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早晚打上方舟区

　　除非是智械！
　　一瞬间的猜测让梅恩的心底一惊。
　　智能机械，真正的人类之敌，那些冰冷的机器对于人类的态度，只有一个。
　　那就是格杀勿论。
　　寒冷的利刃碰触到他的脖子，对方松开了掐在他脖子上的手。
　　可梅恩没有出声，因为他知道，他现在如果敢喊叫，必然被割断喉咙。
　　“我见过你，那天就是你带走的瑟琳娜。”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入梅恩的耳朵里，不过，这却让勇气重回他的身体。
　　对方好像不是智械！
　　只要是人就敌不过神！那作为神父的自己便无所畏惧。
　　可瑟琳娜是谁？！
　　梅恩略带疑惑的抬头看向面前的凶徒。
　　黑色的兜帽下，是张年轻的面庞，脸上带着一副黑色的墨镜。
　　“不认识……但是又有点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瑟琳娜……瑟琳娜……”
　　“啊！”梅恩猛然想起，“瑟琳娜不就是之前被穆克神父献祭的那个女人吗？！”
　　再看向面前的墨镜男子，他认出来了。
　　“你是……你是……乔尔！对，乔尔！你是瑟琳娜的儿子乔尔！
　　“我记得你！那个泡在维生皿里的少年！”
　　来人就是乔尔，在感觉到自己恢复一些战斗力后，第一件事就是去了穆克神父的那间教堂。
　　他想知道到底当时在瑟琳娜还有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穆克呢？我记得他才是这间教堂的主理神父！”
　　乔尔以为主持告解的会是穆克，没想到换成了别人。
　　既然面前的不过是只愤怒的骡子，那么梅恩心中再无畏惧，多少年来作为神职人员面对这些贱民时的心理优越感，在此刻压倒了心中的那一点点恐惧。
　　“孩子，把我放开吧！圣子会宽恕你的罪孽，愤怒将把你带入原罪的深渊。唯有忏悔才能将你救赎。”梅恩的声音低缓又凝重，他学着穆克神父以前的样子，试图去感化乔尔。
　　在他看来，这个少年的母亲是那么的虔诚，甚至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献祭给圣子，那这孩子也一定能感受到圣子的光辉，他只是一时糊涂罢了。
　　可梅恩得到的却是“砰！”的一拳。
　　牙齿裹着血水嘣在了墙上，给本就暗沉的墙面更添污浊。
　　乔尔不想听这神棍继续瞎逼逼，拿着手中的弯刀“啪啪”的拍着梅恩的脸颊。
　　“穆克在哪？再有一句废话，我就杀了你。”
　　随着脖子上的一滴鲜血流下，在冰蓝的刀刃上冻成了冰珠，梅恩不可思议的看着乔尔，不敢相信对方真的敢对自己施暴，但转眼间，他的表情竟变得无比狰狞！
　　“你这种下等人居然敢对我这个神的仆人动武？！”虽然梅恩自己也是出身外城区，但是他打从心眼里看不起外城区的这些红眼骡子们。
　　尤其是像乔尔这种，沐浴神恩，却还敢反过来殴打神的仆人！这种罪人的灵魂就该丢进地狱，承受无边的烈火焚烧。
　　“就凭你，还想问穆克主教助理的行踪？想报仇是吧？去吧！尽情的去吧！如果你这种贱民能到得了方舟区的话！”
　　听到这话，乔尔心头一紧。
　　方舟区……
　　这事情难办了……
　　方舟区位于新江户城上空一万多米的平流层内，那里是各大财团总部、教会神殿的所在，是顶级富豪、高阶拳手和高等神职人员的居所。
　　最关键的问题是，乔尔现在根本到不了那里……
　　其实，新江户城的居民99.999%这辈子都没可能去到那里，在他们眼中，那里是纸醉金迷的神秘天堂，满街都是俊男靓女，那里有最顶级的光轮载具和全天供应的美食美酒。
　　以及……只在全息电影里出现过的蓝天，还有橘色的加州阳光。
　　那里没有的，只有痛苦与哀愁……
　　看来穆克神父的那笔帐要等一等了，不是不报，时机未到！
　　但眼前的这人，也不能放过，瑟琳娜当时就是被他带到了教堂后面，这人不是主犯，也算帮凶！
　　“下一个问题，瑟琳娜是怎么死的？别说你不知道！还有当时穆克对我的身体做了些什么？”
　　乔尔在迪亚波罗的幻象中看到了穆克摘取了自己的双眼，但是后面还发生了什么，他就不得而知。
