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第2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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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声音稚嫩懵懂又清越甜美,带着点不知所措的惊慌失措,一种天真的残忍:“怎么会这样,欧尼说要把我摁到马桶,自己却摔了一跤……”
电击后的女孩全身无力,硬挺的马桶在她额头上砸出一个显眼的包,她的发连同半张脸,都浸在了污水里,嘴唇无力地与水面亲吻。
孩子双眸冰冷,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辣椒水,直接泼在了女孩脸上。
谁都不知道她身上为什么会常年备着这些东西,谁都不知道这女孩心底有多少压抑的恐惧与阴郁。
吴可橙变了脸色,她像看怪物般,怔怔地望向顾夜歌。
另一个女孩早就吓傻了,尖叫着要后退,然而一时腿软,居然没跑动。
那孩子一步步地向她走来。
精致小巧的电棒摁在了女孩没来得及缩回去的脚踝上。
电棒抽离,女孩浑身抽搐,肌肉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孩子踩在她膝盖最脆弱处,毫不留情地,狠狠一碾。
冰冷的小刀抵在女孩清秀的脸上,那孩子笑得像油画中的天使,然而声音却是惊慌而委屈的。
“怎么会这样?前辈突然过来打我,我自保的时候,一时没控制住力道……”
她声音忽然转低,在女孩耳边轻声道:“真是遗憾呢,这样好看的一张脸,毁了会很可惜的吧?”
“你疯了!!!”
吴可橙瞪大双眼,手机在口袋里试图按键拨通亲近人的电话,然而手却一直在抖,
她指责时义正言辞,正义十足,然而一转头,便会发现她已浑身轻颤,神色惊恐,想上前帮忙,身体却一直在下意识地向门口退去。
孩子皱了皱眉,转过头,瑰丽的面容上有种近乎兽性的兴奋与冰冷,像是终于跳出牢笼,重见天日的嗜血雪豹:“前辈也想试试吗?”
吴可橙双唇颤抖,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此时她是真的后悔听信谗言过来了。
神经病……变态……疯子……狗杂种……
她只能在心里不断地唾骂。
刀背抵着女孩娇嫩的脸颊滑过,女孩喉间溢出嘶哑而惊恐的尖叫。
孩子嗤笑一声。
“前辈刚刚骂我是zn猪?”她在女孩身旁耳语,语气有种诡异的兴奋,“那前辈知不知道,我是外国人,就算我杀了你,也只会被遣送回国,不用承担刑事责任。”
她还未满十四岁。
刀尖顺着女孩的颈部滑过,自胸膛、心脏、肚脐、腹部……
冰冷的触感宛如与死亡共舞,极度的惊恐让女孩全身僵直。
顾夜歌勾了勾唇。
为了避免弄伤自己,这把刀需要打开特定的机关才算开刃。
她将洗足了污水的肮脏抹布塞到女孩嘴里,粗暴地顶到她喉咙深处。
吴可橙盯着孩子的背影,小心地一步步后退,目光落到角落里的铁簸箕上,她心跳如雷。
快到了,快到了……
她握住簸箕,神色狰狞,铆足了劲,准备对着孩子狠狠一砸。
然而她的手腕却忽然被握住了。
同一时间,没有听见预期中的声响的顾夜歌皱了皱眉,小巧的电棒抵在身后,吴可橙只要再靠近一点点,就会被电流击中。
她透光光洁的瓷砖,看着身后女人一步步接近。大脑仿佛被分成了两半,一半的自己满眼悲悯,一半的自己却不住地冷笑。
孩子转过身,双瞳蓦然收缩,如坠冰窟。
吴可橙却是狂喜:“august!你快帮我!这丫头疯了!她居然敢对我们动手……”
孩子定定地看着他,纯黑的双瞳深不见底却又亮的惊人,让人想起穷途末路的雪域之王,满是绝望与崩溃。
少年微微眯了迷眼。
