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五章：他的惆怅

萧云紫手里玩的伊泽瑞尔再次躺地后，她就发现对方中单哪怕在死去之时也想把她换掉，她尽了自己所能去保住自己，虽然死去了，却屡次让阿卡丽肥了起来。

        萧云紫虽然觉得值得，却心里难免好奇这位大家称为“恒神”的选手为何如此偏执于杀她。

        刚想打字，却发现这并不是排位赛，兴许是觉得除了她以外谁也不好针对，就放下念头了。

        她曾经听说己方队里这位职业选手是主玩ad的，所以针对她的意思是因为……她抢了那人的位置？

        她发现得很迟钝，却也觉得无所谓。

        虽然心里觉得莫名其妙，但是萧云紫还是选择把疑问吞入肚子里。

        在柳燕卉和kim的带领下，这把游戏走向了胜利。

        总决赛的bo3，最后iqi占了三场胜，获得了主播水友赛的最终胜利。

        与她们对阵的恒神战队只能遗憾收场，离开了舞台。

        恒神战队知道聿准涼已经尽力而为，然而两路的边线比起iqi配合了两把的射辅组合和kim强势的打法，心态与气势上就自认打不过，所以理所当然他们赢不了，打团时也只剩下聿准涼与吏辰经济可观。

        作为受过专业训练的聿准涼很清楚被卡线后的处理，所以他后续只能顾得上自己的发育及时止损，然而代价却是两路边线都崩了。

        柳燕卉看着越雨晴开心的样子，她也扬起了笑容，在对方阵营的聿准涼虽然知道她在对别人笑，此刻心情也并不是很美，但是他知道此刻的她内心是真的雀跃。

        他不否认他起了想把人抢过来的念头，然而他最大的期望是她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哪怕不是和他在一起。

        这人在游戏里已经观察过自己，在喜欢人的这方面他也是后知后觉，可是，好像太晚了。

        聿某人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淡笑，然而眼神里的忧伤也没有多加掩饰。

        越雨晴在获得了胜利后高兴得快飞上天了，她自然地拥抱了柳燕卉，望着怀里的越雨晴，柳燕卉也只是欣慰一笑。

        她转头想去看聿准涼时，却发现本来的座位早已空。

        萧云紫在活动结束后，就单独找了柳燕卉。

        虽然她不常关注电竞圈子，但是她在打完后就上网搜查了nightmare的id，并无意见看见了之前柳燕卉玩的伊泽瑞尔花式戏耍并拖住对方单带的锐雯。

        比起她那不强不弱的伊泽瑞尔，柳燕卉的探险家很显然把游戏角色玩成了更高一层楼。

        然而“他”却把ad位交给了她，选择和聿准涼对线。

        一般来说，大神都会选择玩自己最熟悉的位置，然后任由其他线崩，也能带飞全局。

        柳燕卉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表示水友赛大家按各自的位置玩自己想玩的英雄就好了。

        虽然对别的位置她都是略懂一二，然而在看到越雨晴抽到的队友时，她就明白了这局缺少了玩中单的选手。

        面前的女孩玩得了一手好ad，在她看直播观战萧云紫和越雨晴在淘汰赛偶然同队时，她就觉得这姑娘ad玩得还可以，虽然技术不及专业的职业选手，但是她还是比较放心把ad位交给了萧云紫。

