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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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渔闻言停下打包，起身把所有的存货都扒拉了一下，迅速做出决定：“张鹏，你现在赶紧把这些东西送上去，让苗苗别再接受订货了。已经订的还有多少，尽快报过来。”
张鹏拎着东西，飞奔跑到对面去。
沈渔就到外面跟客人道歉：“不好意思啊，因为我们年纪小又是第一次开店做生意，准备大大不足，导致今天的货这会儿已经快卖完了。后面的朋友不用再排队，承蒙大家看得起，要是明天你们还想吃，请留下你的地址和姓名以及想要买的数量，只要是在城区以内，不管您买多少，我们承诺，都将送货上门，好不好？”
这有什么不好的？
这时候可没有什么送货上门的概念。
而且她态度如此谦卑，又年纪小小的，也没人想跟他们为难。
倒也有人抱怨：“你们不懂，怎么你们家大人也不明白么？第一天开店，准备这么点货，是不是正经搞生意的哦？”
沈渔不好说自己准备不足，更不好说最后备货的时候发现钱就那么多——已经借走了沈奶奶存的全部私房钱了，还不够，能有什么办法？
自是再次致歉。
周进配合默契地递上本子，熟名熟路地记录姓名、地址还有数量。
有会做生意的，看出了沈渔的用意，跟旁边人赞道：“这小妹子，脑筋转的还挺快。这么一来，不但把明天的销量提前锁定，备货更有数了，还通过给人送货，把至少半条街的人都混熟了。”
卖吃的靠的什么，人啊！
他们这条街做生意的，有穷得买不起卤味的吗？
没有，那都是潜在的消费者！
旁边那人问：“那别人登记了也不一定就要吧？看他们也没有收订金。”
“货都送上门了，好意思不要？而且看着吧，不想买的人，少。”
他说话也没有遮掩，在场很多人都听到了，沈渔自然也听到，她笑得憨憨的，挠着头转身冲那人道：“这位老板太看得起我啦，我还真没想到那么多那么远，就是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大家看得起过来买东西，我们准备却不足，害大家多跑这一趟。”
因为今日生意新开张，沈渔也是特意收拾
了的，眉毛修过，半长的头发整得伏伏贴贴的，虽然像个假小子，可也是个甜甜美美的假小子。
尤其又摆出如此谦恭的模样。
便有人站出来替她讲话：“周老四自己精明，就把别个也往精明那块想，妹子你别理她，明天不用你送，我们自己再上门来，就是东西记得备多点啊！哪家新店开张生意会不好？除非做吃的做得太难吃了。”
沈渔笑眯眯地谢那人帮自己讲话，却也不拂那周老四的面子，特有范地郑重谢人家：“谢谢老板教我，让我明白我还可以做得更好。”
因着周老四排的位次比较靠前，算算应该能买到，沈渔就回店里，给那两人一人送了一碗自制的糯米雪糕：“……本来是自己做来吃着好玩的，我们姊妹几个头一回做生意，准备不足，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也不多，就这雪糕，谢两位老板捧场、指教。”
这一手，自是赢得在场人更多的赞叹：“不得了，这妹子是个做生意的好手，往后这街上哪个要卖吃的，肯定卖不赢她。”
货物清空没得卖了，竟也有不少人没有离开，反留下来，和沈渔几个聊天打听，听说这个店真就他们几个孩子搞的，都佩服得不得了。
“你们满十八了没有哇？”听说没满，啧啧道，“
那不得了，我那儿子，都二十二了还天天窝在家里什么事都不想什么活都不会干。”
“我女儿都三十了，还是不懂事咧！真的让我这老娘操碎了心！这年头，能干的打小就能干，懂事的，老早就懂事了。”
“确实，这几个都太有魄力了，会想事，还会来事。”
“关键吃的做得确实不错，我先前买了一点他们家的豆干，味道真的好。”
后来田苗苗回来，有认出她的，立马惊呼道：“哎哟，你不是经常推车子出来卖东西的那姑娘吗？你们，哎呀，你们就是之前在广场上卖东西的那几个孩子吧？那个可以推着卖东西的车子也是你们搞出来的？太厉害啦！那你们家东西肯定好吃，我吃过。”本来不打算登记，认出人来，立马利利索索，把地址姓名都记上，连数量都翻了番。
东西提前卖完，连明天的都有预定，沈渔他们还得了一堆夸奖。
开业完美。
当然，其间也有不大好的声音，像田苗苗，卖力在市场里面搞推销，推出去的多了，有人没拿到货，去跟人解释的时候，人就发脾气：“什么破店子，开业连东西都没有还敢开店？今天没有，以后也再不买你们家的！小孩子家家的，就是不靠谱！”
无论怎么解释都不听。
这种人，沈渔让田苗苗当他们是空气：“随他们去吧，我们是要为人服务，但也不需要迎合太过，实在不满意的也没办法，毕竟我们不是人民币啊。”
田苗苗等人一想也是，就也释然了。
关了门，连午饭都没想到吃，所有人围在店里先算今日的营业收入。
东西卖的量大了，收到大面额的钱都多了，数钱都好数些。
照例将钱分面额整理好，一人分一沓数过来，田苗苗在边上记账，将总数一加：“3856。”
可能是经过广场上那疯狂的一夜吧，卖出这个数额，大家居然略有点小失望。
张鹏第一个说：“是不是卖便宜了？之前我们在广场上卖那回，货进得比这次少多了，但是钱却没比这回少多少哇。”扒拉着田苗苗的账本子，“你看看，你看看，我们那回是不是货进得比现在少多了？”
田苗苗这些天要核算成本，自是记得清楚得很，打开他的手：“不用翻，我都记得。”把两回的进货数额报上来，确实差距……有点大。
都看着沈渔。
沈渔也看着他们：“看我干啥，考虑过一个问题没有，我们那次卖东西是按什么卖的？”
“碗？”
“一碗有多重？”
哑口了，不说话了。
沈渔看着他们，意味深长地说：“那是第一次卖，而且还是论碗卖，一碗看着卖的不贵，可不说以一斤牙签牛肉打比，就说卤豆干，一碗才多重，一斤可以分多少碗？我们现在的利润，当然是不能跟那个时候比的啊。”
张鹏嘀咕：“那还不如摆摊摊卖呢。”
“然后等着别人研究出来顶替我们？记住，想把事业这块蛋糕做大，永远不要想着靠摆摊摊。摆摊能让我们赚钱，积累起原始的资本，但最终累积财富、走得更远，必须要开店，要有自己的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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