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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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中心不算远，许慕云也是很快赶了过去，但是气氛还是不算很好。
许父不在现场，刚刚大概是工作人员通知了直系亲属许知问的状况有些问题，才没瞒得住。
不要现在就面对父亲这一点让许慕云稍微松了一口气，今天本来就已经够糟糕了。
门口站着个穿着研究人员衣服的年轻男性，他正百无聊赖地叼着根棒棒糖抵在墙上，目光发散地望向远方。
他黑发剪的很短，有染色的痕迹，眉眼之前有一种什么都不在意的淡薄感。
是个肉眼可见很漂亮的omega。
“什么情况？”许慕云逮到了自己的熟人，快步走上去询问道。
这是研究中心常院长的养子白浅茶，虽然是最近两年才调来的这边中心，但是许慕云因为总是来这里所以姑且算是认识。
“不知道。”白浅茶瞥了一眼许慕云，依旧没有什么情绪，“那边也不是我负责的。”
也是，白浅茶主要是负责omega第二性别极端性征剥离那块的。
那你站在这里干嘛，许慕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熟门熟路道：“那先抽血吧。”
好在这回他没有说这不是自己负责的，点了点头就准备带着许慕云先去抽血。
“小白。”但是被一道温和的声音叫住了。
对方快步从后面走了过来，笑着从白浅茶手里接过了需要的东西笑道：“我去就好，小白你一直没休息很累吧？”
白浅茶也兴致缺缺的样子，耸了耸肩就又站回了原地：“那就拜托林学长你好了。”
“小倾，麻烦你了。”许慕云朝对方笑了一下，虽然只是勉强扯起了嘴角。
林白倾羞涩地笑了一下，他是个看上去稍微有些羸弱的男性，戴着黑色的眼镜，感觉才二十出头的样子。
这人是林家旁系的小少爷，从小就对继承家业没什么兴趣，一直在学医，现在大概还在读书，只是来这里处理些小事实习的。
不过从五年前开始许慕云就一直是他在帮忙抽血检查，小时候也算认识。
“别担心。”林白倾说话的声音淡淡的，带着熟练地安抚人心的意味，“你弟弟其实没什么要紧的，只是最近有些正常的排异反应。”
“虽然会比较难受，但是他自己不想用模拟安抚的环境，我们只能尊重他的意见。”
“伯父他只是太紧张了，毕竟伯母当年……”
许慕云勉强地笑了一下把手伸了出去，他不是很想聊这个话题。
看着针扎进血管，许慕云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是有些发愣。
还真是熟悉的场景呢。
当时许慕云和陆至行长达两年的叛逆，终究还是因为许慕云抛弃不了自己的责任结束了。
许家的主母体弱，也遗传给了许知问，虽然在分化成了alpha之后这种情况就好了不少，但是因为他母亲早逝，许知问的信息素其实很紊乱。
这是因为没有直系亲属的omega能安慰他，许知问本人的信息素等级很高，再远房点的亲人也起不了多少安慰作用。
但是许知问当时心理上出现了比较大的创伤，导致易感期的攻击性极强，会无差别地伤害自己。
一开始就是靠吃药打针抑制着反应，因为没有别的处理办法，所以反噬也很大。
其实一般来说找到匹配度高的恋人后就能缓解这种情况。
但是许知问的恋人是个实打实的beta，许知问也不愿意接受模拟环境下的安抚。
因为这种种原因，许知问长期处在没有信息素安抚他的情况下，医院也不能贸然进行手术。
许父的态度一直是——许知问想做什么他都支持，但是伤害自己的事情不行。
当年因为许父强行要许知问去见匹配度高的对象，两个人在许家其实闹的很僵。
但是那段时间许慕云离家出走了，其实没怎么影响到他。
如果顺利的话，这辈子许慕云大概都和许家无关了吧。
只是，许慕云在一个不恰当的时间点分化了。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许慕云对那个完全不在意他的许家依旧存在留恋。
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许慕云也曾经很喜欢许知问，虽然只是喜欢逗他取乐，他也坦白自己不是那么讨厌这个弟弟。
毕竟，许知问是为数不多，许家里愿意承认自己的亲人了。
[……可以不走吗？]
[对不起。]
[许家……和你没有关系不是吗。]
[对不起啊，我没有办法。]
