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人类已知的文明发展上限——牧夫…

向薇薇瞠目结舌，显然此种理论闻所未闻，可细细想来却又不知如何反驳，凭什么人类是地球的宠儿而其他万物就不是地球的子孙？凭什么地球就该把人类放在支配自己一切的至上地位？如果祂当真偏心，增万物以养人族，那人族又凭什么不会成为祂下一个宠儿的养料，那祂对人类而言，当真算得上是慈爱么？

        “优胜劣汰，适者生存。”方慕刚才从小怂货开口提问以来，一直就没有发话，此刻从沙发上坐起来，半弓着身子，眼睛极是不平静，双手交错，指节不安的拧成一团。

        “一点就透，果然好聪明。”小怂货颇为赞赏的看了方慕一眼，向薇薇此刻现在还处于理不清的混乱状态，那是世界观冲突的不适应，小怂货知道，因为她也有过这样的经历。

        “生物的进化史本质就是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的淘汰史，这是自然的规律，也是地球的铁则，师姐，你觉得能定下这种残酷进化法则的地球，对自己的子孙真的慈爱么？”小怂货颇为腹黑的逗弄着还没有理清过来的向薇薇，挤眉弄眼。

        “就算祂对我们人类不是慈爱的，又为什么要毁灭人类？彼此相安无事不是更好么？”

        方慕又如此发问。

        “好问题，学长，我刚刚问的是地球对于生命是慈爱的还是狠毒的，那我再问你，生命对于地球是慈爱的，还是狠毒的？”

        方慕没话说了，他下意识的想到了人类这些年对于地球的破坏。

        地球之肺的衰竭，南北极点的消融，人类因为彼此势力的错综复杂始终未能统一整合治理环境，所有人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生命对于地球来说，真的算是慈爱么？

        “故乡已经开始动手治理沙漠化了，无论如何，也说不上狠毒吧？”

        向薇薇怯懦的回了一句，不过声音小得她都怀疑是不是只有自己能够听清。

        “沙漠化？不不，你看问题的角度也太狭小了吧？就算地球最后沦为如土星那样不存生命的行星祂也不会在乎，更恨不得衰减体积成为下一个月球，”小怂货被向薇薇逗笑了，笑呵呵的摆摆手。

        “既然祂对人类对自己的破坏行为毫不在乎甚至是欣喜，那祂为什么要毁灭人类？看着人类把自己变成生命不存的星球不是更符合祂的意愿吗？”

        方慕显然也迷惑了。

        “因为祂不会等也不敢等到那一刻。”

        “不会等也不敢等？为什么？”

        向薇薇忍不住开口发问。

        “因为文明的发展上限。”

        “发展上限？”向薇薇和方慕都对于这个词语有点陌生。

        “没错，三千年前，人类与其他所有的物种都是看山吃山，看水吃水，对于祂而言几乎没影响，一千年前，以故乡为例，诸多明君改河换道，对祂的影响微乎其微，一百年前，原子弹爆炸可改变一区地形，但祂依旧可以不在乎，可是这远非能够达到的文明上限，几年前，北极放置的粒子对撞机可制造微型黑洞，只要解决了诸多的技术难题，人类可以初步将某个地区吞噬的干干净净，一年前，故乡世界的人造太阳等离子体放电实验内部温度可达恒星的核心温度，再解决了时间短的问题，就等于往祂身上放了一颗自己都能一起毁灭的炸弹，但是这还不是文明的上限，迄今为止人类文明发展能够观测到的上限痕迹是牧夫空洞”

        “牧夫空洞？在哪里？没听说过啊？”向薇薇听的有点入迷，但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不在地面，向天上看，距离地球七亿光年，牧夫空洞直径三点三亿光年内一颗星球都没有，是人类迄今为止唯一能确认最夸张的文明上限痕迹——这个文明在宇宙范围内挖了一个大的人类文明迄今为止根本无法想象的大空洞，就像是用勺子挖了一口西瓜，就算是苏醒者也想象不出来。”小怂货抬抬下巴。

        向薇薇哑然，没话说了，方慕更是噤若寒蝉，他现在总算有点明白了地球为什么要弄死人类了，要是得知自己家里有一头哥斯拉正在长大自己还逃不了，甭管它是慈爱还是狠毒，自己都得趁自己能弄死它的时候赶紧弄死它。

        一时间气氛有点压抑，与牧夫空洞相比，地球是更让人绝望，更让人无能为力的敌手。

        牧夫空洞是远在天边，而地球是近在眼前，如恶魔撒旦的阴影笼罩了整个人类。

        “苏醒者早就预见到了这一场战争？”末了，方慕微微的打起精神，开口发问。

        小怂货显然对于电视上的综艺节目更加感兴趣，所以也不在乎这两个人的不对劲，有问题就回答，没问题就看电视。

        “对啊，就如奥丁提着冈古尼尔踏上诸神的黄昏一般，尼德霍格啃噬世界树的结局早已注定，命运三女神坐在凋零的世界树旁，早就织不出也注定无法织出诸神的轮回，一切终将谢幕，唯有死神永生。所有的苏醒者都知道祂苏醒之时就是人类的末日，那是浩劫的轮回，他们都如英灵一般在瓦尔哈拉战斗，只为踏上这早就注定了结局的最后征途。”

        向薇薇想要说些什么，可末了只能很好笑的张了张嘴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整个室内唯有小怂货咔吧咔吧咬锅巴的声音响起。

        “既然是征途，就不该说注定了结局，”末了，方慕眼眸凌厉，一股不服输的倔强隐隐的透露出来。

        “前八个文明都不乏如你一般至死方休的战士，这是文明对于地球的威胁，也是文明对于世界的荣耀。”小怂货点点头，并没有说任何的嘲讽话语。

        “你是从哪儿知道这些消息的？”方慕深深的呼吸，闭上了眼睛后眼神凌厉，重新恢复到了冷静的状态。

        “从墓里啊。”小怂货淡淡的回答。

        “广告时间，换个台。”她催促道，向薇薇无语的看了她一眼，末了颇为无奈的换了她感兴趣的频道。

        “你就不在乎人类文明死活？”与此同时向薇薇却是问出了另一个问题，现在的她很美丽，满头发丝雪亮，如瀑布般散落，瞳孔也是似是银色的，有一种特别的气质，如同美丽的仙子谪落人间。

        她真的很像圣母。

        “墓？又是墓？”方慕微微的一怔，忽然想起一切都是从墓开始，墓空之日便是祂苏醒之时，这墓就像是一个卡死的齿轮，墓空之日，这卡死的齿轮终于开始转动起来。

        “墓到底是什么东西？”方慕思索，手边刑天召唤器浮现，绚丽的光影转瞬即逝，冷酷的镜面反射着凌冽的火光。

        “我们的敌手，是地球。”小怂货耸耸肩膀，满脸的不以为意。

        “所有的文明只有一条，那就是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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