        虽然后续萧云紫被针对了，但是这使得柳燕卉获得了极高的经济，虽然不是玩ad却依旧和团队走向了胜利。

        当她问起该怎么才能做到如她一样的技术时，柳燕卉那时候也只是平淡的表情和不高不低的语调言简意赅：多练。

        柳燕卉说得确实并没有错，她确实是靠场次练起了操作、意识再到各式各样的细节，然后是走位、预判等等。

        柳燕卉应了面前身穿紫色裙子女孩的要求把微信给了她，就跟着越雨晴离开了后台。

        有这么一位好学的微信好友有何不可，不过柳燕卉并不觉得女孩会和她热络。

        那个女孩看着很清淡，眼神却像像水一样清澈，似乎没什么能激起她变得丧心病狂的事情，就连看见聿准涼针对她时也没什么大反应……

        柳燕卉才意识到聿准涼这整局下来，刀妹一直在针对就算是有位移技能的ad伊泽瑞尔，是因为团战只有萧云紫可切了吗？还是……

        如她所想的那样，不是她玩的ad，在对抗他，都要被杀成超鬼的战绩？

        如果是这样，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他……也喜欢她呢？

        想到这个可能性，面目如老司机的柳燕卉此刻却涨红了一张脸，她也能清楚地感受到她脸上的温度。

        所幸下场后她又戴帽子又一直戴着口罩的，所以并没有让任何人看见她此刻的脸色。

        越雨晴多少感受到隔壁人的氛围有些不对劲，虽然她矮柳燕卉将近一个头，但是一抬头，她就看见柳燕卉鸭舌帽下颜色不太对劲的脸色。

        越雨晴眯起眼睛看着柳燕卉，她在发现后，神情举动有些不自然了。

        问起来时，越雨晴才收起目光回答她。

        “你的脸是上台前化妆师打了太多腮红吗？怎么看起来红彤彤的？可我记得在台上的时候，你脸没这样的现象啊……”越雨晴抬手欲脱下柳燕卉头上戴的帽子。

        理所当然，柳燕卉没让她得逞，把她的“咸猪手”抓住，她们这一幕在外人眼里看起来就像情侣间的打情骂俏。

        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她们已经走到了现场出入口。

        越雨晴不断对着她开玩笑“你不对劲哦”，接着不断拉着求柳燕卉告诉她脸红的理由，却怎么也撬不开柳燕卉，但是她和柳燕卉胡闹的模样很是亲昵。

        出入口处早已停着来活动现场接柳燕卉与聿准涼回战队的白色战队车，门正开着。

        杨哥就站在战车门前等着柳燕卉上车后回基地。

        战队车的内侧坐着那个熟悉的、侧颜养眼的人，他耳里戴着有线耳机不知在听什么歌，少年此刻并没有看着她，眼神注视着战队车外的雨景。

        是的，在她们离开前，晴空又下雨了。

        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这件事情只有柳燕卉一个人知道。

        他和她印象里第一次见面时没有半分差距，是她观看比赛后认为最符合天之骄子名称的人。

        要颜有颜，要实力有实力，属于人狠话不多类型，他从来没有和谁闹过绯闻，也没有过任何负面新闻。

        她是怎么也没想过自己的“偶像”有一天会成为她正式打比赛后的队友。

        越雨晴在看见柳燕卉双眼似看非看的样子，装作老司机的模样继续开她玩笑。

        “哦~原来我们小卉卉看上的是清心寡欲的‘恒神’啊~”越雨晴靠在她耳旁玩味十足悄声细语道。

        柳燕卉被她说得耳赤了，即不反对也没同意，越雨晴就觉得大概率她这闺蜜是默认了。

        要不是现在她和柳燕卉在闹绯闻，越雨晴估计真的会上车拨开聿准涼的耳机对他说“我闺蜜喜欢你”这六个字。

        在车里的聿准涼心情五味杂陈，复杂的感受里却也有惊讶原来有这么个人了解透他的打法和游戏习惯。

        聿准涼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败在一个不常玩中单但是却对中单英雄机制十分了解的主玩ad选手。

        mist是专玩ad英雄的玩家，之前与ta的对战几乎没有看过ta玩其他路的英雄，或许通过这样，就能排除柳燕卉就是mist的可能性。

        聿准涼在韩服曾被冠冕为最强中单，也上了无数次关注着电竞的各大软件的热搜，来自亚洲的韩服玩家无人对young这个名字无所不知。

        他们只是由始至终都查不出young帐号的号主是谁，这是聿准涼托了官方的工作人员帮忙掩去的。

        他之后在国际服以eternal对局无数，尝试过被卡线、被路人当众认出并遭受队友的“演员”行为、试过玩得很小心翼翼然后慢慢发育起来带飞队友，却没有试过如此被人卡线不清兵、对他打法很熟练，了解他对局内的习惯并做出克制方案的打法。

        虽然新奇，但是其实倘若他登过的舞台再高些，就不会觉得意外了。

        但是他就没有上过更高舞台，所以他并没有经历过如此事情。

        聿准涼在作为young在韩服疯狂打排位时，曾遇上不少人，比他弱的不胜数，但是当时比他强的、让他信服的，唯独那个来如烟去如雾的mist。

        遇到这个账户的第一次第二次，聿准涼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次数多了，遇上mist的局几乎都以红色的战败收场，他才发现这人技术上的不寻常。

