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夜半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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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李氏见周湘儿被吓坏了，就让她先回去了。
走着走着，李氏的思绪渐渐回到了以前。
刘氏是在林标当上辅国大将军以后纳的。
虽然刘氏做人安分，自从进入林家以后，很是安分守己。
可不知为何，李氏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总是会忍不住故意找茬。每次找茬以后，看着刘氏受伤的样子，也会内疚，可下一次又会继续找茬。
如今，刘氏突然自尽了，李氏心里感到愧疚极了。
第二天，林秉修叫来了金一，询问他有关刘氏的事。
“大火最开始应该是从床上开始着的，床上的人已经死了，尸体也被烧的焦黑，看不清脸。通过简单查验，床上之人并不是死于大火。是否需要对尸体进行更细致的查验？”
“不用，对外就说是不小心走水，没有人受伤。明天再去通知刘氏的家人，就说她是突染重疾去世的。先把尸体安顿在旁边的房间，找几个人看守。”
“是。”
虽然没有安排人检查尸体，但是他还是有些怀疑。虽然刘氏在林府的日子并不好受，可是并不至于到现在才心生不快导致自尽的。毕竟她在林府已经很多年了，怎么会到现在才想不开，一切还是让你来解答吧。
安排好一切后，林秉修休息了一会儿。
然后就和上官慕灵一起去和李氏请安了。
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大火发生前，刘姨娘有和你说过些什么吗？”林秉修突然发问。
“没有。”
“尸体虽然已经被完全烧焦了，但是通过初步的调查发现，这场大火与她的死无关。我猜测，大火是为了掩盖其他痕迹。所以，我打算进行剖验。”林秉修一边走着一边说。
“剖验……”上官慕灵呢喃，本想说些什么。
结果转眼之间就到了李氏的院子，两人停止了谈话。
请安完以后，李氏开始问起，“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上官慕灵表面平静，吃饭的手却不自觉的停了一下。
“就说是突染重疾去世的，然后再派人安抚。”林秉修回答。
看来，这一次，我赢了。
听了林秉修的话，上官慕灵顿时感到松了一口气，却什么也没说。
“刘家提出的要求，就尽量满足。”
“是，母亲。”
她这是愧疚吧，上官慕灵心想。
回来的路上，林秉修问：“你真的没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上官慕灵疑惑道。
“没什么意思，是我多虑了。”
说完，两人就各怀心事的走着。
到了房间以后，上官慕灵认真的想了想，终于还是来到了林秉修书房门口，踌躇了好一会儿，认真想好措辞才慢慢敲响了门。
如今，上官慕灵只能赌一次了，赌林秉修对二姐的感情，赌林秉修对刘姨娘的怜惜。
看在大哥和二姐的面上，他应该会对自己网开一面。
“进来。”
林秉修似乎预料到了上官慕灵会来找自己，对于上官慕灵的到来并不感到惊讶。
看来，他应该查到了什么，上官慕灵看着桌上的热茶和林秉修的神情。
“这件事，我恳请你不要再查下去了。”上官慕灵说着向林秉修行了一个隆重的礼。
林秉修看着上官慕灵如此恳请自己，心也开始软了起来，可理智告诉他，有的事需要问清楚。
“为什么？”
“房中之人不是刘姨娘。”
“那她是谁？”林秉修追问。
“我不知道。”
“那你怎么找到她的？”
“狱卒。”上官慕灵老实回答。
林秉修一听，顿时明白了那女子的身份。
狱中去世之人，没有家人收尸，就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狱卒利用。
可林秉修没想到，上官慕灵竟然连这些都知道。
这万万不是一个闺阁小姐知道的事情，于是忍不住询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从书上看到的。”上官慕灵认真回答。
“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
“是。”事到如今，上官慕灵不再隐瞒，老实回答。
“刘姨娘现在在哪？”
“对不起，我不能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可知道这件事被揭发的后果。”
“为什么这么做，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我不会心安。”上官慕灵再紧紧盯着林秉修的眼睛，认真回答。
“那你现在为什么要来找我坦白？”
“因为你迟早会查出真相，与其到时候被查出，不如向你主动坦白。”
“你就不怕我把这件事公开，让你身败名裂吗？”
“你不会的。”上官慕灵自信的说。
“你凭什么这么自信？”
“虽然我们相处时间不长，但我知道，你是一个重情义的人。所以，看在上次在公鸡山上的事，你一定会网开一面的。”
听了上官慕灵的话，林秉修有些失落，过了一会儿才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了。”
