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踏春趣事

林悠看着眼前的温柔少女，现在的阮辞不应该是二十九岁的摄影师李艾佳，是阮府嫡出大小姐，是幼年因搭救自己的姊妹落水身受顽疾的娇弱美人。

        阮辞还是笑眼眯眯的看着眼前盯着她张口说不出话来的豆蔻少女，满眼布满对这个亲妹妹的慈爱。

        “早前我听人说冬日那会儿子，你受了伤？可还养好了，你们姊妹俩也真是不让人省心……”没等阮说完，林悠立马在她旁边坐下，看着她。

        林悠让自己想着这不是李艾佳，只是和李艾佳长得有点像罢了。李艾佳豪放，不服从管教，和阮辞这种温柔闺秀查了十万八千里。林悠再看着阮辞对着自己的眼神，想来李艾佳和阮辞的共同点除了长的有点像，那就是真真切切对她好了。

        “阿姐，你可真漂亮。”林悠眯着笑眼，酒窝坦荡露出。

        阮辞被自己亲妹妹这突如其来的夸赞愣住了眼，随后笑着摸了摸林悠的脸。阮辞也不问林悠来干什么了，想着这小丫头受了伤性情变得越来越讨喜了。

        “来，尝尝阿姐吩咐人做的红豆糕，想来你是爱吃的。”阮辞像献宝似的，亲自拿着一盘子糕点递给了林悠。

        林悠摇摇头，指着阮辞前面摆的一盘绿豆糕，糕点没剩多少了。

        “阿姐我要那个，那个好吃。”林悠也不看自己眼前的红豆糕，阮辞放下盘子，吩咐人把那盘绿的端了上来。

        “阿姐，你也吃。”林悠一边往自己嘴里塞，还往阮辞那边送，阮辞和身边侍女都被逗笑了。

        林悠犹犹豫豫的开口：“阿姐，你想嫁人吗？”

        阮辞倒是被自家亲妹妹这个问题问出了神……她朝林悠无奈的说：“自古以来，女子嫁人天经地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寻得个对付人家那就是相夫教子，携手一生。若是不对付……相敬如宾也再好不过。只是，你阿姐我是个拖累，上京城也没哪家贵人愿意来咱家提亲……你阿姐为了不拖累咱们阮府，只能尽快寻着人家。”

        她说完还看向眼前的懵懂少女，阮辞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拉住林悠的手。

        “不过阿姐这辈子早已成了定数，阿姐喜欢黎欢儿你，你别太认命，老天爷从来都是瞎了眼的。黎欢儿以后若是嫁人定要寻个对你好的，真心实意爱你的，高官大户也罢，寻常人家也好，叫你陷入水深火热中去那是万万不可的。想来我们黎欢儿不愿被婚姻缠住手脚，我知道你如今有自己的想法，咱们既然不拘泥于此，那就不嫁，母亲临走给我们留得钱够你过下半辈子了，到时候我再偷偷从我聘礼搜刮点东西出来给你。我们黎欢儿下辈子得活的漂亮，快快乐乐的。”

        林悠看着眼前的女子，眼神慈爱，目光坚定，她知道阮辞不甘心，但是不得不认命，这个世道哪里给的了女子选择和退路。

        “阿姐，黎黎会护着你的。”林悠也有点伤心，眼神涣散的和阮辞说着。

        阮辞听到这句话掉了一滴眼泪，随后笑着抱住她，用只有她俩能听到的讲话声音与林悠耳边说：“阿姐这辈子很知足了，咱俩姐妹什么都好，若是母亲还在便更好了。黎欢儿，你值得更好，阿姐会护着你的，她李姨娘也好，阮婷婷也罢，阿姐只有你了，阿姐护着你。”

        林悠看着眼前充满书香气的房间，和这个阮府嫡出大小姐气质如出一辙。林悠泪眼朦胧，低头紧紧抱住了阮辞……

        ……

        从西苑出来，椿芸和冬琪寻了上来。

        “小姐，椿芸大小姐近日身子骨好些了，想来见到你定能好得更快。小时候大小姐还没生病的时候经常带着椿芸和你一起玩呢，一开始东院花园子就是阮夫人给你们招人置办的呢。可惜大小姐七八岁时，不识水的三小姐掉到了东院水池里，多冷的的天啊，湖面都要结冰了。大小姐硬是拉不住跳下来救三小姐，结果三小姐救了上来大小姐在池子里呛了水。好不容易捡来一条命，到变成如今这种样子了，也不知道大小姐看见如今三小姐这般模样品行，会不会后悔呢……”

        椿芸有点可惜的看着林悠说。

        “不会的，阿姐是个很好的人，她很善良，那个时候阮婷婷不是还没这么歹毒，阿姐定会救她。”林悠低着头，眼底一片沉默结晶。

        ……

        没等林悠再反应几日，李姨娘招呼家里的阮婷婷和林悠去踏春了。阮辞知道自家阿妹要去踏春，先是讽刺了李姨娘这番作为，待到林悠回到正院，阮辞就差人送来几件漂亮衣裳，还说时间急，回头让裁缝给林悠量身定做几件。

        林悠这次去踏春可不打算穿得多漂漂亮亮，她还是让椿芸给自己换上去福灵寺的那件浅绿色百褶素群，头上梳了个可爱适合小女郎的垂髻，两头插上个羊脂色海棠小簪，最后林悠还往发尾处绑上个绿色发带。

