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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五十一章 宋皇后:这个小狐狸……真真是疯了。


锦衣府官衙,厅堂之中——
  两侧锦衣府卫捉刀而立,神情肃然。
  锦衣都指挥佥事仇良,落座在一张漆木条案之后,面容威严肃重,对着下方躬身禀告的锦衣府百户,目光深沉,问道:“那曲朗与刘积贤可招供与逆党陈渊之流暗相勾结?”
  那锦衣百户面色一肃,拱手道:“回大人,两人三缄其口,皆是闭口不言。”
  “用刑!”仇良脸上煞气腾腾,沉声道。
  “大人,圣上口谕只是说打入诏狱候审,并未说动刑。”那锦衣百户面色一肃,连忙开口说道。
  锦衣府中,谁人不知道,曲朗与刘积贤两人是那位卫国公的人,如果相逼太甚,一旦那位卫国公追究起来,只怕事情不会善了。
  仇良那张雄阔面容,已然阴沉如铁,沉喝一声,说道:“听本官的,出了事,本官担着!”
  想当初,曲朗对他如此轻蔑而视,此仇不报,妄为大丈夫!
  就在这时,外间的一个锦衣府卫面色肃然,高声道:“卑职见过都督。”
  此刻,贾珩在锦衣府卫的扈从下,大步进入官衙之中,目光冷芒涌动。
  仇良心头不由就是一惊。
  贾珩进入衙堂之中,看向那落座在条案之后的仇良,道:“仇佥事。”
  仇良定了定心神,从条案后让过来,拱手道:“卑职见过都督。”
  不管如何,眼前之人乃是顶头上司,而锦衣府中上下等级森严,并不容许冒犯上官威严。
  贾珩打量了一眼仇良,冷哼一声,说道:“仇佥事,最近好生风光,大权在握,威服自用?”
  仇良心头一惊,抱拳道:“卑职惶恐。”
  陈潇在一旁冷冷看向仇良,来到一旁的梨花木椅子上落座下来。
  贾珩面色淡漠,然后来到条案之后落座,道:“指挥使曲朗,镇抚使刘积贤何在?”
  仇良拱手道:“回都督,遵圣上之意,二人在太庙遇袭一案上,踯躅观望,现已遵圣谕打入诏狱。”
  贾珩默然片刻,沉声道:“来人,将二人提上来。”
  仇良闻言,心头大急,问道:“都督。”
  贾珩冷声道:“本王乃锦衣都督,在锦衣府中,难道提不得人?来人,将曲朗、刘积贤二人提将出来,本王要问话。”
  这会儿,就有锦衣府卫前往诏狱将两人提捕出来,带至厅堂之中。
  曲朗身穿一袭囚衣,乌黑头发披散开来,面上满是神采奕奕之色。
  一旁的刘积贤面上同样见着愤愤不平之色。
  “都督。”刘积贤看向那坐在条案上的两人。
  贾珩道:“来人,看座。”
  顿时就有两个锦衣府卫搬来两个绣墩,放在厅堂之中。
  贾珩沉声道:“曲朗,本王问你,月前太庙爆炸一案,贼人潜入太庙,是从何得来的黑火药?”
  曲朗神色镇定,拱手一礼,说道:“回都督,火药是内千户所的锦衣府的将校偷偷携带进入太庙大殿,经查,黑火药乃是从军器监盗出。”
  贾珩皱了皱眉,心头微动。
  一下子就捕捉到关键。
  内五千户所,这就是开脱之处。
  贾珩点了点头,道:“可确信是赵王之子陈渊派歹人所为?”
  曲朗拱手说道:“的确是赵王余孽。”
  贾珩凝眸看向曲朗,沉吟说道:“先前锦衣府为何没有示警?”
  曲朗道:“卑职也不知晓。”
  贾珩默然片刻。
  仇良在一旁听着,心头的大石落下了地。
  不管怎么样,曲朗与刘积贤二人执掌锦衣,京城地面上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他们却浑然不知,这就是有失察之罪。
  贾珩默然片刻,沉声说道:“将二人暂且看管起来。”
  “是。”
  几人起得身来,将曲朗与刘积贤带走。
  而贾珩说话之间,看向仇良,问道:“最近可查出陈渊逆党的踪迹?”
