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臣服

alpha现在哪里喊得住暴怒的安东尼，只见他招招直指要害，拳拳到肉。

        enigma最初并不想和他动手，连着化解了他五六招后，一路退到了湖边，退无可退。

        安东尼看准了时机，束缚住他右臂的同时，抽出了他腰间的佩剑。

        冰冷的剑刃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enigma冷冷地看着安东尼手握他的佩剑，一副要置他于死地的表情。

        看在alpha的面子上，他本来不想和这样一个重伤刚痊愈的病人动手，不过看他现在这副架势，倒不如迅速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战斗。

        安东尼挥着剑冲向enigma，他灰蓝色的眼睛里燃着漫天怒火，多年来的积怨在此刻爆发。

        他要杀了他，为死去的兄弟们，为了阿尔伯特受到的羞辱，为了帝国的未来。

        祁煜，受死吧！

        安东尼咬紧牙关，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成败就在此一举，他仿佛已经看见了胜利的曙光。

        复仇的焰火已经将他的理智吞没，他丝毫没有听到alpha在他身后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他更不会思考如果enigma在这个时候死于他的剑下，将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

        enigma冷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安东尼举着剑向他冲过来，在这短短半秒不到的时间内，他的脑海里就演算了各种破解的招式。

        果然不出他所料，安东尼挥剑直劈向他的左肩。他一个侧身，一把反握住他的手腕，同时抬肘狠狠地击打他的右胸，逼得他不得不松手。

        剑从他手中滑落，直直地坠落在石子路上。随着砰的一声，剑柄上镶嵌的一枚蓝宝石被震了出去，它在石子上翻滚了几下后才停下。正好停在了alpha的脚边。

        alpha看到enigma轻松地化解了安东尼的进攻，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他俯下身捡起剑，余光瞥见了不远处的那枚蓝宝石。他顺手捡起了它想要重新塞回剑柄处，却无意看见它底座上刻着几个被磨得几乎看不见的字符。

        “mybrotheralbert”，霎时，记忆如潮水般袭来，猛地在他大脑内掀起巨浪。

        这枚蓝宝石是当年enigma被发配到木落星的时候，他留给他的唯一的一件物品。

        当初只是一块没有打磨过的原石，如今却成了他手里耀眼夺目的一枚宝石。

        alpha整个人呆在了原地，甚至于忘记了冲上前去拉开在地上厮打成一团的两个人。

        安东尼压在enigma上方，揪着他的衣领，一拳一拳地往他脸上砸去。

        “祁煜，你个白眼狼。当年阿尔伯特对你多好，他几乎把你当作他的亲弟弟了，可你呢？你是怎么对他的？我tm要杀了你，杀了你！”

        “你怎么能这么对他，你怎么敢！”

        enigma非但没有反抗，竟然一动不动地任凭他一拳又一拳地砸向自己。

        alpha终于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拉开了安东尼。

        alpha吼道：“你疯了吗！”

        安东尼向后退了两步，摇摇晃晃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颓废地用手捂住了脸，喃喃道：“我是疯了，我早就疯了。”

        enigma与alpha对视一眼，彼此都没有说话。

        enigma的脸上挂满了彩，嘴角流着血，颧骨肿得像熟透了的苹果。

        alpha觉得他一定是疯了，所以才会傻傻地挨下那么多拳。

        下一秒，他又觉得自己一定也疯了。因为当他看到enigma被打成这幅狼狈的模样，非但没有觉得开心，竟然还替他担忧了起来。真是荒唐可笑！

        突然，安东尼腾地从地上站起来，直视alpha的眼睛，指着enigma的鼻子破口大骂：“早在我在你的身上闻到他的信息素的时候，我就疯了！”

        “够了！安东尼，你冷静一点。”alpha上前一把将他推后了几步。

        alpha站在两个人中间，维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他转过头看向enigma，冷淡地开口：“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今天下午你没有去神宫。”

        “这个仪式我很了解，彩排我不会去的。至于别的事情，你和我父皇决定就行了。”

        enigma没有再说什么，用力地抹了把嘴角，踢了脚脚边的石子。

        alpha把剑和宝石一同递到了他的面前，说：“这枚宝石镶嵌在这把剑上，可惜了。”

        “是吗？我倒觉得很相配。”enigma重新将宝石放回了剑柄里。

        alpha说：“现在你也看到了安东尼，你打算怎么做？”

        enigma将剑插回了剑鞘里，重整了装束，道：“如果没有别人知道他逃出来的事情，我就当没在这里见过他。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说完这句话，enigma头也不回地走了。

        alpha终于松了口气，他拍了拍安东尼的肩膀，催促道：“好了，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趁被别人发现之前赶快回去吧。”