        林悠不打算戴耳环，万一在荒山野岭掉了那就亏大了。椿芸和冬琪在旁边夸自家小姐随便一打扮就很漂亮，气质出众。

        林悠确实一打扮就挺漂亮，不过她还没张开，加上今日穿得也不招摇，想来她也和其他小女郎没什么差别，不会有人太注意到她。

        ……

        果然不用林悠多想，暂且不说她出正院就看见东院那俩母女花枝招展的，俩人看见林悠这一身打扮不免窃喜一番，然后还阿谀奉承的夸她漂亮。

        呵呵，林悠被椿芸扶着走出府，看到眼前景象一愣。一些女眷们顺路的都在阮府门口等着李姨娘一行，一个个打扮艳丽，漂亮极了。林悠嘴角一扯，连旁边随行的冬琪都不由感叹，这些小女郎莫不是都是第一次去踏春，不知道这里头的门道。

        这时一个身着殷红金折枝桃花纱裙，头戴半月形卷草狮子纹浮雕花簪的女子走出来跟阮婷婷母女俩行礼，不用说，侯静。

        侯静还一脸鄙夷的看了一眼林悠，林悠不以为然，朝着前头走去，她挽起一身着淡黄色百褶素裙的女子，是文念秋，今日她瞧着心情不错，气色也好，温婉可人。

        文念秋和林悠凑近低语微笑，旁边突来一女子撞过了两人，随后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林悠恼火的问文念秋：“刚那个小女郎是谁？”

        “那是汴州梁大人府上的爱女梁洁。”文念秋朝着梁洁走的方向说着。

        “她也心悦三皇子？”林悠的问题文念秋没有回答，拉着她一同上了马车，林悠安排的马车就做了椿芸和冬琪。

        待到所有女眷准备妥当，贵妇小姐们催促着启程了。林悠和文念秋一个马车，一路上车里俩豆蔻年华的小姑娘说说笑笑，留下一路好景。

        ……

        到了安排的郊游地，各府小姐们着急忙慌的下了马车。林悠先下了车，随后转身扶了文念秋下来。

        林悠算是见识了古人的平日情趣了，宽阔无垠的河面因着船舟游行泛起一阵阵涟漪。碧绿草地，翠绿柳树……

        这比现代郊区公园可好看多了，林悠好奇观望四周，发现草地后头矗立着两座长亭子，排排而立，其中一座里面坐满了男嗣，似是看见女眷们到来，一个个也好奇的站在亭口观望。

        女眷们见状连忙去到后头亭子里，与男嗣所待亭子不同，男嗣亭子四面通风，女眷亭子只有前头正面是敞开的，剩下三边被草席子盖住。不过这并不影响这些小年轻交朋友。

        前面草地摆着投壶，摆着棋盘，还有书案，上头摆着笔墨纸砚和一些纸张。

        林悠看见几个小孩在一块斗草，女眷们也走了出去互相往对方头上插柳，祈求红颜永驻。男嗣们觥筹交错，吟诗对句，好一番快活景象。

        夏国也算开放，过了会儿大家熟络了还有男嗣拾起书案上的画笔来给女眷画像。

        ……

        林悠想着这些个附庸风雅的事情不太适合自己，文念秋感兴趣但是定没人带她玩。

        林悠就舍命陪君子拉着文念秋去画像。

        林悠招呼人搬张凳子来前头草地上，随后摁着文念秋往下坐，“念秋阿姐，你放心，我定给你画得漂漂亮亮的。”

        文念秋信林悠的端正坐着，林悠叫小厮扯着画纸四角别动，她用毛笔沾了点墨汁就在上面画了起来，毛笔画画，那不就是简笔画吗，多简单啊。林悠学过很多种画画，素描，进阶过去就是油画，水彩，各种各样，她还学过水墨画。

        林悠画了好半晌招呼文念秋说画完了，叫她来看看。林悠画得不错，她还故意把文念秋画胖了点，不然她太瘦了看起来没气色。

        文念秋感谢她，还说要好好收下拿回家珍藏，林悠和文念秋左右手拉住欣赏画，她右手拿着画笔，还说什么文念秋真人可比画好看多了。

        俩人忘我闲聊嬉戏着，旁边梁洁，侯静和阮婷婷走了过来，梁洁故意撞了林悠肩膀，侯静往画上看了一眼，嘲讽的呵了一声。

        撞到了画笔，画笔的墨汁涂到了画上，文念秋还安慰林悠没事，墨汁不是没在人像上面吗……林悠刚想忍，听见侯静嘲讽，那仨人还不道歉径直走了。

        林悠才不惯着她们，她偷偷拿住画笔，然后朝着前头几步路的梁洁用力一甩，那画笔的墨汁全然溅到了梁洁的漂亮衣服后背上。林悠捂着嘴笑，文念秋在旁边担心难堪的望着……

        没等三人走远，林悠又看见侯静手上拿着一只大风筝，想来是要去放纸鸢。

        林悠笑眯眯望着仨人背影，她连忙招呼小厮把林悠手上东西东西收拾一下，然后喊来文念秋随身侍女过来收好自己给文念秋画得像。

        “念秋阿姐，咱们去放纸鸢吧！”林悠拉着文念秋问。

        “好啊，咱们去亭子那儿，纸鸢都在那儿咱们去挑一个……”文念秋说着就朝亭子那块儿走去。

        “不，咱们去抢她们的。”林悠笑着就拉住文念秋朝着梁洁她们仨人方向去

        没等反应过来，文念秋就被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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