  仇良这次表面上也老实了许多,开口说道:“回都督,卑职已经派人在京中搜捕,还未有消息?”
  贾珩冷笑一声,道:“本王看你是把心思全部用在倾轧同僚上了。”
  仇良面色倏变,两道卧蚕粗眉之下的眸中,就有几许惶惧之色。
  这话不可谓不重。
  贾珩沉声道:“本王这就进宫面圣。”
  仇良闻言,心头就是一惧,难道这位卫王是要在天子那里参劾他一本?
  贾珩而后也不多言,看了一眼陈潇。
  陈潇点了点头,道:“你先去,我在府卫中梳理一番。”
  贾珩也不多言,就在几个锦衣府卫的扈从下,向着宫苑而去。
  此刻,正值半晌午时分,神京城的大街上已经见着不少行人,在街道上随处可见。
  贾珩与一众骑士策马奔腾,向着巍峨高立的宫苑疾驰而去。
  此刻,坤宁宫——
  隔着一扇雕花轩窗窗棂,冬日温煦日光照耀在软榻的小几上,只见几个茶壶,热气袅袅。
  崇平帝眼眶之上缠绕着布条,那淡如金纸的面颊凹陷几许,鬓角已现斑白之态。

  不远处的一方铺就着锦褥的绣墩上,一袭朱红衣裙,云髻巍峨的宋皇后,正在拿着一封奏疏帮着崇平帝念诵着。
  崇平帝容色微顿,目光微动,低声说道:“户部今年秋粮征收与去年大致持平。”
  随着进入冬月,户部征收的秋粮,已尽数颗粒归仓,登记造册。
  宋皇后秀眉之下,美眸目光莹莹而闪,柔声道:“陛下,别操持这些了,劳心劳神的,最近还是多歇息才是。”
  崇平帝叹了一口气,道:“这么多年都是这般过来的,突然一下子放松下来,还有些不习惯。”
  宋皇后玉容满是恬然,柔声道:“臣妾也看那三国话本了,那诸葛孔明,为蜀汉呕心沥血,事必躬亲,未及六十就积劳成疾,陛下这些年为江山社稷操劳太多。”
  崇平帝道:“朕何尝不知?”
  说着,道:“将三国话本后几十回目,给朕念念。”
  宋皇后雪肤玉颜上现出关切之色,轻声说道:“陛下,今个儿不少费心神,还是多多歇歇才是。”
  崇平帝面色微顿,柔声道:“朕一时也有些无聊。”
  可以说,对于一个失明的人而言,获取外界信息的渠道被斩断,的确相当不适应。
  就在帝后两人叙话之时,一个年轻内监进入殿中,说道:“陛下,卫郡王递上了牌子,想要求见陛下。”
  如果不加上一个郡王,极容易与魏王混淆。
  崇平帝诧异了下,沙哑着声音,说道:“宣。”
  子钰这个时候入宫,做什么?难道是看咸宁,也是,咸宁和婵月她们都在宫中。
  那年轻内监面色一肃,转身去唤着贾珩。
  不大一会儿,贾珩进入宫中,一路小跑,来到坤宁宫中。
  “微臣见过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贾珩行至近前,朝着那中年帝王行了一礼,拱手说道。
  中年帝王闻听此言,那带着几许沙哑的声音中,分明带着几许宽慰,说道:“子钰请起。”
  贾珩道:“微臣谢圣上,圣上万岁万万岁。”
  崇平帝语气中不乏轻快之意,说道:“子钰刚刚回京,怎么不在府中与妻子团聚?”
  这会儿,宋皇后也看向那身形挺拔的蟒服少年,见得那张清峻、削刻的面庞上,一如既往的英气逼人。
  丽人芳心微颤,晶然美眸当中似有绵绵不尽的情意涌动。
  贾珩面色微顿,说道:“回圣上,微臣今日至锦衣府,却见曲朗与刘积贤两锦衣被打入诏狱,二人皆曾有大功,微臣想为两人求个恩典。”
  崇平帝面色凛肃,沉声道:“前些时日,歹人在太庙设伏刺杀于朕,锦衣府侦听整个京城,却不能提前查察预警,朕心头何其之怒。”
  贾珩一时默然,感受到天子的愤怒,心头觉得大为棘手。
  一般而言,人遭逢大变,容易心性乖戾。
  崇平帝问道:“子钰,你要为两人求情?”