听了林秉修的话，上官慕灵玄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随即松了口气然后再次说道：“谢谢你，林秉修。”
“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你了。”说完，上官慕灵就打算出门。
可刚转过身，林秉修却突然叫了一声“慕灵”。
这是林秉修第一次喊自己的名字，上官慕灵有些诧异，然后应道：“何事？”
“你……”林秉修本想问小时候那件事，可转念一想还是打消了念头。
“你肩上的伤如何了？”
“好多了。”说完上官慕灵就静静的走了出去。
走出房门，上官慕灵抬头看了天空，今天的阳光真好！
另一边，李利向赵曜禀报林府发生的事。
“林府对外说的是，只是普通走水事故，没有人受伤。只是，在林府走水的那天晚上，我们的人发现林夫人曾在亥时三刻从后门悄悄送走了一个人。”
“林夫人？以后叫她上官姑娘。”赵曜不知为何，听着李利一个一个林夫人的叫着，心里很是气愤，似乎是不能接受那个女孩已经嫁作他人妇。接着又问：“既然是亥时，你们怎么确定是她？”
“我们的人现在已经混入了林府，就被分配到晚上守后门。
那晚，上官姑娘的两个贴身丫鬟来给他们送吃的，他们当时就已经察觉了那里面有迷药，于是提前吃了解药然后假装睡着，实则暗中观察。”
“后来呢？”
“后来，没多久就发生了走水的事。”
“陛下，需要去查上官姑娘放走的人是谁吗？”
“不用。你下去吧，若林府有什么事，及时向我汇报。”
“是。”
这件事真的和你有关吗？
上官慕灵离开以后，林秉修开始陷入以前的回忆。
刘姨娘是在父亲当上辅国大将军以后才来到林家，她刚来时，也只比林秉修大个七八岁而已。对于这个新加入的人，林秉修并不清楚自己到底该以一种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她，于是，只能忽视。
那时候，虽然母亲不说什么，但从母亲的只言片语以及几个眼神中，林秉修还是看出了母亲对她的敌意。
不过，刘姨娘是个温柔的人，林秉修从未见过她与人红过脸。当然，林秉修也没有见过她真正开心。她的眼中总是带着淡淡的哀伤，似乎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刘姨娘刚来到林府一年，父亲就战死沙场。一时之间，林府失去了顶梁柱，母亲也伤心了许久。还好，后来，林府也在母亲的管理下，逐渐稳定了下来。
至此后，刘姨娘变得更加安静了。
以前，林秉修以为，母亲是因为父亲的缘故才看不惯刘姨娘。可父亲去世后，母亲对刘姨娘的厌恶依然存在，仍然会时不时的为难于她。而刘姨娘生性温柔，不愿与他人争吵，对于李氏的为难只能全盘接受。
对于母亲的所作所为，林秉修虽然不赞同，但也不能太过明显的反对。
所以，对于刘姨娘，林秉修的内心是存有歉疚的。
当知道刘姨娘房间走水时，林秉修第一时间感到的是后悔，后悔自己在她一次次受伤害时没有站出来。
还好，后来证明，她没有死。
林秉修相信，她以后会活的更好的。
后来的几天，林秉修和上官慕灵依然维持着这种不近不远的关系。
或许是因为刘姨娘的离开，这几天的上官慕灵每天都闷在房间。
这天早上，林秉修突然来找上官慕灵。
“我带你出去走走，你可愿意？”
“好！”上官慕灵每天待在房里的确有些无聊，一听到林秉修的话连忙回答。
“那你可有什么要收拾的？没有的话就走吧。”
“没有。”
林秉修先走上马车，上官慕灵跟着走上来，林秉修却突然伸出手，上官慕灵愣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手。
心想，林秉修最近有些奇怪，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一次，一起在马车里的两人没有了以前的疏离。或许是因为公鸡山的经历，又或许是因为那件事的坦诚，两人也有了话说。
“你有什么心愿想完成吗？”林秉修突然开口。
林秉修的话让上官慕灵有些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觉得林秉修的脾气不错，上官慕灵竟然没有遮拦的说：“你是菩萨还是佛祖，还可以帮人实现心愿？”
刚把话说出口，上官慕灵就有些后悔了，可能是因为出门太兴奋了，竟失去了分寸。
林秉修也被上官慕灵的话震惊了。不过想到她其实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孩，这也说明她对自己已经没有什么防备了。顿了一会儿，笑着回答：“当然不是，在某些方面还是有些作用的。”
上官慕灵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林秉修的神情，他应该没有生气，“心愿，我现在想不起来。不过以后若是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会说的。”
“好。”
再次陷入沉寂，这尴尬的气氛再次笼罩了整个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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