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农家卖女儿的极品媳妇（九）

许家院子的一处角落里，冬梅正拉着大妞在说话，冬梅早先进了三少爷的院子，现今也是个三等丫头了。

        “晴雪是不是又欺负你了，她不过是比咱们早进府两年，当上了个二等丫头罢了，有什么好得意的。”

        “她没有怎么欺负我……”

        “你还说没有，明明是她的活，她却总是推给你，你就是脾性太好，要是我非得去管事那里告她一状不可。”

        “我也没多干多少，好了不说我了，你呢，你在三少爷的院子里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一个三等丫头根本就进不了三少爷跟前，都是给大丫头们打下手的。不过我前几天听院子里的姐姐们说，夫人要给三少爷选通房了。”冬梅眼睛闪闪发光地说道。

        大妞看着冬梅的样子，迟疑地问道：“你……你不会是想给三少爷当通房吧？”

        “是又怎么样，难道我就活该当一辈子丫头，干些伺候人的活吗？”

        “可是，可是……等三少爷有了少奶奶，你就得在少奶奶手底下讨生活了。”

        “说的好像做丫头就不用看人眼色似的，既然都是在别人手下过活，那我还不如当主子呢。”

        大妞看冬梅神情坚定，知道劝不了她了，只是总有些忧心。三少爷院子里想当通房的肯定不止她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大妞想着冬梅的事，回去后干活就有些心不在焉，擦桌子的时候一不留神打了个杯子，还恰巧被晴雪看到了。

        “瞧你这笨手笨脚的样，擦个桌子都能把杯子打了，你知道这杯子有多贵吗，你就等着被管事责罚吧。”晴雪幸灾乐祸地说道。

        大妞吓得脸都白了，她倒不是怕被责罚，就是担心要赔这个杯子，不知道自己存的钱够不够赔的。

        正想着呢，老夫人院子里的管事妈妈郑妈妈带着金管事走了进来。

        大妞急忙上前告罪，说是自己不小心打了杯子。

        郑妈妈倒没在意杯子的事儿，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物件，只是笑着说道：“你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出府去吧。”

        大妞吓了一跳，以为是要把自己发卖了，和郑妈妈求情道：“郑妈妈，我错了，求你别卖我，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下次一定小心。”

        郑妈妈哭笑不得，解释道：“不是要卖你，是你家里人给了赎身的银钱，来接你出府了，你收拾好东西，就跟着金管事出去吧”。

        大妞呆住了。

        “我家里人？可是我的身契还没到时间呢。”

        金管事接话道：“县太爷家的管事专门来打了招呼，老夫人已经同意让你提前出府了，待会儿就把身契给你，你爹这会儿已经在门口等你了。”

        大妞迷茫地跟着金管事走了出去，留下晴雪在原地一脸复杂地望着她。

        等到大妞走到后门口看到罗江的时候，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在许家待得这些年，虽然吃得饱穿得暖，可总有受委屈的时候，日子每天都过得小心翼翼。

        有时夜深人静，大妞也会想家，只是当初签了十年的身契，她没想到罗江真的像当年承诺的那样来接自己了，自己竟然这么快就能走出这个府邸。

        “爹！”

        “出来就好，你都长这么高了，咱们回家吧。”罗江觉得总算是了却了一件心事，不然他总担心大妞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有什么意外发生。

        回到家姐妹三个人见了面都抱头痛哭，分别多年，二妞和三妞都很想念大妞，如今终于能够团圆了。

        要说不开心的人大概只有白氏了，她只觉得这个家里又多了一个需要她伺候的“祖宗”。

        本来大妞还很担心自己不在的时候，两个妹妹会受委屈，结果没想到一回来就看到白氏正在洗衣服，晚上又和邢嫂子一起上厨房做饭去了。

        最惊人的是晚饭竟然摆上来了十几样，虽然每样都只有一小碟，不至于会吃不完，但他们家从前都是红薯窝窝疙瘩汤，什么时候这么讲究了。

        大妞只觉得自己不在的日子，家里似乎变化很大。晚上睡觉时听二妞讲述了这几年发生的事，大妞嘴都合不上了。

        她爹那么一个只会闷头种地，一整天都说不出一句话的人，竟然在知味楼当上了账房，后来还当上了管事，跟着商队出去跑商。

        而白氏那么一个厉害泼辣的人，现在竟然跟个小媳妇儿似的，整天在家里干活，还要跟着邢嫂子学规矩。自己在许家的时候也是学过规矩的，只是把那画面换成白氏，她只觉得难以想象。

        大妞是怀着难以言喻的心情入睡的，只是她不知道在她走后的第二天，许家三少爷就去找了老夫人。

        “祖母，我想求你一件事。”三少爷讨好地说道。

        “什么事呀，祖母能办到的一定答应你。”老夫人平时最宠爱三少爷，对他几乎有求必应。

        “母亲说要给我选两个通房，我自己看中了一个，是祖母您院子里的，想向您求了去。”

        “哦？你看中了我院子里的哪个呀？”

        “是个三等丫头，叫做冬雪的。”

        老夫人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郑妈妈，她院子里这么多丫头，除了身边伺候的大丫头，其他人他也叫不出名字。

        郑妈妈倒是知道冬雪是哪个，毕竟她昨天才把冬雪放出府的，闻言就有些为难。

        她想了想就凑到老夫人耳边悄声说道：“冬雪就是县太爷家的管事来打招呼的那个，昨儿个您才同意把她放出府去了。”

        老夫人一听竟然这么巧，只得对三少爷道：“你还是再挑个别人吧，这院子里的其他人都可以。”

