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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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内侍来报信时,薛长龄吓了一跳,与燕执匆忙下了床榻穿了衣裳,一路小跑着往太极殿的方向走,急得双目都红了,一边盘问着小内侍。
小内侍也是吓得不轻,说话磕磕巴巴的,道:“奴婢也不知怎么回事,说是突然起火,奴婢来报信时,还未见到陛下的踪影……”
薛长龄这眼泪就没停过,握着燕执的手,脚下还有些不稳,燕执一臂揽着她的肩膀前行,一边蹙着眉柔声安慰着她,那报信的小内侍垂着头看着薛长龄夫妻二人的神情,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终于到了太极殿,只见太极殿中帝王起居的内室被烧成了一片狼藉,摄政王矗立在那里一语不发,垂眸瞧着身披被褥立在身旁瑟瑟发抖的小皇帝,一脸阴沉之色。
薛长龄见状急忙跑上前去,根本不理睬摄政王,大呼着“长德”的名字,一把隔着被褥将他抱住,道:“怎么样,没伤着吧?”
薛长德看起来吓坏了,一直十分坚强没有哭出来,如今见到姐姐来了,扁扁嘴便想哭,但还是拼命忍住了,哽咽着道:“我没事的,让阿姐担心了。”
薛长德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握了握薛长龄的手,薛长龄眉眼一动,扭头便见脸色不大好看的燕执,便放下了抱着薛长德的双手,转头拿出自己长公主的威严环视了四周,道:“本宫从宫中生活十余年,这宫中从未有一处走水,怎的今日本宫一入宫便走水,难道是有人对本宫心存不满,在给本宫下马威看吗!”
薛长龄的目光在摄政王的脸上定住,摄政王脸色阴沉得像要滴出水,冷冷道:“殿下言重了,宫中众人对陛下与长公主殿下无一不敬服,怎敢做出这蓄意纵火之事。”
话毕,便望了一眼脸色同样阴沉的燕执,轻声道:“想必是值夜的宫人不当心,才酿下这般大祸,所幸陛下福泽深厚,龙体安康。”
薛长龄冷嗤了一声,道:“行刺陛下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摄政王一句‘值夜的宫人不当心’,便能交代了吗?”
摄政王定定地望着比自己矮了一整头的薛长龄,舔了舔唇,燕执的双目一眯,便上前去挡在了薛长龄的身前,道:“殿下所言有理,如今宫中出现刺客,若不彻查,只怕日后后患无穷。”
摄政王冷嗤了一声,一甩衣袖,便吩咐人去审讯全部的太极殿宫人,在薛长龄提出要将薛长德带回长龄殿安置时,摄政王则表现出了强硬态度,硬要将薛长德安排到他宫中住着。
薛长龄本想与他好生理论一番,薛长德却在此时扯了扯薛长龄的衣袖,道:“阿姐放心吧,没事的。”
薛长龄望着弟弟的温和并无半分惧色的眉眼,这才叹了声气妥协了,远远地望着长德跟随着摄政王离开了太极殿,这才与燕执手挽手回了长龄殿。
入了内室之后,燕执静待宫人离开后,看着薛长龄这张心事重重的小脸,握着她肩膀的手紧了紧,压低了声音凑到了她的耳边,道:“放宽心,没问题的。”
薛长龄手指绞在一起,抬眸望了他一眼,道:“我知道,可我就是担心……”
“有我在。”燕执拍了拍她的肩膀,眸光中似有什么在闪烁着,缓缓轻叹了一声,道,“会一切顺利的。”
薛长龄一颗乱跳的心总算是在燕执的安抚下平静了些,但还是有些心绪不宁,总觉得计划有什么错漏,不过最重要的一步已经平稳度过了。
燕执虽从未与她商议过下一步要做些什么,但她大概也能猜得到,接下来就到了鱼死网破的时候了,如今她的性命倒没那么重要……
不过她已经欠了燕执良多了,燕执的性命不能白白断送在这里。
薛长龄坐在床榻边,贴近燕执抱住了他,轻轻地应下了一声,将头埋进了他的怀中,便不再言语了,只静静地与他相拥着。
燕执同样没说什么,如今深夜宫人都在外面,这偌大的长龄殿内室中只有二人相依相偎着,微弱的烛火光晃动着,透过薄雾般的纱帘映衬着交织在一起的身影,在这兵荒马乱的夜里,沉默得有些让人感觉恍然隔世。
二人的心思,在这短暂的寂静之中,也如这烛火光一般浮动着,各有心思。
……
薛长龄第二日一早便见到了一脸严肃的翠嬷嬷,便将她请到方便的地方,问她了许多情况,翠嬷嬷如实答了,薛长龄长舒了一口气,又小心问道:“嬷嬷可知,七爷为我们准备的脱身计划是什么?”
