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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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那是沈渔有过的，最艰难的一场考试。
好在最费脑子也最耗时间的数学已经考过了，剩下的不管是英语，还是第三天的历史、生物、地理，对她来说，都不是太大的问题。
就是因为拉太狠了全身无力，写出来的字跟鬼画符一样。
但也好在，中午在医院吊了两瓶水的效果很明显，下午英语考试，她没有再中途被迫交卷外出。
她样子太惨，监考老师到最后都放弃监考她了，两个老师坐在一起，有时候聊聊天，有时候看看学生做的试卷，完了见沈渔写一会又趴一会，还时不时跑过去提醒她：“还有半小时。”或者，“还有十五分钟，你做完了没有？”
沈渔是最后十五分钟写的英语作文，一边写一边叹气，喵的，Flag真的不能随便乱立，前脚才说要给所有人看看什么是好成绩，后脚就遇到这事。
真是太惨了。
晚上各班都回自己教室自习，当天晚上，沈渔没来学校。
黎羽一直心惊胆颤地等着王青那些人来找她报复，她都想好要怎么反击回去，结果左等那些人没来找她，右等，还是没有来。
一直等着第二只靴子落地的感觉太难受了，黎羽恨不能冲到六班去问他们：“你们是不是怀疑我给沈渔下药？”
但是她不能问，问就什么底都漏掉了。
沈渔次日又是直到考试快开始了才来的教室，一夜过去，她精神好了许多，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是看起来，没有昨天那么孱弱了。
监考老师都有些同情她了，特意和她说：“你要是还没好，中途想去上厕所的话，可以请假去，没必要非马上交卷。”
本来就怀疑她抄，要是真的不交卷中途跑出去，考好了会不会更加怀疑啊？
沈渔才不干这种蠢事，哪怕考差一点，也不能授人以柄。她拍拍胸口，特别豪气地说：“没事的老师，我今天肯定能坚持考完。”
其实坚持不了也没啥，历史、生物、地理期末考的题量都不太大，不用一个小时，就都可以做完。
沈渔也不带检查的，写完就交卷，自我感觉，考的还不错。
???
整个中午，沈渔都趴在位置上睡觉，周进他们看她疲惫得很，都没有来打扰她。
快上课的时候，周进才来把她轻轻推醒，沈渔一身软绵绵的，扯着周进的衣角撒娇：“进哥，我想吃肉。”
因为拉肚子，医生嘱咐她这几天都不能吃油腻的东西，最好是戒荤腥，还有吃流质食物，实在不行，饿两餐都可以。
沈渔不想饿，但是昨晚喝的陈师母给她熬的粥，今早是王青为了赎罪亲手给她煮的粥，中午不是粥了，却是在学校食堂吃的，豆芽菜泡米饭，吃得沈渔想死想死的。
中午做梦都梦见是在啃肉。
周进心里柔成了水，对让沈渔中毒的人更是恨得咬牙切齿，他低声哄她：“乖，忍两天，忍两天就好了。”
沈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行叭，你去准备考试吧。”
其实有肉吃的时候，对肉倒没那么惦念，没得吃了，才总觉得自己想得慌。
这日子，忽然让沈渔想起刚穿越过来那段时间，肉慌得，看见肥肉双眼都冒绿光。
就两餐而已，真是不禁饿啊。
沈渔无精打彩趴在桌上，拿出笔画圈圈。
周进不放心，可是上课铃响了，他到底还是只能回去自己教室。
彼时他在心里咬牙，这次便算了，下次再怎么样，也得跟她在一个教室考试！
走到走廊上回头往内看的时候，周进见薄长川正在戳沈渔，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没有冲回去。
而薄长川戳沈渔其实也没有别的事，他就是问她：“你身体好些了么？”
沈渔微微侧了侧身体，回说：“好多了。”
