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欲戴王冠 必承其重

皇上在得知是程月建议皇后让赵兰笙来的时候，心绪千万烦恼不止，索性一个人屏退了所有太监，独自在后花园走着。他想到程月，想到她的身世，想到她的家族。

        是不是因为这些年他做的坏事太多，所以老天爷才把他的盼巧带走了...皇上呆呆的望着天空，繁星闪烁，像是美人的眼睛，清澈明亮，他又想起了那个名叫盼巧的姑娘，他的一生所爱。

        可奈何终究是事与愿违，他坐在皇位上想要什么都能得到，却唯独无论如何都得不到她，也不知终究是可喜还是可悲。

        不知不觉间，等他抬头发现时已经走到了程月的宫殿门口，本想着太晚了不能打扰人休息，刚转身就走时门外守夜的小宫女就瞧见了他，那股兴奋劲，道的万安恨不得让整个皇宫听到。

        想必里面的人也已经听到了，皇上不得已只能走进去：“都起来吧，别跪着了。”

        他走进去时，程月正穿着一身粉的寝衣，他从来没让程月侍过寝，就算是夜晚有时唤她过来，两人也从没发生过什么，只是和衣而寝作秀给外人看罢了。

        皇上本来就愧对她，又怎会不保留她的清白之身。

        “皇上怎么今日这么晚了还要过来？”程月有些惊讶，又稍微有些抗拒和恐惧，他从没在半夜的时候出现在她的寝宫，这让她有一丝慌乱。

        皇上看出来她的紧张，挥挥手让其他人下去，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喝：“朕答应过你自然不会碰你，你不用紧张。”他敲了敲桌子，示意程月坐过去：“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皇上倒是闲聊着，这可把程月给紧张坏了，毕竟眼前这个人要是来真的她可真反抗不了，听话的坐过去，好歹他的话让她稍微安心了些：“白天睡多了，夜里自然就睡不着了。”

        程月一天在这儿没事干，也不会有人来找她，除了睡觉看书弹琴她也没有别的事可以干。

        “对不起...”皇上看着那双一如既往清澈的眼神，想到了他的盼巧，道歉的话语脱口而出。

        程月苦中带笑：“要不是因为我有几分像她，我还真的以为皇上的这句对不起是对我说的。”

        皇上楞了一下，眼中的情欲褪去时，才看清楚眼前之人究竟是谁，暗自嘲笑自己这几日出现幻觉的次数已经越来越多了。

        “我同皇上之间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皇上也一样，没有什么好对不起其他人的。”

        皇上同程月一样，都是位居高位之人，身上的担子和责任从小一步一步陪着他们长大，他们身后是牙牙学语的婴儿，是步履蹒跚的老人，更是一个又一个清苦的家庭，所以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把感情放在第一位的。

        所以程月很佩服李原，相反她就做不到，她也没有勇气去那样做。

        “你没劝劝他吗？”皇上岔开这个话题。

        “劝过了，可我说的又有几分管用。”

        “赵兰笙也是他让你给皇后说的？”皇上暗自叹了口气，他真的害怕自己对李原的愧疚补偿，终有一天会害了他。

        “不是。”程月自己也没想到，她居然间接成了害死赵兰笙的凶手：“是他透露给我，我便去求着皇后娘娘让赵兰笙同去。”

        “你还真是大方。”皇上有一丝意外，他以为是晋王让程月去给皇后，说让赵兰笙去的，那如此看来李原他是怎么确定程月一定会给皇后说让赵兰笙去呢？

        “我就算不大方，他这辈子也已经与我无缘了，难不成皇上您会放了我，让我同他远走高飞？”程月自嘲的笑了笑：“我就想着，我已经什么都给不了他了，如果真的娶了赵兰笙能够让他开心，就娶了吧，那又何妨呢？”

        程月眼中尽是苦涩，喉头滚动，像是尝到了血腥的味道，左半边身子早已经疼的麻木了，也不知是不是之前哭的太多了的缘故，此时却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她笑着，开心的笑着，像是得到了全天下最珍贵的珠宝，像是看着她爱的，穿着红嫁衣向她款款而来。

        “朕明天就回去晋王府搜查。”皇帝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晋王，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他对李原的愧疚与想要弥补的心情，已经完全战胜了他的理智。

        “皇上可记得答应我的事情。”

        “朕记得。”他站起身来拍拍衣袍，说着就往外走：“朕答应过的事情，绝对不会食言，希望你也如此。”

        说完他便出了宫殿，留下程月一个人跌坐在凳子上。

        “娘娘，皇上怎么走了？”婢女进来时程月早已经哭成了泪人，她失魂落魄的坐在原地，嘴里不停念叨着‘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这可把小宫女吓得不轻：“怎么不会了？皇上还会来的娘娘，谁说皇上不会来了，咱们娘娘这么年轻以后的机会还多的是...”替她顺着气，嘴里不停哄着。

        不会回去了，再也不会了。

        次日皇上就秘密派人去了晋王府去搜查，等查到那张带着主持手印的纸张时，晋王面如死灰，这张纸张他清清楚楚的记得他早已经放在了太子府里，为什么又会在他的府里？

        众人十分有眼色，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按照皇上的吩咐暗地里将证据呈了上去，晋王当天下午就被传进了宫里。

        “这些都是你做的？”皇上站在他面前，心平气和的说着，他答应过程月，自然不会给他什么实际的惩罚，但是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比如说蹲几天大牢。

        “是的。”李原也是直供不讳，他也是没想到府里居然有卧底，这次算是被太子给算计到了。

        “你为什么这么做？”

        “儿臣...没有道理可言。”他总不能直接说他想要皇位吧。

        “如果你不喜欢人家姑娘，就直接说，但是这样毁了一个人确实不应该。”皇上苦口婆心的劝着。

        “儿臣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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