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表白

　　“如果是你们，怎么说服老人的家属？”

　　大家对这种举例感到新鲜，反正是休闲时间，顿时有人瞎扯了起来。

　　有人说以前200万等于现在200块？200块的现在能买什么东西啊。

　　也有人说53年就有200万巨款，够枪毙几次的。

　　文不对题，0分。

　　有人说当时两百块膨胀到现在也值个一两千吧，一万块收藏是想屁吃。

　　又有人说新旧兑换没问题，给个一万不算少了。

　　性质错误，0分。

　　这种保险，狗都不买，一生黑，垃圾。

　　不文明用语，0分。

　　有人说自己保的200块，怪保险公司？

　　避重就轻，象征性给个1分。

　　陈国建听了直接骂道：“买个一年期的保险，打算保一辈子，想钱想疯了。”

　　程翻云一拍陈国建：“这才是正确的答案。我觉得阅读理解，最好围绕问题考虑。很多人喜欢说一些正确的废话，如果啰啰嗦嗦摸不到重点，就只能得点鼓励分；只有一针见血正面回答问题，才能得高分，像贱贱这样再注意点文明用语就更好了。老人的家属胡搅蛮缠，就不要和他们讲来龙去脉，用他们能懂的理由直接否定。能不能赔付，不能！为什么？可以举例：你买了今年的交强险，问问警察20年后出车祸还能赔吗？也没必要扯应该赔付多少的说法，都不能赔付了，还提这些不是把自己绕进去么。”

　　安静了一会儿，响起一阵“程总牛笔”“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翻云当初退出文坛我是不答应的”之类的彩虹屁，各种蒙牛旺仔之类不要钱似的向程翻云塞过来。讲得好不好没关系，只要肯把自己琢磨的东西拿出来分享，那就是自己人。

　　“翻云，我要给你生猴子。”

　　当然也有些不合时宜的粗鄙之语，这是药老在扯淡，继续无视。

　　金琳低头下笔如飞，生怕遗漏了什么，睫毛一眨一眨，啧啧，这执笔的姿势还真好看。

　　程翻云有点得意，随便找了个新闻纯扯淡，对提升一下在妹子心里的形象，也许可能有那么一点点帮助的。想当年，我也是高考语文瞎蒙了高分的人。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能，干饭人还能整好几盆。

　　大家继续讨论了几轮，也就作鸟兽散了，各自翻出自己准备的各路教辅开始烧脑，只有带家属的一对对在同桌坐下，时不时眉目传情不好好做习题。呸！

　　日近正午，来教室的人慢慢多了起来，有些人跟赵国建一样带了些课外书和报纸，有的人回来补上周的作业，还有人来教室坐了几分钟，到底是坐不住，最后还是呼朋唤友出校门找找乐子。教室外也渐渐人来人往，热闹起来，多了些追逐打闹的声音。校园广播站也工作起来，播放着这两年的流行音乐。

　　楚洋今天破天荒的也来了学校，今天精神焕发，格外的有精神，靠近程翻云炫耀自己的战绩。

　　“今天跟九班的班花约好了，等会儿去运动场散步呢。”

　　程翻云上下打量一番，这位虽然成绩一般，但老爹是本地某个外企工厂的管理，经济宽裕，衣品不错，本身180身高，皮囊甚好，有点黎明的味道，大概只是略逊自己而已。

　　不由牙疼道：“然后呢？”

　　“上次傍晚一起出去，路上遇到他们班的几个男生，一会迎面走过去了，一会儿又绕过来远远的并肩，我当时毫不畏惧，用眼神杀人，把他们都逼走了，哈哈。看他们那样子就想笑，至于吗？听说有的班级还有人为女生打架，一群傻子。就算梁咏琪做我女朋友，我都不会为她打架，疯了真是。”

　　“咦，你不是最喜欢梁咏琪么，追那班花不就是图她气质像gigi么？”

　　“原则问题。唉，人来了，先走了啊。”

　　外面正好播放到合适的歌。

　　“太多话还想对你说，还想你抱着我，静静傻傻的，傻到永远舍不得，分手快乐...”。

　　程翻云看向窗外，远处一个姑娘靠在花坛边站着，楚洋一路快步走去，个子高但有点疏于运动，动作难免有点不协调。

　　嗨，像个大马猴。

　　...

　　班级里。

　　金琳时不时左右看看，有点坐立不安，几次想站起来，又都有点泄气，到底是犹豫了。

　　马玲玲注意到好友的异样，凑过去低声嘀咕了许久，一会儿就捂着嘴调笑，头点得像啄米的小鸡，单马尾辫子上下摇晃。金琳被逗得头垂得更低了，把一直在手上转来转去的笔扔在一旁，手放在桌下，前后微微晃动着身体，让人看不到脸色。

　　一脸懵逼的赵玉杰被女友拉着说了几句，连连点头，又看了看班级里的其他人，走到程翻云身边，“唉，后门有人找你。”

　　“啊？哦，谢谢啊。”被药老灌顶的程翻云刚告别了楚洋，正在消化各路高中知识，状似疑惑的抬头点头致谢，边揉脑门边向后门走去。娘咧，这些知识真是搞得人头大。高中估计是大多数人这辈子学识最渊博的时候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论数学物理化学，还是文学历史外语无一不通。到了大学，很多人就变得只会干饭了。

　　金琳怀着上刑场的心情，走出教室，插在裤子口袋里的拳头握得越来越紧，湿漉漉的有些粘，闷热的天气偶尔有一阵微风吹过，也带来的是燥热，酷肖桂纶镁造型的短发因为被汗水浸湿，在风中纹丝不动，人来人往的嘈杂声好像是催命的号角，烦人。

　　后门的男生倚靠在门廊柱子边，正百无聊赖的看着远处的旗杆。

　　“喂，程翻云。”忐忑的女生鼓足勇气走近男生，眼睛根本不敢看对方，“我喜欢你。”

　　“好啊。”程翻云微笑道，“一起走走？”

　　时间仿佛停滞在这一秒，心烦意燥的女生感觉世界好像变了，灼热的阳光变得友好起来，就连微风拂过脸庞带来的也满满的都是暖意。

　　太阳照射着偌大的校园，每个人都在属于自己的轨迹上规律的运动。

　　脑海里药老沉默不语。

　　远处李东亭亭亭玉立，面带笑意。

　　知了知了。

　　“春天花会开，鸟儿自由自在，我还是在等待，等待我的爱，冬天风雪来，花儿谢了依然会开，鸟儿明年一样会回来，只有我等到，双鬓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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