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不怕，我在这里

第九章不怕，我在这里

        姜衣衣想要往前，却发现自己的腿疼的厉害，肯定是刚才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拧了，她的手臂也伤了，一股黏糊糊的血迹，她将衣袖扎起来。

        姜豆苗在前边找路，她背着姜菠菜小心的跟在后头。她的脑袋晕晕的，淋了这么久的雨，她可能是生病了，但是她不敢说，怕自己一停下，就倒下去爬不起来。

        又了一阵，两人到了一处平地，并不宽敞，是一处废弃的井台，应该是曾经寺庙取水处。

        井台已许久不用，杂草丛生，只有一股泉水从泉眼里，经过杂草，往外蔓流的到处都是，顺着井台外边看，外边是高高的山崖，山崖旁的栅栏已尽数腐朽。

        破庙燃烧火光映射着、对面的的山像一团团漆黑的魔鬼，冷风从崖底下吹上来，带着呼呼的诡异嘶鸣，似乎在嘲笑他们的天真。

        “没，没路了？！”找了一圈，姜豆苗回头来道。

        “什么？！”

        “若，这里一起塌下来，前无去路，后边的路也没了，那，那我们岂不是就被困在这里出不去？”姜豆苗望着黑漆漆的山脊说道

        “不，不可能？”

        “如今，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姜豆苗突然道，闪电哗啦的响起，她呵呵笑起来，“今天，我们看见了多少东西，逃跑，躲藏，追杀，看见了逃荒的灾民，遇见了躲避追杀的人呢，看见了被伙伴杀掉的人，我们栖身的寺庙没了，，出来还遇上塌方，只是什么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姜豆苗突然大声的问，她抽噎起来，她们不过是未经历过事情的孩子，从前被人捧在手心，可如今，被放逐在这孤寂冰冷漆黑的夜里，他们害怕着，孤立无援，甚至绝望。

        “哈哈，七姨，没路了，我们出不去！它要我们死，它想我们死？哈哈……”尽管姜豆苗平时心眼比狗洞大，也察觉到了老太爷对他们的捉弄。站在崖边，她绝望的看向了崖下，着崖底吹上来的冷风呜咽着，仿佛在嘲笑他们不过是一个啥都不是的玩具，老天爷的玩具。

        如果，从这里下去了呢？

        “豆苗？！”姜衣衣见她如同魔障了一般，厉声叫到道。她这个样子，让她担心，她怕她心里一个承受不住，直接就……姜衣衣忙大声道，“你过来，到我这里来！”

        天还在打雷，闪电还在天上放光，折射着这点亮光，整个山如同巨兽，要吞噬他们不过分秒！

        “到我这里来。”她心中担忧又惧怕，忙上前去，一把抓着她。

        “我只是……”姜豆苗哽咽了一声，抓着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害怕的很。”

        她的身体抽搐了一下，紧紧的抱着她，哆嗦这身体，小声抽泣了起来，“我害怕我死了……呜呜……”

        这种哭声比嚎啕大哭更让人悲伤，几乎在一瞬间，姜衣衣的眼珠子也如同掉线的珠子一下滚下来。

        姜豆苗一哭，姜菠菜也跟着哭起来，孩子最能感受这种无助，姜衣衣忙将两人抱住，“豆苗，菠菜，不怕，我在这里!”

        “这一路走来，我们承受了太多的事故，饥饿，困苦，生离死别，阴谋算计，□□裸的人性，将我们同白花一样的心灵染上污垢，我们知道，我们自以为无惧无怕，可以冷心冷血的视而不见，也可以假装能承受所有，可是，我们原来不能够……”

        可是这一刻，这漆黑的夜，剥离了她们坚强的外表保护，她们只是不到十八岁的少女，他们一个个都很弱笑，是需要人保护疼惜的孩子。

        姜衣衣心里想，如果死掉了，是不是就什么都不用管了。

        这个念头一想起，她的面前就浮现出大姐，大姐一家的面容，她们将所有的吃的全部拿出来，用着一双双期盼的眼神望着她们，她们的脸色已经如同青菜，可是眼睛中依旧熠熠生辉，那是要他们活下去的愿望呀。

        他们那么多人将希望寄托在了她身上，她怎么能辜负他们？

        不，她不能。

        她不能自己去死，也不能带着他们去死！

        她将两人揽住，抱在怀中，伸手抚摸姜豆苗的头发，哽咽道，“哭吧，大声的哭出来，把所有的委屈这些都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

        得到这个鼓励，姜豆苗哇的一声就哭出来，整个人身体埋入姜衣衣的怀中。这个时候的姜衣衣是她的父母，是她的支撑，是她的依靠。

        “哭吧，哭完了，我们就开心的活着，总会找到一条活路的！从百足县，我们都能走过来，中间，我们经历了多少，没有因为一场雨就吓到我们的，我们都不是胆小鬼，那些人，才是胆小鬼！就算是老天爷要耍我们，那我们也绝对不能现在认输！这一场雨算什么，我们的悲伤痛苦，所有的委屈都变成泪水而去吧。”

        哭声在这山谷中回荡。

        姜衣衣想，怕什么呢？他们连死都经历过了，为什么要害怕呢？他们还没有看着那些贪官污吏倒台，还没有见到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呢，就算为了这一点，他们都要活着。

        等着发泄出来，姜豆苗这才直起身，看着姜衣衣，竟有些不好意思。姜菠菜则在姜衣衣的怀中，昏昏欲睡，她抱着孩子，抚摸她的头，“傻帽的，哭什么，不是还有我吗？我说过，就是卖了我，我也会养活你们的这是真话。”

        这一句话让姜豆苗又红了眼，她将头埋入她的怀中，“七姨，虽然我知道你一向奸诈，这话我还是相信的。”

        “七姨？都是我不好，我爹娘让我一定听你的话，不跟你抬杠的，一路上，我老是跟你作对，你，你都没有把我丢掉，你其实是个好长辈。”

        姜衣衣，“……”这姜豆苗跟她年纪相当，比她还大几天，平时抬杠作对是常有的，如可她并没有什么坏心眼，虽有些傻乎乎的，可也十分听话了，她推她肩膀一把，“我们是一家人，我怎么可能把你给丢了，傻妞。”

        她抽泣着擦眼泪，“嗯，七姨，破庙烧了，我们住哪儿呀？”

        姜衣衣道，“我们在这周围寻一下，实在找不到，就去找些树枝树叶的，先搭一个避雨的地方。”虽然可能避雨效果不佳，也就聊胜于无吧。

        姜菠菜却叫起来，指着黑漆漆的地方道，“房子，那是不是有房子？”

        “房子，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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