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忆昔峥嵘岁月

第二天，陆翼看着怀里像八爪鱼一样趴在自己身上的妹妹，吹弹可破的脸蛋让人看了就有无限怜惜的感觉。

        看着这与自己长得七分像的女孩，陆翼不禁好笑，想起昨晚······

        昨晚，暴雨倾盆，雷声不断。

        吃完晚饭后，陆意一直跟着陆翼，寸步不离的跟在他的身边。

        陆意的这一举动瞬间使陆翼那尘封了六十六万年的记忆再一次一点一滴的涌现出来。

        陆意由于小时候的那次阴影，对于黑暗和雷声有了非常大的抵触，就是晚上睡觉也是开着灯睡。

        可到了雨季，尤其是那种雷雨不断的时候，陆意总会跑进陆翼的房间，抱着哥哥一起睡，美名其曰的说：这样最有安全感。

        可陆翼却早已遗忘了这种被妹妹倚赖的感觉，这些年来，他总是独自一人。

        在陆翼来到那个修炼世界的时候，他没有任何天赋，悟性也是极为差劲，这样的他，哪里会有人肯教导他走上修行之路。

        他费尽千辛万苦才拜进一座小宗门内，还是最底层的那种，没有人指点，只有别人的冷眼相待。

        指导他踏上修炼之路的还是那个小宗门中藏书阁的书，每次到藏书阁打扫卫生，他都会翻阅一些书籍来看一看。

        因为在他原本的世界里有位名人这样说过：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就是这样，靠着东拼西凑来的书本知识开启了他的修炼之路。

        没有名师的点拨，他走了无数的弯路，无数次的走火入魔，无数次在生与死之间的边缘反复横跳。

        像他这种底层打杂弟子的性命最不值钱，在外随手一抓就是一大把。

        就这样，陆翼跌跌撞撞的走上修炼之路，碰见不懂的地方也只会请教一些外门弟子，因为他的身份根本就接触不到内门。甚至连通往内门的路都不知道怎么走。

        如果碰见那些热心肠的外门弟子当然会给陆翼讲授，可碰见那些心高气傲，看不起向他这种打杂弟子的话，轻则会嘲笑几句，重则会遭受到一顿毒打。

        可碰见肯教导他的外门弟子又如何？外门弟子又能懂得多少？当时情况那真是一个敢教，一个敢练。

        每到深夜，他无数次想起自己的母亲、妹妹，眼泪不知留下了多少。

        身在不知道哪里的异乡，每天都是战战兢兢，像他这种打杂弟子的生命最不值钱，恐怕哪天不小心便被上位者结束自己的生命。

        在这个世界里，只有实力才是一切，命，不过是最不值钱的东西罢了。

        陆翼看着那些与自己一同进来的底层打杂弟子，基本上都是不小心惹到上位者，或者在上位者不高兴的时候被看见，轻则打成重伤，重则直接被一掌拍死。

        也正是经历了这些，陆翼学会了圆滑、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可即便如此，碰上那些喜怒无常的上位者，就算是再小心翼翼，可最终还是被……

        也算是陆翼命大，每次都是重伤，但也是次次都在鬼门关徘徊。

        就这样，陆翼在这个小宗门里如同狗一样逆来顺受了几十年。

        后来，也是因为这个小宗门内那些本事不大、脾气还挺大的上位者惹到了一些不该惹的人，最终这个小宗门被灭了门。

        也正是陆翼命大，这个小宗门内的人全死光了，就他一个人重伤苟活了下来。

        凭借着那些在藏书阁没有完全被损坏的功法战技，才有了以后无敌的基础。

        后来，他踏上江湖，也是在最底层打拼了数万年之久，才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

        也是这时候，陆翼也知道了那些和他年龄相当的天之骄子们早已成为了赫赫有名的强者。

        再之后的几万年里，与他同时期的天之骄子们，有的开山立派，成为一代宗师。

        有的成为了在某一段时间内星空之下的最强者，受万人敬仰。

        有的……

        而陆翼却还在为变得更强而拼搏。

        陆翼用了将近三十万年，才赶上了与他同时期那些天之骄子几千年内所达到的高度。

        再回首望去，那些同时代的天之骄子也是被杀的被杀，坐化的坐化，而陆翼笑看到了最后。

        而这个世界最不缺乏的就是天之骄子，一代死了，另一代又冒出来，如同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一茬。