就是这么简短、官方，不过沈渔抬头看到正襟危坐的黎羽，忽然来了点精神，调转身体往后坐了坐，冲薄长川招了招手。
薄长川很听话地靠过来。
沈渔作出附耳的姿势，小声说：“帮我一个忙呗。”
“什么？”
余光瞥见老师过来，她飞快地说：“考完后告诉你。”
又飞快地坐正。
两人的互动，沈渔觉着挺平常，可要知道，这个班，大部分是薄长川他们那一班的啊！薄长川以前对沈渔是什么态度，大家有眼睛的，都看得见。
现在这是闹哪样，怎么突然就这么亲密了？
薄长川居然还主动跟沈渔说悄悄话？
总有种世界都崩塌了的不真实感……
就在这种不真实感里，最后一科地理考试开始了，这一回，沈渔和薄长川几乎是同时交卷。
两人在讲台上相视一笑的样子，让很多人都风中凌乱。
黎羽在下面握着笔，半晌，都不知道自己该写什么。
考完后，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不是，是各回各的教室，各找各的老师，班主任会针对本学期做一个学期总结，兼发一发暑假作业，顺带地讲一讲假期安全知识。
高二这个学期放假，学校仍旧不会安排补课，所以大多数老师会苦口婆心劝同学们，高考过去一半啦，在家里别光记着玩，多多加油，多多努力，好好珍惜高中最后的这一年半时光。
周进的姑姑是年纪组长，这样的讲话比之别班更加冗长，语气也更加严厉。基本上，等到他们班放学，学校里其他班的人都走光了。
黎羽心里有事，听老师训话就听得有些心不在
焉，直到听她冷冷地说了一句：“不要以为自己在重点班，就可以高枕无忧，重点班什么都代表不了，数学成绩已经改出一大半了，知道目前为止最高分是多少吗？150，满分。这个人还不是我们班的，所以不要心存侥幸，寒假里就天天浪天天浪……”
老周后面说了什么，班上人大部分都没有仔细听，所有人都被这个分数打晕了。
MD，150，满分，还是不是人？
有人悄悄问：“谁啊，这么牛？”
答案浮现在很多人脑海，只不过，更多的人不敢相信而已。
黎羽转头去看薄长川，他端正地坐着，双手放在桌前胸口处，状似认真地听着老师的每一句训话。
可唇角却微微勾起，是高兴的样子。
她闭了闭眼睛，用力咬了咬后槽牙。
终于，老周训满意了，宣布放学、放假。
薄长川是班长，这个时候，他一向主动留在后面，帮着当周值日生搞最后的卫生，黎羽是学习委员，也跟着帮忙。
别人潦潦草草做完就跑，薄长川却坚持到最后，把所有东西收捡好，才检查了每一扇门窗后，锁门准备离开。
这时候，教室里已经只余下他和黎羽两个人了。
风很大，吹得窗扇扑棱棱响，薄长川关门的时候，黎羽站在他身后问：“你觉得，数学考150分的，会是谁啊？”
薄长川将钥匙插入匙孔，淡声说：“除了沈渔，也没别人了吧？”
黎羽就笑了一下：“没想到，她真有那么厉害，就是不知道，她其它科考得怎么样？”
薄长川转过身来。
黎羽拢了拢衣服：“她后来一直拉肚子呢，就这要是还能都考得好，那就是真（老）厉（天）害（不）了（公）。”
“她拉肚子是因为中毒，”薄长川看着她，忽然问，“黎羽，她中毒是因为你吧？”
黎羽后退一步：“你在说什么？你怎么怀疑我？她会中毒不是因为吃了巴豆吗？”
“你怎么知道她是吃了巴豆？好像没有人说她中毒是因为吃了巴豆吧？”
黎羽瞠目，进而怀疑自己：没有谁说吗？今天在考室的时候，周进没有说吗？
“那，那我也是猜的……她在学校，哪有什么能中毒的东西？只能是吃了巴豆这些了……”
“周进说了。”
“什，什么？”
“周进说过。”
黎羽倏地转身，沈渔一身厚实的冬装，和一大群他们班的人站在她身后。
她看着她，神情浅淡，语气带着令她痛恨的那种居高临下：“进哥当时就说了，我会中毒是因为吃了巴豆……黎羽，你连自己的记忆也开始怀疑，难道不是因为心虚吗？”
黎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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