方才发现是吴可橙和顾夜歌时,他原本打算将她带走,却没想到,在他准备动手之前,局势忽变。
他曾经诧异身边人只追捧宁寂烟的美貌,从不讨论顾夜歌,所以不着痕迹地提及顾夜歌,那个男孩皱了皱眉,道:“你是说那个小女孩吗?其实论硬件,她当然是第一啊,哈哈,你怎么会觉得我们认为她不漂亮?但她……我总觉得她美得有点吓人,那种又文艺又阴郁又极度美艳的感觉,太文艺太气质挂了,不食人间烟火啊,根本没人敢去和她搭讪。”
“不是让人觉得舒服的氧气美貌啊,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想来做练习生,她更像是文艺片里阴郁的女主角,而不是惹人怜爱的小妹妹。”
美得吓人?阴郁文艺?少年蹙眉。
在他的印象里,那个孩子一直像是一只被伤害太多次的小雪狸,在月光下试探着接近人类。
但人类的本性是慕强,太丧太悲观的“弱者”,固然能让人短暂的心生怜惜,却很难激起更多的兴趣。
如果相处日久,人甚至会本能地想要逃离制造“负面旋涡”的人。
但今天,他却偶然地窥见了这孩子的另一面。
简直像沙漠月光下,捕猎的黑足猫。
顶级美人,怎么样都是好看的,但只有在最契合自身气质的氛围里,才能将容色的惊艳发挥到最大。
“氛围”绝对不是指精致包装,有人最适合蓝天白云下素颜校服高马尾,盛装时髦就显局促土气;有人都市装扮靓绝香江,温婉古装就显硬朗老气……
嗜血的雪域女王,扮做猫咪,乍看外表极似,但压抑不住的冷戾与嗜血,总让人觉得隐隐的别扭与不舒服。
见过她在月光下狩猎的样子,见过她阴郁又残酷的本我,才算真正为其折服。
后来《红夜》的gif广为流传,许多人感叹林子萱教得真好,平时的顾夜歌看起来完全不是那样的人。
残酷又优雅的美感,像《夜访吸血鬼》里的莱斯特与克劳迪亚,也像《我的小公主》维奥莉塔,强大美丽又阴郁的生灵,带着邪异、病态逼人的美与灵气,全然不像尘世中人。
许多人歌颂那一刻她的风华无双,为她的魅力倾倒,用无数华丽的辞藻去赞美她。
他却早在几年前,就窥见了这月光下的惊艳。
一贯因美貌跋扈的吴可橙,居然被她压得风华全失。
孩子睁大双眼,神色渐渐从惊恐变称委屈、痛苦、绝望与倔强,浓密长睫下的双眼满含泪水,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个快要破碎的布娃娃。
顾则唯:“?”
他会怎么看待她呢?一个欺负他人、凶残又可怕的疯子?
一个有病的怪物?
他的目光会变成失望、震惊,厌恶地看着她,认为她欺骗了他,冷笑着帮助别人置她于死地——就像过往人们千百次做的那样。
又或者是,带着讥笑与轻蔑,无奈地摇摇头,像是看待马戏团的小丑一样打量她?
可她就是这样糟糕的孩子,学不会漂亮的反击,真把她逼到极点,她也只好,拉着她们一起下地狱。
同归于尽,不死不休。
她为什么永远都在恐惧?
她的恐惧其实不是来源于外界,而是源自自身。
她是个怪物,她是个疯子。
与其说她恐惧他人伤害自己,不如说她恐惧自己刹那间本能的应激反应,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她性格中充满自我摧毁倾向,又暴戾得不愿筹划任何计谋,只想不计代价地将他们统统拉进地狱。
她怕自己某一次的“应激反应”过后,再也无法隐藏入人群,她怕自己亲手毁掉自己的人生。
吴可橙见他半天不动,急了:“你在干什么!这么个小杂种,你就怂了吗?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孩子没有动,黑瞳望着他,满是哀戚与绝望。
少年皱了皱眉,干脆利落地卸掉吴可橙腕骨。
一声清脆的脱臼声,吴可橙尖叫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也疯了吗?”