        后来，陆翼踏着星空之下上千万天骄的尸体，才奠定了这星空之下的最强的地位。

        而被誉为星空最强之人，被星空万族共尊称为帝尊。

        帝尊既然号称最强，那么经历的过程就必然经历无数腥风血雨。

        帝尊是一步一步杀出来的。

        要成为最强，那就必须要干掉所有成为帝尊路上的绊脚石。

        所以，一个强者纵横时代的没落，就必然出现一位帝尊，一位帝尊的出现将会开启另一个强者纵横的时代。

        帝尊的出现，是一个时代的结束，但同时也是另一个时代的开始，如此反复的轮回，永不停息。

        帝尊是最强的，但他也必须接受许多来自星空各方强者的挑战，以此来捍卫他的至尊帝位。

        星空万族，何以千万计，谁能保证哪个旮旯里不会蹦出一位绝世强者，就是帝尊也不知道。

        而帝尊的诞生之后，没有个几千年的时间是不会出现足以匹敌帝尊强者的人来的。

        因为，一位帝尊的出现，脚下就必然是这个时代里九成九强者的尸骸。

        同帝尊一个时代所有强者的没落，新一个时代的强者还未成长。

        帝尊也可以趁那些天骄没有成长起来之前把他们干掉，但星空之下，无边无际，天骄数不胜数，与其干掉他们，还不如让他们成长起来之后来挑战自己。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这是帝尊的气魄。

        星空之大，无边无际，帝尊是一个强者纵横时代的终结者，也是另一个强者征伐时代的护道者。

        帝尊是一步一步杀出来的，也是被一代又一代的帝尊杀死的，这就是浩瀚轮回，这也是成为帝尊的宿命。

        从踏上这片世界开始，到成为帝尊结束，陆翼用了五十万年。

        这时候，陆翼证明了努力是可以追上天赋的，只不过，中间所需要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

        当他站在最高处的时候，却发现身边无人与他一起分享这种喜悦，他回忆起来，似乎他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朋友、道侣、兄弟。

        那一天，陆翼才发觉，自己已经几十万年没有想起自己的母亲和妹妹。

        就是陆翼失神回忆的时候，一道闪电划过，紧接着一阵响彻天地的炸雷声在耳边响起。

        紧接着，陆翼感觉自己的身体一紧，这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回过神来的陆翼发现陆意紧紧抱住了自己，头埋进了自己的胸膛，肩膀还在不停的发抖，这是害怕的表现。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妹妹怕黑暗、怕打雷，而在这个时候，她只能依靠自己，来给她安全感。

        如今，他看到自己的妹妹如此的倚靠他，心头却不知为何疼了起来，疼的令他发慌。

        或许，那段时间。

        对陆意来说，这是几个小时。

        对陆翼来说，这是几十万年。

        陆翼也抬起双手，一只手抱住陆意，另一只手不断轻柔拍着陆意的后背，示意她不要怕，这才把发抖的陆意给安抚下来。

        “哥，你为什么回来这么晚，你知道吗？你不在的时候我好害怕。”陆意的声音从陆翼的胸口中传出，语气还带着一丝哽咽。

        “对不起，路上出了一点意外，这才回来晚了。”陆翼一边柔拍陆意的后背，一边安慰道。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陆意渐渐停止了抽泣，陆翼这才感觉到，陆意在自己的怀里睡着了。

        陆翼把陆意抱到自己的床上，帮她掩盖好被子，然后走到了客厅。

        陆翼一直走到电话旁边，一只手刚拿起电话放在耳边，另一只刚要触碰到按键的手愣在了半空中，久久没有放下去。

        “老妈的手机号码是多少来着？”陆翼呆愣了好久都没想起来，因为他从来就没记过手机号码。

        最后，只能走回自己房间，搜刮出陆意的手机，打开手机那一瞬间。

        “妹妹手机密码是多少来着？”