　　“呸！”梅恩吐出一口血水，两眼死死的盯着乔尔，仿佛他才是那个握着刀的审问者，“我！作为神的仆人，没义务回答你这等贱民的问题！有本事就杀了我，我将在天堂重生，永享荣光！
　　“当然，聪明的话，你最好现在就把我放开，诚心的对神忏悔，也许我真的会选择原谅你这愚蠢的罪行，甚至我可以给你一个参加献祭救赎弥撒的机会！”
　　乔尔漠视着有些歇斯底里的梅恩，心想这货是傻的吗？分不清谁拿着刀，谁刚挨过打？
　　不过，“献祭救赎弥撒”这个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因为之前瑟琳娜就是参加了这个，然后……
　　还没等乔尔继续追问，梅恩已经开始大笑，完全不顾口中喷出的血水。
　　“你是不是想起了你的母亲？！哈哈哈，没错，她参加了弥撒，对于她而言，这是何等的荣耀！哈哈哈哈哈！”梅恩的笑声几近癫狂，而他的体表竟开始发出金色的光芒！
　　“噢！这是圣光，天堂的赐福！赞美圣子！这是神眷的前兆！”
　　梅恩的身体竟然在圣光中不断得到强化，肩膀上肌肉坟起，“哐”的一声，撑破了窗框的束缚，落在了地面。
　　“力量！将你们这些垃圾碾碎的力量！”梅恩看着自己泛着金光的拳头，声音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兴奋。
　　梅恩用手向后捋起右侧的头发，露出了头皮上密布的电路和耳后的脑机接口，他用手点了点接口道。
　　“贱民，想看看你母亲是如何把她自己奉献给主的使者的吗？就在这，来拿啊！我还记得她死前的表情呢，哈哈哈哈......那就是已经没有了表情！因为脸已经被吃干净了！”
　　“吃干净？！”
　　乔尔的瞳孔不有自主的一缩，“吃”这个字对象怎么会是一个人？！
　　为了自己，瑟琳娜到底承受了什么样的折磨？
　　他现在满腔的怒火只能靠拳头来宣泄。
　　“雷光拳！”
　　“砰！”
　　饱含乔尔怒气的一拳，跨过空间，像是愤怒的铁锤，砸在了梅恩的眼窝上。
　　鲜血、泪水、还有一颗爆裂的眼球，再次给告解室的墙壁涂上了新的色彩。
　　梅恩凝聚起的金光一下子黯淡了不少，但乔尔没有停下来，立刻再一次攻了过来。
　　他不想问了，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眼前的梅恩必须死！就现在！
　　他一把拽住正在向侧面倒下的梅恩右臂，拉回到自己面前。
　　不是刀，不是枪，乔尔此刻就想用自己的拳头，打爆梅恩！
　　在他心中，瑟琳娜当然算不上他真正的母亲，但是他继承了前身的记忆，也感受到了瑟琳娜的母爱！
　　更何况，当时躺在维生皿里的已经是这个来自地球的乔尔的意识了！瑟琳娜用自己的命换来了他的重生！
　　这恩，他没办法偿还，只能这一世活得精彩。
　　可这仇，他一定要报！每一个伤害过瑟琳娜的人，一个都别想跑！
　　方舟区亦如何？圣子教又怎样？
　　穆克跑到天边自己也要杀了他！
　　眼前的这人，就先拿来祭刀！
　　进步顶肘！
　　乔尔脚下一纵，左掌握右拳，立起的右肘“轰”的怼在了梅恩的胸口。
　　梅恩的胸口在这一肘之下，立刻塌陷了半寸！
　　一口暗红色的血浆，从他的口鼻激射而出。
　　可这只是开始，乔尔顶出的右肘一翻胳膊，伸手拉住了梅恩的手腕。
　　一收！就把梅恩再次拉向自己的怀中。
　　阎王三点手！
　　乔尔的双手如迅雷之势，上下交错，轰在了梅恩的脖子上！
　　“喀喇”，梅恩的脖子被乔尔的两记反掌砸成了“S”型。
　　还不是结束！
　　乔尔脚下一蹬，一脚踹断了梅恩的小腿！
　　梅恩的身体失去支撑，“哐”的一声，跪倒在地！
　　不等梅恩身体伏倒，乔尔身形半转，右掌印在了梅恩的额头之上。
　　掌心碰触到额头的一刹那，周围的时间仿佛都停止了运行。
　　梅恩跪在乔尔的身前，似在忏悔；而乔尔的手掌抵住梅恩的额头，似在宽恕。
　　可实际上，乔尔全身的力道，已经灌注于掌心，达到了崩石裂碑的强度！
　　梅恩的后脑像是爆开的西瓜，鲜血、脑浆、碎骨成喷射状，糊满了整面告解室的侧墙。
　　满墙斑斓。
　　乔尔站在梅恩跪倒的尸体前，目寒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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