顾则唯却压根没看她,他接过孩子手中的电棒,看了看,将末端摁倒吴可橙手臂上。
他神色太漫不经心,像是在摆弄玩具,还在震惊中的吴可橙居然没有反应过来。
少年环视周围一圈,眼见着其他两人快要恢复,他蹙了眉,走上前去,挨个电击了个彻底,然后转身,对着孩子眨眨眼,笑得灿烂:“跟我走。”
孩子怔住了。
见她没反应,少年直接上前,拉住她的手,跑出了这阴郁潮湿的小空间。
四周一切似乎都模糊成隐约的方块,容若舜华的少年牵着她的手在盛夏中奔跑,一切阴暗都在她身后退去,渐渐袭来的阳光明亮到灼眼。
直到面前一杯牛奶喝完,顾夜歌还没有反应过来。
但面前的人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在循循善诱地教导她:“……你当时那个姿势,是有可能被她砸到的,以后一定要注意……”
顾夜歌:“……”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您不指责我伤害她们吗?”
顾则唯看了她一眼。
她下意识地就要解释:“其实我是因为她们……”
“我知道啊。”少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一看就看得出来。”
顾夜歌:“……啊?”
少年忍不住笑出声:“笨蛋,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呀。”
他忍不住伸手想摸摸女孩的头,但在触碰到她的前一秒,女孩身体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全身肌肉紧绷,本能地避了一下——那是长期挨打的人才会有的本能反应。
少年心中一紧,但神色不变,只下手愈加轻柔,像在抚摸受惊的猫咪:“goodgirl”
像是安慰,也像是嘉许。
孩子垂下眼帘,浓密长睫下,深色双眸乍看茫然,细看却是深不见底。
在孩子看不到的地方,少年双眸中有冷意渐渐凝聚,然而他的笑容却是越来越盛,那笑容中有些许阴冷的东西,与他平素的模样并不相同,但反而愈加漂亮得惊人,像是黑暗中的白色花朵,有着潮湿迷幻的香气。
很奇怪,在这之后,那几个人再也没有找她的麻烦。
这很不正常,顾夜歌下手的时候,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的,她认定她们肯定会报复,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夙夜难眠,想尽办法避开她们。
等她反应过来不对时,已经再也见不到那两个女孩了,询问其他人,才知道,那两个女孩,被公司淘汰了、
似乎是因为不正常的丑闻而淘汰,但顾夜歌也问不出更多来。
手机在第二天被送到顾夜歌手里——她没敢自己回去,也不好意思让顾则唯陪她回去,所以本已是抱着手机会丢失的心态的。
她后面说的那些话只是为了气她们,实际上真正可用的,只有前面她们辱骂她的话,她准备事发后,将视频剪辑,作为证据交给公司,没想到居然用不上。
但她还是习惯性存了备份。
她后来倒是见到过几次吴可橙,宁寂烟似乎认识她,但态度非常怪异。她私下里和顾夜歌说吴可橙的嚣张跋扈,吐槽吴可橙的种种恶行,但见到她时,却仍然打招呼,笑意盈盈,明夸暗讽,唇枪舌战。
孩子安静地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大人们的世界,有太多她难以理解的事情。
但战火还是烧到了她身上,吴可橙早就注意到她了,到底没忍住,出声讥讽。
却没料到,那孩子会反唇相讥,三言两语将她气出内伤。
此后的一个party,吴可橙又不安分,试图算计顾则唯。
她自己或许都不清楚自己想干嘛。和姐妹们一起谋划时,她冷笑着说要看他出丑,成为全场唯一一个没有女伴的人,可事到临头,她又忍不住自己过去,倨傲又心虚地想着,如果他肯服软,自己施舍给他一个机会,也不是不可以。
其实吴的自信并非全然空穴来风,自幼被母亲精心调教出的好衣品与美貌,让她即便在首尔练习生圈子里,也褶褶生辉。