  贾珩一下子就感到一股莫名压力的袭来,只能向不远处的宋皇后使了个眼色。
  宋皇后闻听此言,芳心不由一跳,只觉那少年的眼神好似一双大手抚在自己的身上,芳心惊颤了下,那张香肌玉肤的脸蛋儿分明已是酡红如醺。
  这个小狐狸,真是好大的胆子,当着陛下的面……竟然眉目传情。
  但不知为何,裙裳下的一双纤细笔直并拢几许。
  不过宋皇后这会儿察觉到气氛僵硬几许,倒也笑着转圜了一句,说道:“陛下,子钰也是念及旧情,并无他意。”
  “圣上,据微臣所知,这次刺杀,并非曲刘二人所在的外锦衣府卫所,而是内五千户所与赵王余孽勾结,不过,两人的确是有失察之责,以致未能提前示警,帝阙蒙刀兵之气,而细论起来,也是微臣这位锦衣都督治下不严。”贾珩言辞恳切说着,忽而将手中的令牌抬起,道:“微臣愿辞去锦衣府都督,以赎两人之死罪。”
  崇平帝面色一肃,默然不语。
  一时间,暖阁中的气氛随着崇平帝的沉默,渐渐凝结几许,似是压抑到了极致。
  宋皇后心头担忧不胜,粉唇翕动了下,柔声道:“陛下。”
  崇平帝道:“子钰彼时还在外征战,京中锦衣事务料理不及,也是情有可原,只是曲刘两人担翊卫宫阙,刺探神京之责,竟怠忽如此,使太庙这等我大汉太祖灵位安寝之地都受得惊扰,朕差点儿葬身于陵寝之下,岂能不罪?”
  锦衣府说来说去还是天子鹰犬,没有护卫好天子,这就有罪。
  贾珩面色一肃,朗声道:“微臣还请圣上恩典。”
  崇平帝心头微动。
  他的确有心拿掉贾珩的锦衣都督差遣,毕竟内掌锦衣,外掌京营,于皇权实在威胁颇深。
  此刻,贾珩的“识趣”态度,反而让崇平帝心头又开始疑虑不决起来。
  如果没有贾珩之护卫,其他的藩王会不会与阁臣两相勾结,再将自己架空?
  崇平帝心思一如电转,终究是帝王的狐疑再次占据上风,沉声道:“边关之事与你无关,不过既是你求得恩典,朕赦免二人怠忽职责之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革去两人锦衣差遣,逐出锦衣府。”

  让子钰直接控制锦衣府的左右手斩断,如果仇良不可用,再以子钰制衡仇良。
  贾珩闻听此言,心头微动,说道:“微臣谢圣上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平帝没有收走锦衣都督的官衔,这倒是让他没有想到的。
  崇平帝默然片刻,沉声说道:“实心任事,朕不相疑。”
  贾珩闻听此言,连忙道:“微臣委实不敢揣度君上之心。”
  崇平帝面色肃然,道:“你封郡王之时,还有臣子说少年而成郡王,权倾朝野,恐非长久之道,朕当时力排众议,至于以往种种诛心之浮议,朕何时信过只言片语?子钰,卿不负朕,朕不负卿。”
  这就有几许“掏心掏肺”的敲打之意。
  贾珩闻言,心头不由剧震,声音莫名哽咽几许,拱手说道:“圣上对微臣之恩,天高地厚,犹如再造,外为君臣,内实翁婿,微臣如有异心,管教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嗯,冬日应该不会有什么雷。
  不然,如果是外间响起一声雷霆,那他就尴尬了。
  崇平帝听着那少年恳切之言,沉声道:“子钰多心了,你什么性情,朕岂能不知?”
