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八章 少女期艾

直到夜幕降临，宫内都点上灯之后，慕初霁才款款而来，早就得知他来的容妃已经跪在大殿中，一看到他出现在门外就先恭敬的磕头认罪道，“臣妾有罪，午时不该如此去御书房外行事的，只是因为臣妾父亲是被冤枉的，臣妾才会着急之下做了有损陛下颜面之事来，请陛下责罚。”

        慕初霁任由她如此做戏，也不开口让她起来，而是对身后的李公公挥了挥手，李公公就很有眼色的将整个安容殿中的人全部带了出去，偌大的宫殿只剩下容妃和慕初霁两人，有些诧异的容妃头依旧磕在地上，听着慕初霁靠近她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像是走在她心上一般。

        很快，慕初霁的脚步声就再也听不见，容妃微微抬起头来，就看到停在自己面前的龙纹靴子，她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头顶传来慕初霁冷冷的声音，“爱妃，起身吧，地上这么凉，朕不忍心你冻着。”

        这句平时听起来最是普通的一句话，彼时在慕初霁的嘴里说出来，让容妃整个身子瞬间冒冷汗，她顺从的起身，抬头看向慕初霁的时候，见他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中哪有之前的浓情蜜意，有的全是刺骨的寒冰。

        本来做出楚楚可怜神色的她，眼中还浸着泪水，准备在抬头看向慕初霁的时候滑落的泪珠，在看到慕初霁那眼神的瞬间，就忘记了滑落，整个人不知所措的看着慕初霁，内心深处更是升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恶寒。

        慕初霁低头看着她的脸，脸上似笑非笑的又继续开口道，“怎么了？爱妃为何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朕？难道不认识朕了吗？”

        从未看到过他这样神色的容妃壮着胆子，带着颤抖的声音开口回答道，“陛下，臣妾觉得您不一样了，您这样的眼神让臣妾很是惧怕，求陛下别这样看臣妾。”

        慕初霁低着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邪魅一笑，“喔？原来是朕这样吓着爱妃了，那倒真是朕的不对了，只是爱妃呀！朕都已经忘记你的存在了，如果你知情识趣的闷声躲在这安容殿内，说不定朕就会当你这么个人不存在了，可为什么偏偏要跑到朕跟前来提醒朕你也是罪人之一呢？”

        听到慕初霁突转的话锋，容妃眼睛变得惊恐起来，脸上都是恐惧的神色，她跪着连连倒退几步后，离慕初霁一些距离后，她才满脸震惊的看着他道，“陛下，您在说什么？为什么臣妾一句都听不懂呢？”

        慕初霁支起身子，看着几步外的容妃冷了面容道，“爱妃这是在装什么傻？朕说的话，爱妃明明不都听懂了吗？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容妃一颗侥幸的心瞬间碎成几瓣，眼中的泪水不断的滑落，脸上的脂粉也被泪水洗刷的一块白一白青的，整个人看起来尤为可怖，她瞪大着眼睛看着慕初霁开口道，“陛下，这一切都是您的手笔吧？您早就想对我父亲动手了吧？可到底是为什么？我们不都归顺于你了吗？”

        闻言，慕初霁脸上浮现讥讽的神色，他提步走到桌旁，面对着容妃坐下道，“归顺于朕？是这样的吗？难道不是因为对朕有所图吗？他送你进宫不就是为了能让你坐上皇后的位置吗？好让他的权势更加坚固，这何来归顺一说？”

        听到慕初霁不再掩饰后，容妃的一颗心彻底死了，她悲戚的看着慕初霁质问道，“陛下，就算臣妾父亲一开始带着这样的目的，可他不都为陛下做了很多的事吗？为什么陛下还要这样对他？这样对臣妾？臣妾又有何错？”

        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容妃，慕初霁丝毫没有心软，他冷笑着道，“为朕做的那些事难道不是因为想要在朕这里讨得更多的好处吗？朕是天子，这天下都是朕的，只有朕愿意赏赐的，没有人敢算计朕讨要的，你没有错，错就错在你是他的女儿。”

        “陛下，您下旨封臣妾为容妃进宫开始就是为着这一天了吗？”容妃声嘶力竭的哭诉道。

        慕初霁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说起其他的话题道，“你身为朕的子民，朕的妃子，本就应该向着朕的，可因为你父亲，你不但不加以劝阻，甚至是助纣为虐，要不是因为你在朕身边替他当眼线，他也不会这么胆大妄为，这么不把朕放在眼中。”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陛下铁了心的要对我秋府下手，无论臣妾说什么陛下都不会听的，更何况，成王败寇，我秋府也不是输不起，只是臣妾到底还是心有不甘，就想问陛下一个问题，还请陛下一定要据实以告？”

        容妃听到慕初霁的这些话后，还有摆在她眼前的这些事实，聪慧如她又岂会不知，这一切不过是慕初霁的手段而已，可她到底还是心有不甘，她就不信慕初霁心里一点都没有她，她不信，所以她想亲口听他的答案。

        慕初霁闻言，抬起眼眸看着她充满希冀的眼神一字一句的开口道，“朕对你从未有半分的男女之情，你不过是朕用来对付秋尚书的工具而已。”

        “哈哈哈哈……，我早就该想到的，怎么会呢？你从未看过我一眼，心里怎么会有我的位置呢？果真是我妄想了……哈哈哈哈……。”容妃一边大声的笑着，脸上的泪水也不停地哗哗落下，整个面容看起来扭曲至极。

        那年还是小姑娘的她，因缘巧合之下得以窥见他的面容，因此惊为天人，至此之后，无论出席什么场合，只要是听到有霁王爷在的场合，她都会想方设法的前去，只为能偷偷的看他，后来听闻他和白绮凝定下婚约。

        她把自己关在府中哭了整整三日，后来因为怕被虽然疼爱她，但规矩及严的父亲察觉到她的异样，她强迫自己不去听闻那些事，也不在去关注他，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就让少女时期的惊鸿一憋就此当作一个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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