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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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张鹏等也向沈渔发出灵魂拷问：“老大，就这？”
老大瞟了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们一眼：“不然呢？”瞅瞅还要跟他们赖在一起的王青、李定祺，又瞅瞅假装只是顺路的陈越明等，“喂，你们是打算跟我们一起回去？”
都不顺路好吗？
王青呵呵笑：“这不护送嘛，人家班上出来那么多人呢，咱们不送一送，万一您吃亏怎么办？”
沈渔捏了捏手指：“你打得赢我？”
打不赢打不赢，谁不晓得面前看起来瘦不拉叽的家伙是个暴力加怪力女啊？
陈越明最乖：“白白，老大我先走了。明天见。”
沈渔好声好气：“明天见。晚上记得把上周的作业整理整理，我明天会看。”
其他人：……
卧槽，敢情上周她不在，作业还不能赖的啊？
都纷纷作鸟兽散了。
沈渔身边这才清静，三人安安静静回家。沈渔问张鹏：“车骑过来了，明天要用的食材谁去买啊？”
张鹏还沉浸在老大居然能和薄长川和平相处，薄长川居然会找老大订货的震撼中，根本没听清沈渔问的是什么：“老大，你什么时候跟薄长川交情这么好啦？”连着啧啧好几声，“难怪早上你要亲自回去选篮子、备货，呵呵呵，你早说是你情儿要的东西嘛，我保证还给你采两朵花插上。”
张鹏话一落，周进就倏地望向沈渔。
早上沈渔说有事要回去一趟，把他叫起后就让他一个人在操场跑，他要陪她还没让……周进瞬间就委屈了，那控诉的小眼神看得沈渔都心虚，好像她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不由无语，又拍了张鹏一巴掌：“插你头的花！他就是个普通客户而已，钱都给了快七八天了，我才想起这事，怕拖久了人家要退怎么办？家里又没电话，只好劳动我自己回去跟你们说一声啦。”
赶紧转移话题，问其他事：“找村里人订做篮子的事，有没有跟村长说啊？”
张鹏：“老大，那事不是你说等你回去了找村长吗？”
沈渔：“哦。”
张鹏和周进就集体乜斜过来：“心虚了啊。”
沈渔：……
她忍不住扶额，郑重解释道：“我真不喜欢薄长川了，就是人家是正经订货，不好晾他太久的。”
张鹏：“我懂。”
周进沉默片刻：“你喜欢他也没什么，但是不要像以前一样了。”
因为他不配。
不配她再那么一头热地去追着他，喜欢他。
哎，周进那语气，说得沈渔心里都酸酸的，这位真的不愧是沈春梅的死铁杆啊，不管怎么样，都只想她好。
而让她郁闷的是，为什么不管她怎么说她不喜欢薄长川了，他们就是不信呢？
其实不止周进和张鹏，就是黎羽都不相信，沈渔和薄长川现下这相处是普通的。
沈渔走了后，围观群众吃不到瓜也就很快散了，就一些跟薄长川关系不错的人留在最后。薄长川也大方，沈渔给他分了三篮，他看分量还挺足，就拿出其中一篮子，让大家分着吃。
几人就在校门口分食了一篮子卤味。
哪怕再看不上沈渔的人，吃着这些东西都不能昧着良心说不好吃，这其中还包括宋玲玲跟黎羽。这两人对沈渔是百般看不上，百般厌恶，吃着这好吃的东西心里就更难受了。
黎羽就和宋玲玲咬耳朵：“他们不会是有情况吧？我看薄长川都不怎么排斥那个人了。”
宋玲玲鼓了鼓腮帮子：“我也觉得。”用力咬一口又香又辣还带点酸味和薄荷香的鸡爪子，凑到薄长川面前，故作娇憨地问，“薄长川，你怎么会想到找她买东西啊？她那么讨厌。”
薄长川看她一眼，再看看她手中被啃得只剩下一点骨头的鸡爪，嘴角微抽：“讨厌你不也在吃？”
有人就应和：“对啊，她人讨厌，东西又不讨厌。这东西确实还蛮好吃的，难怪我听说，她拿出她店里的什么VVVVIP卡作奖励，他们班的人就疯了一样，都在攒劲读书呢。”
“真是没想到，沈春梅那么一个又粗又痞又烂的家伙，居然也能弄出这么好吃的东西。薄长川，她家的东西贵不贵啊？我以前觉得恶心，我妈说想买我都没让她去买，现在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了。”
薄长川并不答他的话，他垂着眼睛擦擦手：“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吧。”收起东西，连空了的篮子都收好，然后就那么扬长而去。
在的都是和他相熟的人，这一看就是不高兴了啊。
众人面面相觑。
黎羽站在最后面，用力咬紧了嘴唇。
回去的路上，她照常去地里先打了一篮子猪草，然后在河边，她再次看到了丁海光。
他一个人坐在河边，手里捧着本书，正认认真真在读着。
黎羽驻足看了会，最终还是没有上前，从另一头拐着回了家。
到家里，
她妈坐在屋檐下，拿着根棍子一边拍打一边骂骂咧咧的，骂的那些词，黎羽听了只觉得难堪。
她轻声叫了声“妈”，她妈妈也没理她，仍旧在骂骂咧咧的，听着像是今天又出去找事做然后被人嫌弃了。
黎羽就自己默默地把猪草剁碎，拌了谷糠和一点早上留下的熟食一起倒进猪栏里。
两只猪饿得嗷嗷叫。
出正月后捉的猪，正常八月份就可以卖了，很多家里条件不好的人，这时卖的猪刚好可以给家里孩子们抵新学期的学费。
但她家两只猪，却是又干又瘦，八月里想卖，买猪的人过来一看这骨瘦如柴的样，要么不肯要，要么就是价格压得很低。
黎羽妈妈一恼火，干脆就养着了。
却是越养越瘦，越养越不肯吃食。
今日也一样，明明饿成什么样了，猪食倒下去，两只猪挑捡着只吃了一小半，余下就剩在那里。
黎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晚饭是黎羽做的饭，基本上都是这样，她不在家，她妈妈还能凑和着自己做做，但凡她回来了，家务活，她妈妈是半点都不肯沾手的。
就坐在那里骂，骂累了，这边饭菜也好了，她就终于肯进来了。
黎羽从不跟她妈妈聊她骂的那些人，总之在她那谁都该骂，骂了新人又骂旧人，有什么好聊的呢？但今日她却额外问了一声：“妈，上回沈春梅的事，你确定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还亲眼看到她跟那老男人手挽手呢，那老男人走出去的时候，还摸了一下她的屁股……死不要脸的下贱坯子！她爸爸是个害人精，她妈妈也是个半路婆不要脸的，现在都遗传给她了！死货烂货！”
这是添了多少她自己的想象在里面？明明第一次回来说的时候，也只说沈春梅跟那些人有说有笑……然而无所谓了，黎羽要的也不是真相。
她捧着碗，一粒一粒把碗里的饭都吃净后，抹抹嘴，和她妈说：“妈，你以后别骂了，气多伤身。没事你就去找人聊聊天吧，上桥那个，就是卖杂货的那个丁家二娘，我觉得她人挺好的，你多去她那走走，她人面广，跟她熟了，也许能给你介绍份工作呢？”
“就她？那个嫁不出去就挖人墙角挖了个窝囊废当男人的货？她家那杂货铺都开成那样子，能有什么人脉啊？”
黎羽语气淡淡：“没人脉那也可以聊聊天。她儿子跟沈春梅他们一个班，二娘也挺不喜欢沈春梅的，或许，你们能有共同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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