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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识(修)


今中原国土三分,边陲小国林立。

        据黄河,扼要道,领土广袤,物产富饶的是余晋。现任皇帝魏承奕弑兄杀侄,皇位来之名不顺言不正,无奈重压之下,无人敢言。自其登基执政以来,政局飘摇,动乱不止,民众流离失所,百姓怨声载道,生产荒废,国力渐弱。

        割据江南繁华之地,安定一方的是余晋朝外姓王之首——南安王姜衡崖。十一年前朝局动荡,先帝身死,国家易主,南安王鞭长莫及,悔恨交加,自认护主不利,便拥兵自守,偏安于南,名义上尊余晋为主,数十年来与余晋表面相安无事。

        占领昔日盛京城,在十一年前置身事外,坐收渔翁之利,不费吹灰之力便使余晋相让燕云十六州,现今实力强盛的则是燕云地界之主——燕京王裴渡,其自立为王,野心勃勃。

        实力较强的小国另有东海之滨,海运第一的仇池国;扼西狭古栈道要冲的西陵国,与世隔绝却以神秘蛊术出名的苗疆……

        乱世出英豪,安世风雨间。

        ……

        初春的夜晚寒意刺骨,远处的山间上还挑着一簇白雪。

        京都中的阶州大道夜色森然,不见光亮。安置仇池使臣的官驿内却灯火通明,一使臣倒在血泊之中,在无了生气。

        皇城之中,天子脚下,竟有贼人公开挑衅,孤身一人入官驿,杀害来访使臣。

        仇池此番派使臣入京,表面进行朝贡,实则是商量两国联姻和亲之事。

        自十一年前魏帝登基执政后,因战乱与重建皇宫,余晋国力大大削弱。这些年来农业、商业虽有所恢复,但却无法与强盛时期相提并论,加上北有燕云虎视眈眈,南有南安拥兵相持。夹击之势,魏帝怎能不忧心。

        无奈下只能谋求与海上贸易兴盛的仇池国联姻,打通东南要道,进行海上贸易。

        仇池国主派使臣远道而来,未见余晋天子,却先在余晋官驿中遭遇暗杀,这势必会让两国产生嫌隙,联姻之事也必然会产生众多波折。

        暗杀之人,用心险恶!

        裴郁泽隐身在夜色之中,忍痛扯下身上的夜行衣。此时京都城内城门早已关闭,神武军大批在阶州大道上巡逻,抓捕杀害仇池使臣的刺客。

        此处不可久留,稍有不慎便会被捕,定会牵扯出众多的麻烦。

        裴郁泽咬牙站起身来,他得寻一处隐秘之所,处理伤口,他的伤势颇重,胸口的剑伤仍在不停地流血——这是当时不慎被那使臣刺伤的。

        裴郁泽紧按着胸口向西南方向而行,那处有一山峦,名为苍云山,地势偏僻,多为穷苦人家埋尸之处,或许可以暂时藏身一用。

        已然深夜,乌云退去,薄雾消散,空中月色清然,明亮一片,照得来人面白如雪。

        裴郁泽奔走至此,全靠毅力强撑着。此处有一茅草小屋,看起来年代久远、破旧失修,多半是守墓人的住所。

        裴郁泽来至茅草屋门前,发现门口上锁,不由苦笑一声,依靠在门上,撕下一片衣衫,稍做包扎。看来今晚只能借用这门房避风,明早再做打算了。

        此番刺杀有所失误,虽不慎受了伤,但好歹算是完成了那人的交代。只是如此,他还不能放心,需得亲自去一趟仇池国……

        舒月一边哼着新学来的小调,一边用手甩着钱袋走在苍云山脚的小路上,西陵国之行,不但打听到了一点舒老头的消息,还获得了丰厚的报酬,她的心情很是愉快。

        这条路她虽好长时间没有踏足,但是曾经走过无数次,尽管周边全是坟场,偶尔还有乌鸦发出瘆人的叫声,舒月却并不感到害怕,此时月至中天,月色透亮,朦朦胧胧的并没有什么阴森恐怖之感。

        远远望去,舒月看到自家茅草屋门口好似有一坨白色的东西,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舒月收起声音,谨慎起来,慢慢靠近自家屋子。。

        月光下一男子倚坐在茅草屋的柴门前,眉头紧锁,双眼紧闭,面色苍白,雪白的衣服上沾染着尚未干涸的血迹,似是白璧微瑕,红梅绽放,一半映月光里,一半藏身黑暗中。

        舒月不由看呆了,正要再进一步时,她才清醒过来,一拍自己的额头,低声道:“我真是昏了头了。”

        这人的伤势如此严重,不去找医馆,却跑来这偏僻地方,他这伤不是仇家追杀,就是半夜刺杀未遂,他现在必是无比谨慎,自己贸然上前,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舒月原地站定,不知如何是好,她虽刚才被这人的容貌晃了眼,终究还是不要自找麻烦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人要是死在自家门前,终是过意不去。

        她蹲下身,伸出手碰了碰晕过去的人,自言自语道:“可惜,伤成这样,大概率是没救了,说不定已经死了……”说着想用手去探探裴郁泽的鼻息。

        怎料裴郁泽并没有真正晕过去,他只是失血过多,体力不支,闭目修养,对周围的感知都弱了一些。

        他猛然拽住舒月伸过来的手,睁开眼看向舒月,神情充满了戒备,他虽面无血色,眼神却仍是凌厉。

        霎时舒月感觉手腕剧痛,她挣扎了几下,叫道:“疼!”,裴郁泽这才放开了她的手,低声道:“抱歉。”

        舒月一边揉着手腕,一边问:“公子怎的深夜身受重伤,来这荒山野岭?”