要是许知问真的不在了，还有谁会愿意去记得他们呢？
许慕云不介意自己在世界上留不下任何痕迹，但是……
从那之后许慕云就回到了许家，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回到了许家。
大家也从来不会提起这场无疾而终的闹剧。
抽血是许慕云成为omega最常做的事，因为血液提取信息素比较方便。
一般是和镇定剂一起用的，这种程度地违背alpha的本能和天性，靠抑制剂已经没有用了。
第二性征不同的亲人的信息素，一定程度上能安抚他的情绪。
当然许慕云抽血也在人体能承受的范围之内，这点人性化还是有的。
不过许知问在知道这件事后就拒绝了，他不希望自己去依赖任何人的信息素，毕竟他的恋人是个beta。
这几年技术发展得比较快，平稳的话采取研究中心的保守方案，再过几年许知问应该能脱离alpha的大部分极端性征。
但是毕竟选择加入这种研究的alpha数量远远低于omega，其实不确定性还是有的。
许父始终不愿意承担这么大的风险，一直在往后拖，甚至没有放弃让许知问去找个匹配度高的omega的念头。
也许就是因为这个许知问才采取了见效比较快比较极端的方式先斩后奏，今天也是差点出事。
太突然了，所以许慕云才赶了过来。
毕竟……喻问云女士，当年就是因为天生的信息素排异反应出事的。
好歹和我说一声啊，许慕云抽完了血后稍微有点晕，筋疲力尽地揉了揉眉心。
“慕云，要睡一会吗？”林白倾很体贴地建议道。
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现在已经是深夜了，许慕云的精神也是高度紧绷，说实话他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不顾体面闭上眼睛了。
“不了。”但是许慕云还是笑了一下拒绝了，“我去看一眼许知问就走了。”
“我……一会回家睡就好。”
毕竟，还有人在等自己。
许知问躺在病床上意外的清醒着，他的恋人跪坐在地上头依靠在床边熟睡，眼角有哭过的痕迹。
相比之下许知问意外的冷静，他一只手和自己的恋人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他恋人的后背。
见到许慕云赶来，许知问还是笑了一下，张了张嘴无声的说了几个字。
[让你担心了，抱歉啊哥哥。]
臭小子，真会安抚人的情绪啊，许慕云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就准备离开了。
今天骂他不合适，但是明天许慕云绝对会来把他臭骂一顿的。
直到许慕云叫车离开，林白倾出来收拾东西的时候，好像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只是白浅茶依旧背靠着墙，咬着棒棒糖的棍子，把这个可怜的棍子咬的破破烂烂。
“不去看看吗？”林白倾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白浅茶，好像能看穿一切。
“你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下午了，连出现都没出现在他面前呢。”
白浅茶皱了皱眉瞪了一眼林白倾：“哈？”
“人家甜甜蜜蜜天生一对，我进去给他们添堵吗？”说完白浅茶就拍了拍衣摆离开了。
只是留下最后一句话：“希望林学长，也能尽快明白成人之美是件美德呢。”
林白倾好像完全不生气，只是无奈地垂眸笑着摇了摇头，推了一下眼镜。
所以，你才会是个废物啊。
许慕云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凌晨了，推开门的时候他也没想到陆至行还没睡。
“……”许慕云张了张嘴却觉得自己无从解释。
“回来了。”但是陆至行似乎已经处理好了情绪，非常冷静地说道，“我刚刚熬了粥，你应该不怎么舒服吧，多少吃点。”
“我先回房间了，明天有些事情，你好好休息。”
“啊……”许慕云往前走了一步，但是陆至行还是先一步把门关上了。
许慕云茫然地坐到桌前，看着还散着热气的粥，和早就冰冷的剩饭，低着头叹了一口气。
这到底是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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