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与齐王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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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承心知，孟司凛如今是护国大将军，权势比他一个被贬的王自是要高的，能亲自下马行这一礼，算是给他面子，记着往日的恩情。
李文承看了眼那口漆黑的棺木，叹息了一声，也不说什么，驱马靠近孟司凛，“走吧，莫要误了良时。”
两人骑马并行，走了一段路，李文承才开口，“三年前，听说你向圣上请旨赐婚，当时我就想，不枉叶妩她等了你三年，一切值得。熟料，今日会是这般光景。”
孟司凛讶异，他虽欠李文承一份恩情，但他和叶妩的那些传闻却是令他苦恼良久，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齐王殿下何出此言，我当年请旨赐婚，殿下难道没有一丝不快与芥蒂？”
李文承侧首看他，随后又转过头去，“我为何不快？叶妩打小便心系于你，常与我言，此生非你不嫁，她能嫁给自己心爱之人，我何来芥蒂？难不成孟将军是信了坊间那些传言？”
“我……”孟司凛惭愧，但同时心中喜悦，“不是么？”
“自然不是。”李文承目视前方，浑身散发着从容闲适，“你可知，叶相当初将你们的婚事退了后，又立马给叶妩寻了新的人家？”
“不知。”孟司凛答，心中隐隐觉得自己可能犯了很多错。
“也是，叶妩的性子便是什么苦都自己吞下，你又怎会知晓？”李文承道，“她最后是以绝食相逼，才迫使叶相打消了这个念头。”
李文承看了一眼孟司凛，“孟将军，你这可真是伤透了她的心了……”
孟司凛知晓，这个“她”自是指叶妩，握着缰绳的手有些颤抖，心口又开始泛疼，“我竟不知这些，我……真是该死！”
一路上，李文承没有再多言，可孟司凛胸中的痛意却是更加深了。
是他害死了他的妩儿啊……都是他的错，自己怎会做出这般猪狗不如的事！
真是该死！
送完叶妩这一程，李文承便要离京。
他只是一个被贬江南的王，不可在京城逗留。这次能回来，还是因为用了孟家的由头，圣上对孟家有愧，才允下的。
李文承走后，孟司凛越发觉得京城待不下去，对叶妩的愧疚与思念折磨得他简直要发狂。
出发去崀山那日，一路天色微青，似乎在蕴孕一场风雨。
左副将刘莽望着天，啐了一口唾沫，“呸，什么鬼天气，恐怕要下一场大雨，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右副将林疆却是瞪了他一眼，“乌鸦嘴，你懂什么，咱们将军就是最好的兆头！风雨送行，雨过便是天晴，预示我们此番定能化雨为云，拨云见日！”
孟司凛也望了望天，心中却没什么想法，天晴天雨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因为，这片天空之下，再也没有她思念的那个人了。
可是，他却没有料到，竟会被刘莽和林疆二人，一语成谶。
此行，是好亦不是，是喜亦是悲。
喜的是，他竟再次见到了她，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可是他却似乎再也无法触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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