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尝米

卫夫人提前吩咐厨房备了一桌的好菜，招待赵姨母和赵莞。卫秦得了消息，提前和沈寒州从铺子里回来。

        卫绾绾拉着沈寒州给她介绍亲戚，沈寒州随即作揖，双手放与胸前，微微举过头顶“寒州见过姨母、表姐。”谦逊有礼、并无半分不妥。

        赵莞打量着眼前的人。先前听闻卫绾绾的语气她以为他是个莽夫，还在心里嘲笑她。今儿一见，这男子的模样比王家哥儿生得俊俏，眉眼如墨，身上带还了一股子的出尘清朗之气，行为举止看起来也是知书识礼的。

        哪有表妹说的那么不堪，不知表妹是否故意如此说，实则是在她面前显摆？心里顿时忿忿不平。

        几人落座，卫秦招呼着大家尝尝这月新出的米。

        米一年两收费时费力。山里农户有些只愿养鸭，不愿种米。卫秦便想了个法子，让农户把鸭子和稻谷一起养，鸭吃害虫，还可除草施肥。可谓是“鸭稻共生，一举两得”。

        厨娘拿了新米，用井水淘洗两遍后，再倒入新鲜的山泉水浸泡。蒸米的水要适量，不能多也不能少。多一分，米会软烂，少一分，米则发硬，水淹过米一指即可。蒸的时候控制时间，用猛火蒸，蒸好后在用小火焖上一会儿才好。丫鬟将米盛出端了上来。

        用这法子蒸出来的米，颗颗饱满、香糯软弹、米香扑鼻。这样上等的好米，要是运到京城去卖也不为过。

        “爹爹，这样好的米，价钱一定很贵吧？若是寻常人家只怕买不起。”卫绾绾问。

        “这倒不会，这鸭田稻米，不仅节省了农户的力气，还减少了了水稻的前期种植的花销。这品质上去了，但价格比平常还便宜了不止一点。”

        赵姨母看着桌子上玲琅满目的精致菜肴，“米是好米，但没有好菜配，只怕也尝不出好米的滋味味。全当劣米食了，如山猪吃细糠”

        这话一下子打断了原本桌上和谐的氛围。卫秦也未多说，只叫大家多动筷子先吃菜。

        沈寒州起身去到一旁，请厨娘取了调料，盛起来一小碗热饭，从猪油罐子里挖了一勺凝固的猪油放到米上，米的热气一下子融化了猪油。猪油滴滴滑落到米上，更显米饭的晶莹剔透、油亮发亮，最后再淋上一勺酱油，轻轻的搅拌均匀。

        “试一试？”沈寒州将碗递给她。

        卫绾绾不喜猪油，但是还是硬着头皮小心的尝了一口。这一口下去，这奇妙的味道让她味觉舒展，满口生香，顿觉回味悠长。

        她忍不住点头，“谷类之中，白米最佳；猪油味醇，香而不腥。爹娘你们也可一试！”这样的做法让米带出了丝丝似有若无的肉香，令人食欲大动。

        屋里伺候用膳的下人，学着沈寒州的法子，给主子和桌上的其他人各盛了一碗。卫秦和夫人尝过也觉得不错，两人点点头。赵姨母只试了一口，便搁置在一旁。

        “这猪油、酱油都寻常人家也能用起的调料，简单的两样无须好菜就能让人垂涎欲滴，尝得出好米的滋味。”卫绾绾补充道。

        听闻此话，赵姨母在桌前似被人打脸，再不好意思开口。赵莞将一切尽收眼底，心底暗暗生恨。

        “此举，也能让普通百姓吃上一口便宜的好米，也算是一桩好事。”卫夫人笑了笑，卫秦在一旁点点头。

        赵姨母和赵莞用了饭，饮了茶便一同回去，卫夫人讲她们安排在南苑住下。

        等让卫府的下人下去了，赵婉在屋里开口：“娘，今日表妹在厅上的话，当真是无理！我还以为她这次嫁了个村夫能够挫挫她的娇气，没想到那村夫……”想到今日见到沈寒州的真容，剑眉星目，气质不俗。一时间，她说不出表妹到底是是命好还是命坏？

        “他不过一个上门女婿，吃、穿、住、行都要看卫家脸色。模样再好又如何？身家钱财才是最重要的。只要王家亲事一成，你就是王家的大少奶奶了。”

        王夫人知道我们来了株洲城，正约我细说你俩的婚事细节。城里其他适龄姑娘都盯着王家这块肥肉，我和你爹爹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让王家相中你。你趁此机会多和王家哥儿走动走动，牢牢将他抓在手心才行。

        晚间，卫绾绾坐在椅子上，想到今日赵姨母哑口无言和赵莞被小咪吓得落荒而逃得模样，甚是解气，笑得花枝乱颤。

        沈寒州不明所以，不过她哈哈大笑的模样甚是好看，像极了这夏日明媚的日光。

        他紧紧地凝视着她，觉察到他的目光，卫绾绾慢慢收了笑。

        屋里的的小咪，可就没往常这么高兴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原来，没被主子收养时，它四处晃悠，饿个几天都不带喘气的。今日，被主人惩罚伙食没了鸡腿，一副兴致缺缺，无精打采的模样。

        一见到主子，又立刻换了一副讨好的模样，直往她怀里扑。

        “小咪！”卫绾绾无心理会她，后日就是娘的生辰，她还要忙着给娘的生辰贺礼做最后的收尾。敷衍地摸了它几下，就同雁儿出去了。

        小咪眼下不仅肚子饿，而且还觉得受了莫大的委屈。

        “小咪。”沈寒州沉沉的唤它，走过来将它轻轻的抱在怀里。

        “喵呜~”小咪感觉到有人温柔地抚摸，立刻舒服地叫起来。

        沈寒州看着怀里的猫，嘴角扬起了一抹不易觉察的笑，小咪在他怀里温顺的模样，不自觉地让他想起它的主人。

        “饿了吧，等下带你出去吃。”沈寒州轻抚小咪，小咪身心舒畅，胃口大开。

        可怜的小奶猫还不知道沈寒州让它面对的不是鸡腿而且第一次对战就让自己败下阵来的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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