        此玩家的技术不寻常，纵使局势看起来一边倒，对方也会试图找寻敌方的破绽，找到翻盘点，然后放倒对方。

        等他欲细细究查此人时，mist的登录就停留在三天前，慢慢就成了七天前，本来高得离谱的分在一两个月后越掉越少。

        韩服新赛季三个月一次，在少于两个星期的时间里，聿准涼就成为了韩服的新任榜一。

        然而，聿准涼没有觉得多高兴，打着mist或许随时会回来的想法，他持续打了许久，在最后一年，他终是觉得韩服失去了挑战性，而刚好国际服开服了。

        他满怀期待能在国际服的高端局再次遇到那个名为‘mist’的玩家，却迟迟等不到与ta的对战。

        直到他转入职业联赛，进入了大众眼下的中单神，多数与队伍训练的恒神后，他排位的场次没少，但是训练赛的场次却多了起来。

        之后，慢慢有一个名字爬上了天梯排行榜，一夜之内从十多名的名次成为了榜前五。

        然而ta的id不是mist，而是噩梦或者梦魇的英文翻译——nightmare。

        一开始他觉得此人可疑，和之前针对mist时一样搜集了ta不少的视频，徐俞宪在他身旁看着都觉得匪夷所思。

        上一个令他这么痴狂的人还是那个他常常提起的mist，但是那会儿徐俞宪没放心上。

        mist在六年前就上了各大平台、成了媒体几乎每日必报的对象，然而也因此，那名玩家在热搜上获得一定的流量，还有最重要的韩服榜首后，竟没有蹭半点热度，而是退登了此号，算了算大约也有五六年之余了。

        下雨天是他最讨厌的天气，因为就是在这类似的下雨天，他的父母各奔东西，各赴前程的时候。

        他拿起手机，无聊地翻找了下社交软件，却意外地发现了刚刚直播上发生的事情竟上了热搜。

        话题围绕着三点：“见噩梦神与这般可爱的妹子在一起很欣慰”、“恒神被噩梦神花式虐？”以及“心疼恒神”。

        他想起警局里她突如其来的拥抱。

        他眉心本来平坦的眉心竟皱了起来，摸了摸着自己的眉心，他又回忆起在新加坡打季后赛时，他故意买了和她同款糖，随后她轻声说出的“你能不能不属于别人”。

        随后还有战队在为了他们获得wcs总决赛冠军而举办的庆功宴，结束后她扶着装醉的他到他的房间，随后人的手臂被他拉住。

        聿准涼以为“他”会不耐烦地挣脱，但是对方不仅没有，甚至温柔地把他的手放回他身旁，并蹲在他面前，伸手抚平了他故意演出做噩梦而皱起的眉头。

        再来就是他半夜吹凉风后感冒发烧的第一日，在睡醒后第一个看见的人便是她。

        职业选手没那么多空闲时间做无谓的事情，更何况是无微不至照顾病人这种甚至牺牲睡眠的举动。

        然而她却主动担起照顾他的责任，再来就是他们的初吻、哪怕发烧后他依旧调戏她的举动，他都以为对方会抗拒的行动，对方不仅没有挣扎，甚至接近了一种默认他这么做的举动。

        “他”这样的举动不免让聿准涼怀疑“他”与越雨晴绯闻中的关系只是为了方便清除媒体疑惑而编造的关系。

        然而越雨晴在与柳燕卉相处时，却能在与“他”在大庭广众下自然地做聿准涼想和柳燕卉做的一切事情，包括牵手、拥抱、甚至……接吻。

        一想到这些种种亲密的情侣行为她都能与柳燕卉做，他内心本来平稳站着的桶却被打翻了一样，闷醋撒了一地，但是聿准涼却什么都无法做。

        他无法阻止“他”谈恋爱、无法阻止“他”与越雨晴在谈恋爱时做出亲昵的举动。

        他此刻……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柳燕卉，面对一个近在眼前却远入天边的人，“他”在大家的印象里总是与越雨晴绑在一起。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放弃这段苦恋，但是在此之前，他就赫然想起她在和徐俞宪一起把他搬回基地时说的话。

        她嘴里的他感情不顺、交了对象却没告诉徐俞宪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聿准涼目前最想不通的问题。

        就算自己知道有可能会因此放弃一段对1人男友的暗恋。

        直到回基地，他们都没有对视，确切来说，是他有意躲着她的目光，两个人在车程仅有的十五分钟里在沉默是金的道理度过。

        他喜欢她吗？这么一看不太像。

        柳燕卉最后垂眸，细长的睫毛也随之耷拉，狭长的眼形此刻显得格外无神。

        想到这些，她才想起来自己忘记了在此行应该和越雨晴提一提的“分手”，她可真是个迷糊鬼！

        柳燕卉只手扶额，她觉得近期的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她开始感触到情绪的存在，开心的、苦恼的、不安的……