        “不行，我就要那个冬雪，祖母，你不疼我了吗？”这三少爷打小就任性，想要什么必须要得到。

        “不是祖母不愿意给你，而是你说晚了一步，那个冬雪昨天才被她的家人赎出去了。”老夫人无奈地道。

        三少爷一听傻了眼，怎么这才几天的功夫，她就出府去了。

        上次西北之行总体来说还算顺利，罗江把手上的货物出了，再加上祝县令给的谢银和商队的奖励，他手上也攒下来了1000多两银子了。

        而方二少爷一直想让他去府城，那边人口稠密，比县城要繁华很多，机会也更多。罗江之前是有所顾虑，如今大妞既然回来了，他就准备举家搬往府城。

        临行前自然是要做些准备的，因着快过年了，罗江就打算回罗家村一趟，祭了祖过完年再出发去府城。

        一辆马车缓缓地驶进了村子，直到罗江一家从马车上下来，村里人才反应了过来，大江家这是真的起来了呀，连马车都有了。

        罗母这次也跟着回来了，她如今已经能扶着人走上几步了，而跟在罗母身边给她当拐杖的人正是白氏，只见白氏小心地搀扶着罗母，朝自家原先的那个茅草屋走去。

        “娘！”

        还没等罗母进得屋子，一声饱含感情的呼唤就传来了，原来是罗大山一家子。

        “娘啊，你这跟着大江一去县城就去了这么久，我们想去看你也不容易，你看要不以后还让我们跟在你身边伺候吧。”钱氏红着眼睛说道。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真的有多孝顺呢，也不知道当初是谁不愿意伺候罗母来着。

        “大嫂，县城离咱们村子也没多远，你想去看随时都能去，没人拦着你，这么些年也没见你上过门，现在来装什么孝顺！”白氏讽刺地说道。

        要知道这些年给罗母喂饭喂水、洗衣擦身、端屎端尿的人可都是自己！罗江的要求还格外的高，每天回来都得去罗母屋子里转一圈，见罗母干干净净，精神也好才能放心。

        想起这些白氏就一把辛酸泪，伺候个下不了床的病人，她容易吗！罗母能恢复成这样，全是自己的功劳。

        眼看着罗母现在已经能走了，钱氏想来摘桃子，门都没有。

        罗母心绪复杂地看了罗大山和钱氏一眼，这些年她也看明白了，真正孝顺的只有大江。

        从前她跟着大房一家过活，也是没少为大房付出的，结果生了病就被钱氏硬推给大江，她每每想起也很是寒心。

        现在看大江家有了钱，这钱氏又想靠上来了。所以罗母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就让白氏扶自己回屋了。

        罗大山两口子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罗江开口道：“大哥大嫂想要继续跟在娘身边伺候她也不是不行，只是娘每个月光吃药补身体就要花3两银子，大哥还是先跟我平分了药钱，再说尽孝的事吧。”

        钱氏一听，3两银子？这是每天吃的什么山珍海味，他们哪里出得起这个钱，她直接拉着罗大山要回去，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娘，等你收拾好了我们再来看你。”

        罗江没再管他们，而是拿出了50两银子，看着跟过来的村长说道：“村长，我这几年在外面侥幸挣得了一点银钱，当然跟富裕人家比还是差远了，这50两就当我为村里的族学尽的一点心意。”

        村长很是欣慰，拍着罗江的肩膀道：“大江啊，我替族里谢谢你，你是个好的，你娘有你这个儿子，是她的福气。”

        很快村里人都知道了，罗江给族里捐了银钱的事。他们看大妞几人穿着谈吐都变了很多，深刻地意识到罗江家是跟从前不同了。

        几个好事儿的妇人逮着机会对白氏道：“大柱娘，你在县里是不是过得穿金戴银、山珍海味的日子？”

        “看你身边还有个婆子跟着，你平日里是不是像大户人家的夫人一样，什么都不用做，等着人伺候就行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个个都在羡慕白氏的“好日子”。

        白氏僵硬地笑笑，她能说自己压根就没有过什么穿金戴银吗，至于吃的，每天倒是有十几样，吃得还不错，可那都是自己辛辛苦苦准备的，光做饭就要花两个时辰。

        还什么都不用做，等着人伺候，她每天伺候罗母还不算，还得伺候一大家子。别人都以为她过的是富裕人家夫人的日子，谁知道她其实就是个老妈子。

        就连她自己亲娘都不信，前些日子她娘还来问她借钱，可她根本就拿不出钱，还被她娘数落了一顿，说她富裕了就连娘家都不要了。

        她是有苦说不出啊。罗大江这个混球整日想着要娶小，她还能怎么办，不咬牙坚持下去，还能和离回娘家吗？娘家也容不下她呀，再嫁又能嫁什么好的。

        她如今也只能指望大柱以后出息了，替她出口气，让她能过上真正的好日子。

        在村里过完年之后，罗江一家就回到了县里。

        在他们启程去府城之前，罗江还在家里宴请了一些在县里关系要好的人，其中就包括知味楼的刘掌柜一家，罗江在知味楼这些年，刘掌柜一直对他挺照顾。

        叙完了别情，酒足饭饱之后，刘掌柜一家就告辞了。回去的路上，刘掌柜对媳妇说道：“想当年罗小子刚来时还在酒楼当跑堂，如今都要到府城去了，依着二少爷对他的看中，怕是前途不可限量呀。”

        “对了，罗小子的媳妇你看着怎么样？”

        刘掌柜的媳妇想了想回道：“罗娘子厨艺不错，今晚的宴席据说都是她一个人操办的，就是脑子不太好。”

        “怎么个不太好法？”刘掌柜奇怪地问道。

        “她一直跟我说什么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让我们像隔壁家的闺女一样，早点把侄女嫁出去。”

        “你说奇不奇怪，先不说咱们隔壁家一溜的小子，根本就没有闺女，就是你们家这一辈，你是独子，哪儿来的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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