        裴郁泽撑住门板,想要站起身来,不料门板经久失修,一下子没承受住,连带着裴郁泽一起滚进了院子。

        舒月尖叫,连忙将人扶起来“怎么样,你没事吧?”

        裴郁泽咽下上涌的血气,强撑着道:“无事。”说着就要站起身来,舒月指着他胸前道:“你的伤口好像裂开了……”

        裴郁泽还要再说“无妨。”结果还没来得急开口,整个人突然身子一软,栽倒在了地上。

        舒月被吓了一跳,这人不会受了致命伤都强撑过来了,却被自己家的门害得摔死了吧?

        舒月小心地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有气,她心里默念了几声对不起,将裴郁泽背进了屋内。这三更半夜,荒郊野岭的,她也无处去寻药,只能先将就着,保住他的命了。

        舒月烧开热水,取来剪刀,剪开裴郁泽胸前的衣服,饶是她也也禁不住咂舌:血肉外翻,还在汩汩流血,看着十分触目惊心。她轻手将沾血的衣衫剥离,又小心地擦拭了他的伤口,翻箱倒柜半天,终是找到了舒老头留下的半瓶金疮药。

        舒月处理好伤口,又为裴郁泽整理好衣襟。她探了探裴郁泽的额头,发烧了。

        但是家中并没有任何退烧药物,舒月也只能用最传统的方法帮其退烧了。她叹了口气,能不能熬过去,全在他自己的意志了,好在忙活了一晚上,终于是将裴郁泽的命就回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舒月留了一个小纸条说明了裴郁泽的伤情,便又出门了。

        多日未归家,须得置办些东西和食物,顺便去药铺买了些治外伤的药物,救人就到底,她可不想让忙活一晚才救回来的人死在外伤感染上了。

        舒月六岁时被舒老头在战乱中捡到,便一直跟着舒老头生活,认舒老头为师父,如今十一年过去了,倒也出落的亭亭玉立。

        舒老头三年前因她掉入悬崖,生死未卜,她之后找到一家镖局,既能养活自己又能走南闯北四处打探舒老头的消息,好在前不久终于知晓舒老头还活着的消息。

        昨晚舒月正是从跟随镖局自西陵国回来,办了庆功宴,才在夜色中归家遇到了裴郁泽。

        舒月到了京都城中,才知道发生了何事。仇池使臣昨夜遇刺,今天城门紧闭,街上戒备森严,官吏在四处搜人,弄的百姓人心惶惶,舒月买好物品,打探到一些消息,心中有了打算,便早早地回了苍云山脚的小茅屋。

        回到家中并未不见裴郁泽身影,舒月便知道这人多半去城中打探情况了,受那么重的伤,才一天就又不见了踪影,舒月不由感叹这人身体真好,她将药随意地仍到桌子上,掏出昨日从裴郁泽身上取下来的玉佩发呆。

        舒月离开不久,裴郁泽便清醒了过来,他本想出城,但是京都城中全是搜捕的官吏,以他现在的状况,纵使有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从神武军的眼皮子底下出城去的,无奈只能再次回到苍云上。

        一回来便看到舒月坐在桌前品着茶,手中捏着一物,明显是在等自己。

        待裴郁泽走到她身前,舒月摊开手掌,“郁泽”二字正对着裴郁泽。

        裴郁泽伸手去夺,舒月轻而易举地躲开了。“不曾想到,我竟有幸能救裴世子一命。”

        裴郁泽看着眼前的女子,一身劲装,头发高高束起,未施粉黛,举止充满了侠气,也是个习武之人,她带着甜甜的笑容,与这身装扮却并不违和,干练,清爽,让人感觉很舒适。

        “我需要在此处待一段时间,条件随你开。”裴郁泽不做正面回应。

        舒月笑着将玉佩收了起来“今日我上街听说仇池使臣遇刺,城中一片戒备。我看那刺客找不到,城门一时半会是不会开的。我可不能让你这样不清不楚的留在我家中,什么是惹祸上身我还是知道的。”舒月抿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说到“不知裴世子怎么会这么巧受伤了呢?”

        裴郁泽也坐到了她对面,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有时候,懂装不懂也是一种聪明,知道太多容易引火烧身。”

        “话可不能怎么说,我只是随便分享一下见闻,世子多虑了。”

        “一口一个世子,不必过度强调,我说过,条件随你提。”

        “那好!”舒月将茶杯放在桌上,发出碰的一声,然后桌子裂了……裴郁泽也被她这动作一惊,也看向桌面的裂纹……

        舒月挠了挠头:“见笑了,见笑了,老物件了经久失修……没事咱们接着说。”

        裴郁泽咽了咽口水,收回了视线。

        “是这样的,我想去趟燕京王府,正愁没门路……你知道我的意思吧。”舒月双眼紧盯裴郁泽,充满了期待,

        裴郁泽扶额,他还以为自己要经历怎样的威胁呢,没想到就这……

        裴郁泽不动声色“你要做什么?”

        “绝不偷鸡摸狗,作奸犯科,只是单纯地想找个人。”

        裴郁泽轻笑了一声,放下手里摩挲的茶杯“你知晓了我是谁,可我并不知你是谁。”

        舒月赶忙道:“在下舒月。”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什么?”

        “没什么,我要是不答应你呢?”

        “可是我对也算是有救命之恩。我不求涌泉相报,但你总不能恩将仇报吧?再说你的伤一时半会也好不了,你还有求于我……”顿了顿,她又道:“你要是不答应呢,这玉佩就归我了。”

        “拿走吧,给你我还少些麻烦。”

        舒月气急“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好了,也不是什么难事,我答应你。”

        “那你刚刚……”

        “逗你的,还挺有趣的……“说着带笑回床休息去了。

        舒月:可恶,被他装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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