理智与骄傲,让他举止忠于本心,但也确然短暂地为那样活色生香的青春美貌失神过。
与心动无关,与情爱无关,只是单纯的视觉吸引与荷尔蒙躁动,和节食期看到炸鸡没什么区别,他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没有做出任何让自己失望的事情,冷静地管理自己的内心,但也确然被这样的波动所困扰。
直到那一天。
盛妆的吴可橙,在那个孩子面前,居然被压制得光彩全无,宛如萤火遇曜日。
见识过最瑰丽辉煌的朝霞,便很难再被一只彩蝶干扰心神。
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有为躁动所困扰。
吴可橙的计划注定落空,他从宁寂烟身边拐走了那个孩子,带她去公园里的小山身上,看一场璀璨的烟火。
他带她逃离这无聊的派对,在蔷薇怒放的盛夏之夜。
酸甜的冰汽水,清苦冷冽的啤酒,芝士蛋糕,炸鸡,年糕。
深蓝的夜色,浓瑰的星夜,璀璨的花火,四溢的栀子花香。
那是独属于他十六岁的星夜。
再之后,是顾夜歌的演出。
那是她第一次在公众面前表演,所有人都不断地给她们施加压力,试图逼出更好的表现,以此来更多地观察这些孩子的心理承受能力与实力。
但在极度高压的环境中,无数埋葬在记忆深处的恐惧,在候场的那一刻涌上心头,每一个毛孔都叫嚣着要逃离。
彩排,顾夜歌的嗓子像是出了问题,不断漏音,声带不闭合,气息不稳,真假音转换时卡住……喉部的肌肉像是不受控制,肺部凝滞,大脑因为缺氧而产生失重感。
明明观众还没有异议,她却先将自己消声。
她甚至开始恐惧观众,恐惧那一张张面孔,恐惧每一个不屑或厌恶的表情。
但他却强迫她回头。
“你听。”他在她耳边轻声,强迫她直面观众与摄像机,“他们都在为你欢呼,他们在呼唤你的名字,所有人都在期待你的出场。”
“不要害怕,candy。”
“我会一直陪着你。你无需害怕任何事情。”
他的气息清冽而克制,沉稳而强大。
顾则唯一贯是很注意肢体距离的人,他很擅长用一些小细节的放松来表达自己的亲近,所以不会过分疏远,但也绝对不会因为距离而让女孩不适。
但此时,这样的肢体动作,却给了她巨大的支撑力与安全感,刹那间的温暖与放松,是任何言语都无可比拟的。
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她抵触异性的气息,即便是在父亲的怀中,她都会本能地不安与恐惧,更不用提其他人,有些难以言表、却又无法忽略的不适如附骨之疽。
但在他身边,她全然没有这样的感觉。他的肢体语言、他的神色、他的语气……都让她感知到,她是被尊重的、她是安全的、她是令人惊叹与赞叹的、
这些,作为小女孩的顾夜歌从来没有遇到过。
他没有食言,在人群中,他一直安静地聆听她的歌声。
她记不清,他究竟是第一个为她鼓掌的人,还是一直在安静地、微笑着看完她整个舞台。
因为她全程都只看向他一人。对她而言,他像是与《盗梦空间》中的标记物完全相反的存在,只要他在,她就可以瞬间陷入梦境,忘却种种恐惧,肆无忌惮地唱出最高音,发挥出最好的本我。
那场表演,为她赢得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作品的邀约。
但对于他们而言,却是离别。
在演出的一个月后,公司内部变动不断,数位核心练习生离开,留下的人不断被分配到不同的地方,接受千奇百怪的测评,如同被厂家检验功能的零件。
大批异国练习生被清退,又有大量新鲜血液,由“分部”“合作机构”输入到本部,加入这激烈的战场。
公司内部规则不断变动,不少人熬过了“大清退”,最后却仍然选择了离开。
两个月后。
新女团出道了。
没有她,也没有宁寂烟。
直接被私生/媒体/粉丝偷拍到的数位种子级练习生也纷纷离开。
宁寂烟登上了飞回旧金山的飞机,顾夜歌也很快在家人的催促下,回国补习准备中考。
夏天结束了。
她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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