        双方的手机密码是相互知道的，但只是陆翼忘记了。

        好久，陆翼才想起来，指纹解锁双方手机上也是互相留存的。

        陆翼把自己的手指放在手机上，心中默念：希望自己的指纹没有改变。

        刚把手指放上去，手机瞬间便开屏了。

        滑动通讯录，找到自己的母亲的号码，对照着电话开始按起键来。

        按到一半时，陆翼看到手中的手机，再看看电话，一拍脑门。

        这不是现成的吗，一下的事，至于这么麻烦吗？

        随即滑动手机，给母亲拨了过去。

        手机“嘟…嘟…”了好久，手机那头才响起母亲陆宁的声音：“怎么了乖女儿，这么晚了给你妈我打电话。”

        陆宁的声音极其温和，让人如沐春风。

        “妈，我…我想你了！”再次听见母亲的声音，陆翼语气不禁哽咽了起来，眼角处似乎有些光亮。

        “臭小子，这么晚打电话什么事？你妈我还要休息呢，有什么话就说。”陆宁一听是陆翼的声音，语气说变就变，随即便没有了刚才那般对女儿的温柔语气，真是疼女儿不疼儿子。

        “没事，就是想你了。”陆翼声音还是有些哽咽，只是想再听听母亲的声音，哪怕是母亲发脾气的声音也是挺好听的。

        “怎么了儿子，是不是哭了？”陆宁这才感受到自己儿子的声音有些哭腔，随即关心的说道。

        从小，陆宁对陆意都是极其温柔，和和气气的，对于陆翼也是严厉加温柔双重关照。

        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成为一个自立自强的君子，千万不能像他父亲一样是个渣男。女儿则是希望成为一个温婉的淑女，最好像自己一样。

        好在这么多年，自己的希望也算是没有落空，事业也逐渐有成。

        “没有，就是想你了……”此时的陆翼除了想，别的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这才刚走没几天啊？”手机那头的陆宁也是奇怪，平时自己出差个一两个月，这臭小子也没说想过自己，这才几天啊就打电话来了。

        “对了，这次什么时候回来？”陆翼赶忙转移话题。

        “如果顺利的话，一个月后就会回来。”

        ……

        陆翼和陆宁闲扯了好久，最终在陆宁困倦恼怒的情况下挂断了电话。

        直到手机那头一直没有母亲的声音传来，陆翼才恋恋不舍的放下了手机。

        脸上充满着幸福的表情上床睡觉，躺在陆意的身旁。

        躺在床上后，陆翼不禁感受到一丝放松，多少万年了，自己没有如此放松过了。

        几十万年了，陆翼都没躺倒在床上安心的休息过了。

        晚上，陆翼一般都是在打坐修炼，脑子里都是充满了如何才能变得更强的念头，也有几十次，因为想着怎么样才能变强而导致走火入魔，好在他一次次的挺了过来。

        哪怕是这样，他还是屡教不改，走火入魔的次数多了之后也就有了抗性，正如那句话说的：习惯成自然。当然，只是在打坐修炼的时候，修炼功法该走火入魔的还是走火入魔，没办法，这个真没在陆翼身上形成抗性。

        这几十万年来，陆翼基本上每天都到刀尖上行走，生怕哪天晚上不小心便被别人抹了脖子，每天休息都是小心翼翼的。

        就算后来他成为了星空下的最强者，他也是每天小心翼翼的防备着，生怕有人不讲武德，来偷袭他这个几十万岁的老帝尊。

        他见过太多的那种白天称兄道弟，晚上却突然给你一刀的那种情况了。

        这一天，陆翼再次躺回了与自己那时隔六十六万年的床上之后，望着自己那熟睡的妹妹，陆翼那根绷紧了不知多少万年的神经，总算是放松下来了。

        此时陆翼心中似乎对陆意有点“嫌弃”，真想把她一脚踹下去，自己一个人享受这张阔别已久的大床。

        不过这也只能是个想法，由于放松了下来，陆翼也逐渐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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