阿姨，好不好？好孩子。”

        李超斗犹犹豫豫地说：“她妈妈逼她天天做作业补课，没有一点自由和快乐，所以……所以……”

        “哦，阿姨明白了。没事，跟阿姨回去，不会有事的，傻孩子，不该这么做的呀，你知道，你家里会有多焦急的吗？”李芹妈妈转而对李超斗说，“对了，你这个时候还不回去，你家里也会急坏的。你住哪里？”

        “我妈才不急呢，她随我呢。”李超斗故作轻松地说，“我家住在杏花小区，就在你们小区旁边。”

        “把家里的电话告诉阿姨，我给你打个电话回去告诉一声，叫你妈来我们小区门口接。”

        “不要打呢，我妈不会来接的。我自己会回去。”

        “不行，阿姨看到了，就是阿姨的责任了，告诉我！”

        李超斗犟着不肯说。

        李芹妈妈只好问王玲：“王玲，你家的电话呢？”

        “不！不……我不回去！我怕……”

        “没事，包在阿姨身上，回去认个错就没事了。”

        “不，我会被作业淹死的……我不想去补课！”王玲的语气坚决起来。

        “好好好，告诉我电话，我跟你妈妈谈谈，她要是答应不逼你做作业和补课，你就跟阿姨回去，她要是不答应，阿姨就把你藏起来，不让你回去，好不好？你妈也真是的，平时我也听说了，还给她说过，小孩子哪有不贪玩贪吃的啰，她就不听！告诉我，好不好？”

        “真的？”王玲止住哭，两眼发光。

        “你要不说我也可以打电话给门卫问到的哦。”

        王玲也就说了。

        “你们三个坐到这里别动，我到那边一点打电话。”李芹妈妈向边上走了几步，一边看着他们一边打电话。

        王玲和李超斗也紧张地看着李芹妈妈。只有李芹把棒棒糖塞到嘴里，吮得欢。

        一会，李芹妈妈走过来，对王玲说：“好啦，你妈叫你接电话呢。”

        王玲怯怯地接过手机，还没有放到耳边，只听到妈妈的眼泪鼻涕口水一齐从手机里涌了出来：“玲玲！玲玲！听到了没？妈不要你做作业了，不要你补课了，只要你回来！听见了没有？玲玲……”

        王玲轻轻地喊了一句：“妈妈……”

        李超斗低下了头，哭着小声说：“阿姨，请您也给我打一个吧……”

        20131—201413初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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