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所有的伪装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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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语晗微怔，她以为，至少明琛哥哥是怪她的，可此时看到他的沉重的神色，怎么又那么沉痛？
“你，真的不介意么？”
顾明琛侧目，修长的大手将她的手攥得紧了些，一字一字道：“小语，留在我身边，那些事都过去了。”
苏语晗抿了下殷红的唇瓣，其实他还是介意的吧，毕竟父亲说了那么重的话……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也都是在她离开之前，女佣小云告诉她的。
但她可以补偿，也会用行动告诉他，她和她的父亲不一样。
月色下，女孩轻轻抿唇，在顾明琛身前蹲下，将头伏在他的膝头，神色温柔的说了一个“好”字。
顾明琛沉默了许久，黑眸中似乎涌动着什么，半晌才伸出手，在她的头顶上抚摸，固执的道：“那就，永远都别离开。”
“我怎么会离开明琛哥哥呢？”苏语晗反笑着问。，
“可我要你发誓，永远不会再离开我。”顾明琛的神色近乎偏执。
那样的痛苦，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苏语晗并不知道男人为什么会这么执着的让她同意，可依旧依了——
“好，永远不离开。”
顾明琛没有再说话，月光照进了他深邃的瞳孔中，映出女孩如雪般的容颜。
这一刻，天地寂静，他只知道，他永远不会再放开她的手。
生死相随。
没有什么，比在没有她的世界中独活寥寥六十余载更孤寂可怕了。
“明琛哥哥，我有点困了。”
苏语晗打起了哈气，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是因为来到了他身边所以放松起来。
她现在吃饱了就困，简直是快成了某种动物了。
顾明琛宠溺的一笑，“那就去睡觉吧。”
“明琛哥哥不睡么？”苏语晗扬脸看他。
“一会儿就去，还有点事要处理。”
“好，那你早点休息。”
苏语晗走后，顾明琛唤来了管家。
“把今天对小姐不尊敬的人都逐出去，告诉家里的仆人们，以后小语就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对她不尊敬的人，就不用再伺候了。”
管家是顾明琛在国内一直跟在身边的佣人周叔，他是看着顾明琛长大的顾家老人，几乎是从未见过他这副神色。
即使是阔别多年的苏小姐，他也以为在那个晚上，少爷被苏父羞辱之后会放下苏小姐。
可没想到，他终究还是放不下她。
或许，这就是注定的缘分吧。
周叔叹了口气，“好。”
……
苏语晗在睡梦中，似乎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声音，片刻后，她就被一双大手揽到了怀里。
女孩骤然惊醒，小鹿般的眸中浮起慌乱，本能的就要抬手朝身后砸去，却被猛地扣住了手腕。
耳畔传来暗哑的嗓音，“是我。”
听到顾明琛的声音，苏语晗才放松下来，松了口气。
顾明琛注意到她的不对劲，似乎在晚上，她要比白天防备的多。
“小语，发生过什么？”
若非是在晚上发生过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她不会这么谨慎，而他前世的记忆中，她身边那个叫做小云的女佣似乎提到过她在美国遇到过什么坏人……
“没，没什么……”她的确是想到了什么，可那些事她并不想让眼前的男人知道。
顾明琛的大手将她的身躯扳了过来，揽在怀里，捧住她洁白的面容，声音温和暗哑，“小语，告诉我，这些年，你都发生过什么？”
“明琛哥哥，不要问，不要听。”那些混乱的记忆，她连提起都觉得惊慌。
“小语别怕，我在，让我知道。”他想要知道，她在美国经历的一切，知道她为了找他都经历了些什么。
顾明琛温柔的话语就像一缕暖阳瞬间温润了她的心扉，她抬起盈眸，静静的和他对视。
安静房间中，彼此的气息轻轻缠绕。
“那年，父亲不让我出来找你，把我关在房间里很久，趁着一次他喝多了，我从房间的窗户翻了出来，我翻出家门，躲进小巷子里，等查找我的保镖走后，拿出了身上带的东西去了机场。”
“为了方便，我没带什么钱，到了美国之后，我四处打工，挣钱，不断的在私家侦探里买关于你的消息，线索时断时续……”
顾明琛静静的听她说着，苏语晗每说一件事，他的眸就沉痛一分。
许久，他才开口问道：“都做过什么工作？”
“因为我是未成年，所以只能给饭点刷碗刷盘子，再后来，也去过酒吧，歌厅一类的，哪里肯要我就去哪里，最多的时候，我一天打三份工。有的时候，会遇到警察查询，店家怕雇佣未成年影响生意，通常解雇我的也很多。”
苏语晗平静的说着，可神色中却尽是苦涩，不难看出，一个未成年小女孩独自在异国他乡生存的艰辛。
顾明琛的眸中一点点的染上了痛惜，他的女孩，一向这么坚强，为了找他，忍受了那么多，可上一世，他都做了什么……
苏语晗抬眸，察觉到顾明琛神色有些不对，连忙笑道：“没事的明琛哥哥，你看我这不是没事么，现在也找到了你。”
听着她有些知足的语气，顾明琛眼中的沉痛更甚，忽然伸手，将女孩的袖子撸起，露出一段洁白的皓腕，那里，残留着一道很深的疤痕。
“那这又是什么？”
苏语晗一怔，旋即掩饰道：“做零工的时候不小心划伤的，不用担心，都已经好了。”
“是么……”顾明琛菲薄的唇划过冷冽的气息，再次伸手，竟然一把扯下苏语晗肩头的衣服，“那这个呢？”
苏语晗唇角的笑容僵住了，神色有些暗淡，如雪的肌肤上，那道扭曲的疤痕恐怕再也磨洗不掉了，她再也穿不了露肩的衣服了。
脸去眸底的落寞，她努力强笑道：“这个，是我有次倒水不小心烫伤的……”
话音未落，她的唇上忽然覆上了一抹冰凉，是那么用力，又是那么小心，仿佛要将满腔的愧疚与怜惜都倾注出来。
苏语晗一怔，想要挣脱他的桎梏，可男人修长的大手已经用力的捧住了她的后脑。
不容置疑。
她僵了许久，才开始笨拙的回应。
似乎过去了一个世纪般那样漫长，顾明琛才缓缓的松开了她，“以后在我面前不用说谎。”
因为那样，他会更难过。
难过他没有早点找到她，守护她。
那会在从浴池里将她捞出来的时候，他就瞥到了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了。
那些伤疤，不会是普通的烫伤和擦伤。
而是……刀伤。
是怎样的经历，才会在那样的位置留下刀疤？
苏语晗听到他的话后，顷刻间所有的伪装溃不成军，泪水从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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