翠嬷嬷不动声色,干巴巴地答道:“老奴不知。”
薛长龄抿了抿唇,双手绞在一起纠缠了片刻,不自觉地压低了些许声音,道:“那昨日计划既然成功了,嬷嬷可否能助我一臂之力,再将人运出这宫墙?"
翠嬷嬷只略抬了抬眼,道:“殿下想要将谁运出宫墙?”
薛长龄垂着头瞧着自己的双手,微微蹙着眉头,过了良久,才缓缓道:“我想将七爷送出去……”
翠嬷嬷这下蹙紧了眉头,见薛长龄并未继续说下去,便追问道:“为何要送七爷出去?”
薛长龄紧紧捏着手指,喉咙感觉堵得厉害,仍强撑着道:“我知晓除夕那夜动手,可是在宫墙之中太过危险了,七爷他命不该绝,在宫墙之外他能运筹帷幄指挥军队,我不想连累他在宫墙之内,可能白白枉送了性命。”
她太了解摄政王了,摄政王若知晓真相,定然不会放过她,若是燕执在场,那燕执定然也活不了……
还不如将燕执送出去。
翠嬷嬷闻言沉默了片刻,道:“七爷知晓此事吗?”
“他不知晓,他若知晓,定然不会同意的……”薛长龄抬眸看向翠嬷嬷,急切地抓住了她的衣袖,道,“有没有法子,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他送出宫墙?”
翠嬷嬷的唇角似是抽动了一下,但终究是没有露出过多的神情,只道:“此事交给老奴去办吧,殿下放心。”
薛长龄终是笑了笑,双手松开了翠嬷嬷的衣袖,道:“那太好不过了,你们将他送出去之后,也莫要回来了……”
薛长龄缓缓地垂下头,唇角的笑意看起来更深了,似是真正做好了决定。
翠嬷嬷眉眼动了动,缓缓起身后恭恭敬敬地行了礼,便走出了房门,只剩下薛长龄一人在屋中整理好思绪,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便推开门走了出去,正巧撞见立在长龄殿院中的燕执。
燕执双手背在身后,抬头望向殿中这四四方方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到门响后转头看向薛长龄,眉眼之中是说不出的温柔缱绻,唇角温和的笑意是那般舒展与肆意,只见他缓缓上前握住了薛长龄的手,道:
“走吧,殿下。”
薛长龄对他回以微笑,只颔微微颔首,便由着他拉着自己的手,往长龄殿外走去,这一路上宫墙之中的风景,是她从未见过的美好与安逸。
她突然又想要多看几眼了,与燕执一起,甚至看一辈子,也是心甘情愿的。
……
这两日薛长龄与燕执二人便在宫中走遍了各个角落,虽然随行监视的宫人与侍卫众多,但也没有打扰他们将此地当做游玩景点的雅兴,薛长龄十分尽责地尽到了地主之谊,将皇宫的各处景致介绍给了燕执,燕执静静听着,也装作不经意地打量着,时不时地评价一番,二人俨然一副神仙眷侣的模样。
这副景象自然是传到了摄政王耳朵里,摄政王总觉得二人此番进宫定然有目的,万万不敢掉以轻心,便吩咐人在暗中仔细观察着,却也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甚至二人每日也只在晨起与黄昏时分与陛下见一面,与陛下一同用晚膳,再不多见,也没有频繁的交流。
这两日京畿匪患更重,已经很快便要逼近竟成了,摄政王无奈之下派出了一半禁军前去剿匪,可也不见成效,又担忧薛长龄夫妇有二心,整日坐立难安,对薛长龄夫妇二人的怀疑更甚,却查不到任何证据,让他心里发毛得很。
转眼两日过去,来到了除夕这日。
薛长龄许久没有好的兴致,今日竟然费心费力安排宫人将长龄殿好生打扮了一番,拉着燕执亲手剪窗花,快到黄昏时分了,便差人去传信,说是今夜不去除夕夜宴了,要与燕执一起在长龄殿过除夕。
小内侍应下后便离开了,薛长龄同样出了门去长龄殿中的小厨房瞧了瞧,命人直接传膳,又见翠嬷嬷上前悄悄递给她了一小包药粉。
翠嬷嬷贴近她的耳边悄声道:“殿下可用的蒙汗药,下到酒里半包即可。”
薛长龄眉眼一动,接过这包药,手指还有些颤抖,抿了抿唇轻声道:“可准备好了?”