  这会儿,宋皇后秀丽如黛的柳眉之下,那颗晶莹剔透的芳心,分明已是震动莫名。
  陛下与这小狐狸……
  毕竟是在深宫中待了许多年,见惯了勾心斗角的宋皇后,此刻,见到这郑重其事的对峙一幕,如何不知君臣之间已经生出了一些相疑嫌隙。
  贾珩这会儿,目光炯炯有神,而声音似带着几许感动的颤抖之意。
  “好了,莫要再说这些,平身吧。”崇平帝唤了一声,目中现出几许羞恼莫名。
  贾珩这边厢,道了一声谢,然后,起得身来。
  崇平帝点了点头,道:“你这几年一直在外操持战事,如今天下太平,也当多和妻儿团聚团聚。”
  贾珩说道:“圣上,微臣也说四下去走走的,原本卸去差遣,也是求一份自在,微臣如今已是郡王之爵,于功名一道已然得偿所愿,也当四下走走,游玩于山水之间。”
  这其实也是真心话,自来此界以后,基本就是在征战的路上,根本一刻不得停歇。
  不过如今京城当中风波险恶,也不可能出去四下游玩。
  崇平帝默然片刻,似有几许责备的长辈语气,说道:“咸宁怀有身孕,你还有闲心四下游玩?”
  贾珩道:“等咸宁生产以后,当初也是承诺她四下出去玩玩的。”
  宋皇后笑道:“等咸宁安全生产以后,再出去不迟。”
  贾珩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宋皇后那丰腴玲珑的娇躯,柔声道:“圣上,微臣想去看看咸宁。”
  崇平帝面色微顿,朗声道:“去吧。”
  贾珩也不多言,拱手告退。
  宋皇后对着崇平帝,轻声说道:“陛下,臣妾送送子钰。”
  这个小狐狸估计吓坏了,她过去安慰安慰才是。
  “去吧。”崇平帝这会儿也觉得方才的“开诚布公”有些伤及君臣感情,轻声说道。
  方才的一番君臣对话,的确容易让二人产生裂痕,让梓潼宽慰几句,倒也未尝不可。
  宋皇后说话之间,就随着贾珩向着外间而去。
  行至外殿的一间雕花刻凤的暖阁,雪肤玉颜的丽人,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柔声道:“子钰,方才……嗯~”
  丽人不由芳心一颤,分明是那少年一下子拥住自己,将自己拉到屏风之侧,顿时,那股炽热如火的气息临近,一下子如洪水一般湮没了自己。
  雪肤玉颜的丽人脸蛋儿上,现出一抹慌乱,秀丽如黛的眉头下,那双温宁如水的美眸中满是羞恼,压低了声音,清叱道:“你……放肆。”
  这隔着不远,陛下就在寝殿,万一察觉到动静……
  这个混蛋,真是胆大包天。
  贾珩剑眉扬了扬,目光凝眸看向丽人的脸蛋儿,凑到那两瓣桃红唇瓣,一下子印将过去。
  丽人那张宛如白海棠的那张白腻玉颊羞红如霞,一颗晶莹剔透的芳心,赫然已是惊颤莫名,心旌摇曳。
  天爷,如果让外人瞧见,她和小狐狸只怕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那带着贪婪、恣睢的气息临近,一下子就淹没了丽人,好似要将丽人吞下去一般。
  幸而只是片刻,那少年就是果断离去,然而,衣襟当中丰盈团团,如浮云变幻。
  丽人柳眉轻挑,妩媚流波的明眸已是宛如江南曲桥柳巷中的朦胧烟雨,那娇躯滚烫如火,似在熊熊燃烧,几乎要瘫软在贾珩怀里。
  这个小狐狸,这般胡闹,真真是疯了。
  贾珩捏了一下那丽人那比磨盘更盛三分的紧实丰翘,低声说道:“娘娘,我先去福宁宫了。”
  说着,也不多言,就是快步离了丽人所在的暖阁。
  方才,对天发誓,他实在是有些憋屈,只能在甜妞儿身上稍稍收一点儿利息。
  不过宫里也不能多做其他,否则一旦落入别人眼中,就是塌天之祸。
  只能等甜妞儿去大慈恩寺祈福之时,再作计较。
  丽人秀丽双眉之下,那双媚意流转的妙目当中,凝眸看向那一本正经的少年转身离去,玫红玉颜上已然满是羞恼之意。
  这个混蛋,就只管放火,不管灭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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