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老天师赵希抟

老天师赵希抟：一生只为徒儿争一次，与天争！且尽兴！

        赵希抟，四大天师之一，龙虎山辈分排第二。老道离开那个胜似人间仙境的龙虎山，跑到山下自己盖个小道观，与山上人的仙气不一样，老道穿的粗衣布线，哪里有一丝仙气，更是被人屠那小兔崽子放狗咬过，还吆喝骗人也需要下本钱买些好衣服才行，即使贵为天师府四大天师之一，也只能忍了，谁让人家有个马踏江湖的老爹，可一身虱子不修边幅的老道除了长的有那么些仙气，其它真的和他那辈分高的吓人的身份大相径庭。

        老道师不仅离开了那道之大统的龙虎山，更让世人跌破眼镜的是，从不收徒的老道居然收了素来亲近武当更多一些的徐家二小子，这不是为虎谋皮是甚？谁不知道徐人屠当年一路马踏江湖的不讲理，更传言，徐家二小子。重瞳子，生而金刚，早就已经是怀璧而居，为何还要在为其添把火，难道是为了讨好徐家而耸立江湖？可当朝龙虎山都有羽衣宰相何需这些讨好，其实不仅世人不明白其中道理，就连天师府老天师们更是吹胡瞪眼，可实在碍于此人那高的离谱的辈分还有一直不羁逍遥性格，也没人敢出来指手画脚。按他自己的话说，武评前十没有，前二十还是有的，可真的只有前二十吗？

        初识徐二小子时，傻小子死活不愿当这个被尊为四大天师老道的徒弟，换做别人那是挤破脑袋都修不来的福分，可知道此子身负天大的气运，可匹夫怀璧，必遭天妒，老人只是想把这个曾经传闻的真武大帝转世的面色枯黄的小子落到天师府上起码以后对天师府也是个保命符，可当和这傻小子时间长了，老道师早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儿子。

        依稀记得，那年，老道坐在井边对着一直看着井口发呆的傻徒弟絮叨着“龙象啊，师傅年轻时就喜欢娱情山水，年幼便通晓八卦大意，无书不看，飘然出世…

        “龙象啊，别看那井了，陪为师说说话呗”…龙象啊可知为师身份卓然，你师祖更是只传为师一人大梦春秋？”

        龙象啊…

        年年岁岁都是老道师不厌其烦的絮叨，无论那个傻徒弟听与不听。

        依稀记得，还是那口井，老人穿着自己编织的草鞋，身着破败道袍，满身灰尘的老道，还在絮叨的和自己徒弟去说自己的风光，可当这个一向痴傻的傻徒弟，伸出枯黄手臂，为其拍去尘土时，这个为了一个道字，一生无妻更无子的老道真真切切的红了眼眶。

        山下小观，枯井落叶，痴儿草屋，都是这个活了快两个甲子的老天师最珍贵的了，徐龙象非子却胜似亲生儿子，既然师傅不能看你娶妻生子，那天劫为师就为你挡上一挡。

        又见江南又见雪。

        一名老道人开始登山，走向天师府。

        老人从箱底找出那太多太多年不曾穿过的一袭黄紫道袍，还梳理干净了头发胡须，惹来无数天师府晚辈如同白日见鬼一般的眼神。

        老道人走向祖师堂，对墙上悬挂的所有祖师爷画像，一幅一幅一位一位拜过去。似乎是要最后拜一拜这世道

        走出祖师堂后，这位龙虎山硕果仅存的希字辈老真人来到山顶。

        风雪中，老人盘腿而坐，轻声笑道：“都说沙场有刀，不怕死于马背。江湖有酒，不怕死于酩酊。贫道从来不敢杀人，连那酒也总喝不尽兴，一生从没有活得豪气，最后走这一遭……”

        老人伸出手指，直刺双眼

        然后这位黄紫老真人颤颤巍巍抬起那鲜血淋漓的右手食指，在眉心划出一抹印痕

        如开天眼。

        老人双臂垂下，轻轻搁在膝盖上，各掐一诀，安详道：“黄蛮儿，为师本事就这么点，学不来开天门，连开天眼也是这般勉强。”

        “若是仍然无法为你挡下天劫，莫怪师父啊。”

        世人羡长生，道人修清净。

        老人在生前最后一刻，记起了前几年山脚道观里自己徒弟的打鼾声。

        一点都不清净啊，可却是让老人最怀念。

        ————

        祥符元年的冬末。

        天师府池中那朵位于最高处的紫金莲，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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