        聿准涼趁此偷偷斜眼看了柳燕卉一眼，她看起来好像在苦恼着什么。

        下了战队车后，柳燕卉大步走向训练室，坐下后，她才感觉到来自腹部的绞痛。

        她猛然想起自己在训练赛后只吃了块面包包，而因为没有强调过自己的胃病，所以杨哥等人应该都不知道此事。

        在晕厥倒地前，她看见一双长腿快速走向她……

        聿准涼看见快步走向训练赛的柳某人。

        他不禁心想，跟他呆在一块就这么让“他”不愉快吗？

        顺着柳燕卉高挑身材的方向看，她人在坐下后，下一秒却倒下了。

        怎么回事？“他”跌倒了？

        他快步赶到柳燕卉躺着的地方，蹲下把人放在大腿上，人靠在他怀里。

        扶起她时，他皱着的眉头又紧了几分，上次扶“他”的时候还有点重量，现在怎么轻了这么多？

        他知道柳燕卉时常训练得废寝忘食，一心想搞好电竞，也因此她胃病犯的次数多，竟然就不以为然了。

        他偶尔半夜醒来接杯水喝时还能看见柳燕卉坐在在训练座位的身影。

        这人想搞好成绩也别先搞垮自己的身体啊！

        聿准涼把人扶起来，进入电梯，想着趁人昏迷不醒时快速把人送往她房间。

        在电梯里，柳燕卉的模样很难受，一只手被他放在肩上，她另一只手却不安分地勾勒住他的脖子，而她环绕着他颈部的手，那处的皮肤几乎都很温热，鼻间又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柚子香。

        世界有几大“瘾”，烟瘾毒瘾赌博瘾酒瘾，然而他却对她身上若有似无地柚子香所上瘾，她轻轻的呼吸声，但因为安静的氛围和他敏锐的听觉，所以尤为清晰动人。

        从最初的欣赏、再到打死都不承认他喜欢她，再到内心承认却亲眼看见她和别人在一起，再到这种偶尔获得独处的机会，她把他的原则打散，让他发狂，却不知该如何应对。

        聿准涼靠着脑子里仅剩不多的自制力，压抑住想偷吻她的冲动，楼层到地方了就走。

        徐俞宪听外边聿准涼回来了，刚出房门迎接他，但下一秒他却见聿准涼肩膀前扛着另一个人，朝着升降机隔壁的房间走去。

        他把柳燕卉放在床上铺了被子后便离开了。

        徐俞宪问了他很多问题，他却都不理不睬，聿准涼倒也不是不想理他，而是因为此时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通知杨哥，让杨哥请医务室的卢医生帮柳燕卉查出病情并治疗。

        杨哥在联系好战队的卢医生后，就跟着聿准涼到柳燕卉的房间里。

        如果聿准涼的行李算少，那柳燕卉就好比来借宿的旅客一样，隔天便能带着轻薄的行李离开。

        所幸房间里有柳燕卉生活的痕迹，垃圾桶里还有她用塑料袋包好并且丢进垃圾桶的已使用绷带。

        要是他们看见了，必然好奇此人是否患了什么不治之症或者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伤口，只得用绷带掩盖。

        房间内弥漫着很淡的柚子香，是和她身上散发的味道一致，这是一个人在一间房生活久后的象征。

        卢医生到来时柳燕卉刚好也醒了过来。

        经过随之到来的卢医生诊断以及她自己的描述后，他便诊断出是柳燕卉长期作息和饮食时间不规律的原因，所以导致身体落下了长期的胃病。

        除了聿准涼以外，所有人都有些惊讶，徐俞宪这时才感叹，原来完美的人不存在，都是经过无数次的锻炼，甚至牺牲了吃饭和休息时间换来的成绩。

        他之前在警察局那件事时就觉得这人的生活方式不健康，食欲不好或者忙于训练就干脆不吃饭，所以聿准涼身上总是会默默带着一条能量棒，然而因为情绪上的别扭，他并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也没及时给她递能量棒。

        卢医生奉劝她不得继续这样的作息并叮嘱她要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最后也只是长气地奉上胃药并告诉他们服用方式后就离开了。

        柳燕卉却看了眼聿准涼，此刻此人望着地板不知想着什么发愣。

        杨哥见柳燕卉为了训练如此拼命想做出成绩，虽然也不赞成她这样搞垮身体，但是却能感觉出此人对电竞是非常热爱与认真。

        杨哥给柳燕卉放了半天假，让做饭阿姨做几道简单清淡的菜肴给错失晚餐的聿准涼以及柳燕卉后，就让她早睡并把精神养足。

        他提醒了让身为队长以及兄长的苏楠诚时刻盯着她吃饭、吃药和作息的规律。

        两人在吃饭时都很默契地没说话，但是却各有心思。

        聿准涼觉得很惭愧，因为赌气而没注意到她的不适；而柳燕卉则在想着如何合理安排好训练时间、养成好的作息饮食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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