        安东尼被他推着往前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看着他的脸认真地问道：“阿尔伯特，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想清楚了。”

        “不后悔？”

        “绝不后悔。”

        “那你宣誓效忠于他以后，你要随他回联邦共和国吗？”

        alpha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我只有去了那里，才能开始我的计划。”

        安东尼一把揽住了他的肩膀，激动地说：“我就知道你肯定有计划，那我要和你一起去，你的计划里怎么能少了我。快和我说说，你打算怎么做？”

        alpha只是简单地讲了一些大概的布局，安东尼越听越起劲，最后几乎是被轰出去的。

        仪式的前一日晚上，alpha整宿没睡，看着窗外的月亮在夜空逐渐降落直至消失，又看着光明取代了黑暗，他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在简单的洗漱后，他换上了准备好的服饰。洁白的缎面上衣上用金丝与银线绣着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一颗钻石点缀在凤凰的眼睛上。

        alpha站在镜子前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沉默良久，从前他眼里骄傲的光芒早已消失在了战败的阴影里，他苦笑一下，为自己戴上了金叶皇冠。

        自己选择的道路，无论如何也要走下去。

        alpha坐在金色马车里前往神宫，他坐在车内，远远地就瞧见了聚集在神宫前的众人。

        他收拾好了心情，面带笑容昂首挺胸地走下了马车。

        enigma此时正在和皇帝闲聊着，和约里还有一些细节没有敲定，而按照计划，明日就要签订最终和约了。

        他对这个话题有些心不在焉，此行的最终目的已经达成，他不想再纠结这些细枝末节了。

        enigma用余光瞥见了alpha的到来，对皇帝应付道：“好的，你说的这些我会考虑的。”

        alpha一步步走上石阶，一众贵族与大臣们看到他的到来，纷纷围了上去。

        这些日子以来alpha一直闭门不见客，这里的绝大多数人上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是在战前。

        alpha微笑着一一同他们进行了简短地寒暄，可是想要找他聊天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波接着一波，不断地重复着同样的问题。

        等到他走到神宫门前的时候，神宫的大门已经缓缓打开了。

        两个穿着浅紫色长袍的少年引着众人走进神宫，按照位置坐在了两侧的观礼台上。

        五分钟后，穿着紫黑色长袍的大祭司拄着权杖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他用权杖轻轻地连敲了三下地面，示意众人保持安静。

        当远处的钟楼传来悠扬的钟声，神宫内奏响了古老的神乐。

        enigma与alpha并肩站在神宫门口，一位成熟稳重的青年朝他们走了过来，递上了一块洁白的石头——欧塞拜亚守护石，仪式正式开始了。

        enigma右手接过石头握在手心，他看向alpha，笑着道：“你还有最后反悔的余地。”

        alpha勾了勾嘴角：“我永远不会后悔这个决定。”

        他坦然地将手覆盖在了石头之上，平静而从容地目视前方。

        隔着这块象征着忠诚的石头，enigma在所有人面前，紧紧地握住了alpha修长的手指。

        他们在全宇宙面前，十指相扣，进行着一个古老的仪式。

        enigma和alpha并肩踏入了神宫，伴随着舒缓的神乐，他们缓缓走向大祭司。

        神乐突然变得激烈昂扬，他们两手间的石头开始越来越热。随着音乐愈发激烈急促，石头变得滚烫，像是要沸腾一般。

        “这个烙印一旦刻下，永远都无法抹去了。所以你现在松手还来得及。”enigma轻声说道。

        “你要是想喊停的话，我不会介意。如果不是的话，请你保持安静。”

        两个人走到了圣台边上，至此，激扬的神乐戛然而止。

        大祭司又一次用权杖连敲了三下地面，偌大的神宫内的每一处，都响起了他嘶哑而低沉的声音。

        “祁煜，你是否愿意向诸神起誓，接受你身边的人作为你忠诚的战士？不论何时何地，永远爱护他，信赖他，尊重他的意志，分享无尚的荣耀？”

        enigma郑重地开口：“我愿意。”

        “阿尔伯特·斯图亚特，你是否愿意向诸神起誓，臣服于你身边的人？不论何时何地，永远效忠于他，服从他的命令，为他赢得无尚的荣耀？”

        “我愿意。”

        alpha感觉手心的那一团火似乎蔓延到了心口，滚烫而灼热，蚀骨噬心一般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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