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难产

削藩的消息在朝堂之上引起巨大的震动，一时间各个与藩王有联系的人家都忙着派人将消息送出去。
但盛武帝和留下议事的众臣在勤政殿说了什么却无人得知。
……
顾清歌一早就去庄子上看了开春时种下的红薯和土豆，再过些日子，就能收获了。在有人精心照料之下，这两种作物都长势喜人。
年前她已经跟秦楚溢提过这件事，要将这两种作物推广开来。
大秦发展农耕这么多年，虽然有一小部分人能够吃饱穿暖，但是还有更多的人挣扎在饥饿的边缘。
在知道这两种作物的产量之后，秦楚溢毫不犹豫的同意了，还将此事交给户部全权跟进，预计在明年就会将这两种作物推向全国。
看过了作物之后，顾清歌顺道又去皂艺工坊看了看，今年皂艺工坊的五条生产线已经全部换成了改良后的新机器，整个产量大幅度提升，顾有礼又开始忙着接订单了。
之前因为产量跟不上，在订单排到两年以后的情况下，顾清歌只能忍痛拒绝再接订单，可今年情况有了好转，再加上顾清宝他们在青州的作坊也已经开工，两边同时生产，统一分配订单，将距离青州近的单子都转到了青州，如此一来，京城这边就又能开始接订单了。
想到这里，顾清歌不免想起一件事来。
之前季韵儿在她手里签过一张订单，后来因为出了那些事，顾有礼便不愿再跟季家合作，所以至今为止，季家的存货估计卖得差不多了。
如果季家真的舍不掉这块蛋糕的话，应该还会上门来订货的吧？只是不知道他们是会自己光明正大的来，还是会暗中找人帮忙？
顾清歌没想过要跟季家成为死对头，但是季冠聪逃了之后，她心里一直记挂着那些被烧死的人，所以只要有她在的一天，季家人就休想从她这里拿货去赚钱。
“歌丫头，有件事我觉得有些奇怪。”
她正想着要怎么杜绝季家人来订货，顾有礼就开口了。
“什么事？”顾清歌回神，看着顾有礼问。
顾有礼想了想道：“去年有江南那边有四家来我们这里下单子，他们的量走的大，我估摸着至少要卖到明年。可昨儿个他们又来下单了，这次比上次要的量还要大。”
顾清歌沉思片刻，这种情况的确有些不对劲：“你跟他们签下来了吗？”
顾有礼摇头：“我们手上的单子要做到今年八月份，我暂时推了他们，想跟你商量一下再答应。”
顾清歌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刚刚她还在想季家会不会找人来帮忙订货，现在不就有可能是他们吗？
“四叔，你先拖着他们，问清楚他们的住处，我让楚月安排一个人给你，他们几个可能有点问题。”顾清歌快速说道，脑中已经有了计划。
“行，我也觉得他们有问题，只是不知道什么问题，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顾有礼果断道。
两人刚说完这件事，就有人飞奔着朝他们跑来，一边跑一边大声道：“歌表妹，我大姐……难产……楚离姑娘……”
来人是童佳，她跑得气喘吁吁，可却不肯休息，整个人非常焦急，满脸的忧心。
“佳表姐别慌，你是说薇表姐难产，想让我让楚离去林家看看吗？”顾清歌从她的字言片语中瞬间就猜到了大概发生了何事。
童佳连连点头，喘了几口气道：“产婆已经去了，但是我娘说让我来请楚离姑娘去看看。”
顾清歌皱眉，童薇怀孕才七个多月，怎么现在就要生了？
“哎呀，歌表妹，不能再等了，我来的时候听说大姐出了很多血，情况很危急啊！”童佳急急地催促道。
顾清歌也顾不得多想，连忙吩咐人回去毓庆宫喊楚离去林家，一边跟着童佳一起往林家去。
“薇表姐的孕期才七个多月，怎么现在就要生了？”马车上，顾清歌还是问了。
童佳一脸困惑的摇头：“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林家派人来家里请人，我娘和大伯母她们全都去了，没人说为什么大姐的产期提前的事。”
顾清歌心里有个不好的念头闪过，童薇肚子里的孩子不会上官墨的吧？
这个想法一浮现在脑海，顾清歌的心就狠狠的往下沉了沉。
一路上也不再说话，直到来到林家之后，她才问了守在产房外的林举人。
“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我该死！我不该那样说她，她是因为伤心难过才会早产的……”林举人连顾清歌的身份都顾不上了，不断自责的来回踱步，偶尔还给自己一巴掌。
一旁的林夫人熬了一晚上，双眼通红的拉着林举人道：“儿啊，这怎么能怪你？童薇自从嫁到咱们家来就鲜少有笑脸，你会怀疑她心里有别人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再怎么你也该等她生完孩子再说啊。”
顾清歌听到这样的话，隐隐有些猜测，看来童薇婚后一直郁郁寡欢，而这个林举人一看就对她有情，时间长了自然就怀疑她心里是不是有别人了。
听他们母子俩的对话，她基本可以排除自己方才心中的那个荒唐的想法了。
还好还好，还好童薇没跟上官墨扯上关系，不然她还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跟她相处了。
就在这时，屋里传来一声尖锐的惨叫，这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
“怎么了？怎么了？里面怎么了？”
“你们别拉着我！我要进去！薇薇，薇薇……”
林举人已经挣脱束缚冲了进去，顾清歌见状也顾不得乱想了，跟在他身后也冲了进去。
“举人老爷，少夫人她……她……”产婆一手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婴儿，惨白着一张脸嚅嗫着，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林举人已经冲到了产床前，大声喊着童薇的名字。
顾清歌的心已经凉了，产床已经被血水浸透，童薇已经闭上了眼。
“薇表姐……”顾清歌的脚步很沉重，这是她第一次亲身面对亲人的死亡。
就在这时，床上的童薇忽然睁开了眼，一瞬间的茫然后，对着林举人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
“相公，照顾好我们的孩子，下辈子我再做你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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