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郭苑

谢瑜握起她的手，众目睽睽之下拦腰一把打横抱起了岁暮，径直走向了自己的主位。

        岁暮很自然地搂住他的脖子，打趣道:“仇公子的登徒子行为倒是有所长进啊！”

        谢瑜当做没听见，若无其事地吻了吻她的耳垂：“天子身前，还不懂得收敛？”

        临了又觉得不足以危险她，吻完之际他又对着岁暮的耳垂轻咬了一下。

        岁暮瞬间红起了脸：“陛下如此做，是真的不知臣女父亲的意图吗？”

        谢瑜收起了刚才的玩味与不正经，认真地与她对视：“你愿意吗？”

        愿意吗？

        岁暮自己都不知道，她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很少会有人征求她的意见，更何况他还是天子。

        初见他时，他说他叫仇璟，他骨子中的那股疯劲让她羡慕。

        再逢之时，他虽贵为天子，背后却是无限凶狠和孤寂。

        与她很想，孤立无援，身不由己。

        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她的鼻子有些酸。她的心告诉自己，要陪着他，要帮助他，要和他一起走下去。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谢瑜明白了她的点头肯定之意，心里不知像被什么挠了一下，痒痒的，难以平静。

        他有些欢喜，亦有些惊讶，更多的却是惋惜。

        “真的愿意吗？选着了这条路后，便再也无法全身而退了。”

        “愿意。高山流水遇知音，陛下便是我的知音。既然没有保全性命的能力，那又何必入这乱局之中呢？”岁暮无欲无求的眼中闪现出熠熠生辉的光彩。

        谢瑜沉重的声音响起：“为什么？”

        “因为臣女和陛下同病相怜，都有一颗向往自由的心，不甘心被束缚起来。”

        “好，”谢瑜搂紧了她的肩膀，将她带入怀中，“暮儿，后面要做的事可能会伤害你。你……”

        “我信你。”

        三个字如春风般拂过谢瑜的心，清爽舒畅。

        他在想，他的小刺猬还要给自己多少惊喜啊？

        百里延见时机差不多了，起身抬手行礼道：“陛下万安。”

        谢瑜挥了挥手，示意百里延继续说下去。

        “启奏陛下，如今臣已过不惑了，仅有暮儿这一个宝贝女儿。陛下刚入席时她便破天荒主动地提出要献舞。依臣看来，臣这位小女儿怕是对陛下有了情愫，如今陛下也该为国之子嗣考虑了，还望陛下成全。”

        谢瑜听后玩味地对着岁暮笑了一下，凑近了她，压低声音，耳语道：“倾慕朕？”

        “可能吗？”

        “行。”

        就这这时，一直看戏品茶的郭太后咳了一下。

        岁暮对上了她这位姨妈的眼，只见太后满脸担忧地注视着她。

        岁暮有些疑惑了。

        “宁伯侯此言差矣，陛下在儿时便与郭都尉之女郭苑定下了娃娃亲。此姻缘可是由陛下的母妃，先帝时的薛美人与郭夫人一同定下的，先帝也知道，如今宁伯侯这是想干嘛？是想对先帝不敬吗？”

        百里延的脸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神情，他跪了下来，道：“陛下三思，立后乃是国家大事，不可因当年口头之言而草率行事，需得让众臣商议过后才能定夺。”

        郭太后笑了笑：“那试问宁伯侯，立贵府千金难道就不草率吗？”

        “宁伯侯莫不是认为我郭巍的女儿郭苑担不起此大任？”郭巍见自己这里得势，赶忙怼百里延。

        “担不担得起还得是陛下说得算，都尉莫要血口喷人将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强加于本侯身上。再说，郭都尉为何如此肯定自己的女儿可以当得上皇后呢？”百里延步步紧逼。

        “你……”

        这时，一名官员正气凛然地走了进来，屈膝行礼，众人将目光投向了他。

        “大理寺卿徐满见过陛下。臣要参郭都尉，昨日郭都尉郭巍之子郭解强占民女，败坏礼法，有违人伦，此乃第一罪；这郭解在欢乐时被大火烧死，郭都尉迁怒于人，打骂周围百姓，百姓怨声载道，发起骚乱，惹得皇都不安宁，此乃第二罪；郭都尉为了不引人注目，居然将知情者以莫须有罪名扣押，目中无法，此乃第三罪。”

        瞬间，郭巍的脸色变得铁青。

        这时，一句温柔的声音自宾客席中传来：“臣女的哥哥已死，为何还要担上这不清不白的罪名？”

        一个身着粉红柳叶蜀锦华服的绝色女子站了出来。乌发如云，一双眸含秋水，楚楚动人。

        她便是郭巍之女——郭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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