“殿下放心便是。”
翠嬷嬷坚定的眼神给了薛长龄信心,薛长龄点点头长长地沉下一口气,攥紧了手中的药粉果断地藏进了衣袖中,便快步回到了内室之中。
满桌的珍馐佳肴已经摆好了,中央的两坛酒尤其显眼,燕执见薛长龄已经回来了,贴完了最后一个窗花,便从床榻上跳了下来,来到了桌案前携着她的手坐下,一脸温润笑意,道:“手怎的这样凉?”
接着,便将她那双小手裹在衣袖里暖着,他的手还不住地摩挲着她的手,让她快些暖和起来。
薛长龄方才在外面站了许久,又颇觉紧张,手指自然是冰凉,被燕执温热的大手与袖子暖着,心里也甜滋滋的,只是想到自己袖中的药粉,浑身一个激灵,便有些慌乱地将手抽了出来,有些不自然地捋了捋发丝,道:“无事的,咱们快些用膳吧。”
燕执的双手突然变得空落落了,双目仍然是紧盯着薛长龄,目光中缱绻之意尤甚,仔细思忖片刻,便一边缓缓起身,一边道:“方才忘了关窗,这便去关上。”
薛长龄一边点头,趁着燕执去关窗的当口给燕执斟酒,将衣袖中的药粉取出来倒进了那杯酒中,又举起另一坛酒给自己斟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才乖巧坐在一旁,看着燕执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燕执今日很久违地穿了绯红衣袍,衬得整个人俊秀却又平添几分妖冶,眉眼与唇角的笑意根本遮掩不住,与薛长龄相对而坐,满心满眼都是她。
薛长龄被他看得红了脸,忍不住道:“你这般看我做什么?”
燕执的目光瞟过自己桌边的那杯酒,又定定地望着薛长龄,轻声道:“殿下太好看了,让我还未喝酒,便有些醉了。”
薛长龄的脸色更红了,而且浑身有些发热,嗔道:“七爷真是愈来愈油嘴滑舌了。”
她与燕执的距离愈来愈近,可是从今夜开始,之后的未来会如何,她又不确定了……
薛长龄垂眸望着手边的酒杯,终是下定决心举起酒杯,道:“今夜除夕,我敬七爷一杯,望七爷在以后的日子里,都是这世上最幸福美满的人……”
哪怕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幸福……
燕执慢吞吞地举起酒杯,抿唇笑着,与她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水波荡起,燕执的眼波也掀起了浪涛,他将酒杯递到唇边,轻声道:“日后只要有殿下陪着的日子,我就是世上最幸福美满的人……”
话毕,便干脆利落地仰头,满满一杯酒进了肚。
薛长龄心中五味杂陈,看着他放下酒杯冲自己微微一笑,开始着手盛汤,终是忍不住道:“七爷,等你出宫之后,就算没有我陪着你,你也要好好活着,好不好?”
燕执的手指一顿,缓缓抬眸看向薛长龄,道:“殿下这是何意?”
薛长龄抿了抿唇,手指绞在一起,强忍着心头的涩意,道:“今夜宫外起势,摄政王知我们戏耍于他,定然恼羞成怒,宫内比宫外危险得多,你出宫去安全许多,还能帮得上长德、舅父与表兄他们,我留在宫中更好……”
薛长龄缓缓垂下头,没给燕执留说话的机会,直接道:“若摄政王一怒之下杀掉我,世人定会更加震怒,宫外的讨伐会更加顺畅和名正言顺,你说对不对……”
薛长龄紧紧盯着自己的手指,半晌却没有听到燕执说话,微微蹙眉便抬眸看向燕执,只见燕执仍是一脸笑意,觉得有些不解。
只是她还未问出口,便感觉一阵头晕袭来,让她坐立不稳。
薛长龄一手支着头,勉强睁开双眸望向燕执,只见燕执起身坐在她身旁扶住了她,将她护在了怀中,脸上的笑意温柔又不舍,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唇贴近了她的耳边,悄声道:
“宫外安全,还是长龄出宫吧……”
“我留下,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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