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世界一

宁安一个转身，就像是镶嵌进宗霖的怀里般，扯动了恶鬼那最深的欲念。别怕，它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在那光洁的额头上印上最虔诚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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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疯了！滚！”凄厉尖叫的女人紧紧护着怀里的孩子。她可怜的儿啊，怎么就長了一个小胎记。至高无上的光明神啊，求求祢眷顾他！

        “把他给我！赫尔丽斯会赐我们更好的孩子。”男人凶狠的脸上是对神明的崇拜和痴恋。“这就是一个恶魔，你清醒点！”男人大喊，眼里并没有对孩子的怜惜和喜爱。连带着的，对孩子母亲也增添了几分厌恶。只要被神看上，什么女人没有。

        “你这冥顽不灵的女人，死开！”男人使劲踢倒妻子，夺走孩子。他举起那哇哇大哭的小孩，神色是极度的敬虔，“赫尔丽斯神在上，祢的子民永远效忠于祢。”

        女人抱着疼痛不已的身体，蜷缩在地，悲伤欲绝地看着丈夫将孩子夺走并送进万劫不复的深渊。男人冷漠无情的背影越来越小，她取出脖子处缠绕的褐色麻绳，中间坠着一个银白色的圆形环扣，她整个人趴伏在地，满眼泪光地对环扣说：“光明神，求祢，求祢消灭那个邪恶的魔鬼，赫尔丽斯。”

        同样的场景不断发生。施暴者不论男女都开始搜捕身边可见的祭品，随着私底下的猖狂，越来越多的祭品候选者被锁在逼仄潮湿的地下室里。而信徒们脖颈处的花苞颜色也从浅紫逐渐变成深紫色，欲绽不绽的姿态正翘首以盼降临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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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安缩在沙发一角，明媚的桃花眼流出惊恐。谁，谁在抱她？

        宗霖不解地看着心上人的举动，怎么了？难道有人在暗中窥视？它警惕地朝四周望去，顺便释放了一点黑色雾气在家里搜索起来。

        “……”宁安哆嗦着嘴，双手慢慢地拿起旁边的抱枕，尽力地将自己娇小的身躯缩进更小的抱枕里。一双白嫩的手因为用力捏紧显得更苍白。那是什么！黑色的一团，还飞来飞去！鬼吗？

        “别，别杀我。”胆小怯懦的女孩紧闭双眼，可是刚才如云般的黑雾早已映入她的脑海。随着脑里发散的幻想，她已经想好了自己被恶鬼索命，最后会招致死亡的场景。是吸魂大法、附身、扼死、还是吓死？

        “呜呜，我不想被吓死。”虽然胆小，但她还是有尊严的。宁安越想越怕，她缓慢地张开眼，被自己的幻想吓红眼圈的女孩暗搓搓地将眼神移向右边。“啊！！！”

        怎么了！宗霖一听，连忙收回搜查的意识，紧贴着女孩轻轻拍她的背。没事没事。

        宁安惊呆了，这，这绷带鬼的样子怎么那么熟悉？拼命将自己塞进角落的女孩被那哄抱的姿势给吓楞了。整个人不自主地陷入打嗝的状况，“呃，呃。”宁安抿紧唇，恢复粉色的唇都快要被她咬出血了，因为压抑打嗝的动作让宁安的脑袋上下晃动。

        我在，谁都不能伤害你。宗霖狠极了这种不知道宁安到底怎么了的状态。可是它早已不是人，又怎能奢求女孩看见它呢！

        “……”宁安嘟囔着嘴。耳边不断传来那低沉的声音，正温柔地安慰她。这是好心鬼么，还带劝慰的。

        宁安每隔个几秒就偷偷扫视，在这一瞧再瞧的举动下，她凭借那学习了好几年的美术功底，以及不时从猫眼里往外瞅对门邻居的记忆。很快就锁定了身边的人，不，是鬼。宗霖先生跟着她回家了！现在也没到头七啊，那么猛的吗，但是宗霖先生也没有伤害她，顶多就是缠在她身上而已。

        “宗，宗，宗，呃，咳咳。”宁安颤抖着唇吐出几个重复的字，她清了清嗓子，嫩红的小舌舔了舔上唇，“宗霖先生，呃，我知道你在这，呃，有什么愿望说吧，我会帮你完成的。”她一口气

        连带着打嗝地说完便放弃抱枕，直接拿手捂着脸。

        宗霖闻言浑身一震，“你，能看见？”

        宁安点点头，还友善地咧开嘴，给了它一个甜甜的笑。

        宗霖收到回应后，耳垂红的滴血。之前她看不见，自己才能那么‘为所欲为’。现在心上人看见了，宗霖也不自禁地拾起那害羞的作态。它挪动身子，将自己和女孩的距离隔开一指宽，还是小拇指的距离，随后转过头。

        宁安低头凝望着那不愿放下的双手，被太多事扰乱了的脑袋如同生锈的仪器，只能断断续续地转动。好吧，逝者为大。

        “我，我有愿望。”原本低沉的声音此刻仿佛碾过沙砾般，弥漫着一股沧桑的味道。

        “说吧。”女孩那闪烁着流光的眸子直视它。

        “我想，我爱的人也能喜欢我。”宗霖从小到大只有这一个埋在心底的愿望，宁安可以不到‘爱’的地步，只要对他，哪怕只是一丝的喜欢也可以。

        “这，有点难啊。”宁安蹙眉，要是对方不喜欢宗先生怎么办？她也不能霸王硬上弓吧。

        “难，很难么。”漆黑的雾不断从宗霖身上喷涌。

        “不难不难。”看到眼前一幕，宁安深刻意识到宗霖先生已经是鬼了，她伸手捂住心脏，昧着良心说。行吧，她会努力的。

        “那人是谁啊？”女孩惴惴不安地问，

        宗霖没有回答，只是侧过那幽深的眸子。那略显哀伤的眼里是能腻死人的爱意，直勾勾的，没有丝毫的遮掩。宁安看着那双变成血红色的眼睛，试图从中解读出那个人的名字。

        可惜，她并没有这种能力。“宗先生，您直说吧。”

        宗霖嗫嚅着：“你。”不管接不接受，他真的很喜欢，很爱她。他不想她哭，想看她无忧无虑地笑，烦恼统统抛给他，他会替她解决的。

        “什么？”宁安听不清楚，勉强辨认出一个类似‘li’音的口型，“李，黎，利？”

        宗霖一不做二不休，反正都说了，就算将它灵魂碾碎也要说。“我爱的是你，虽然我不好看，但是我真的很爱很爱你。”

        宁安张了张嘴，眼神迷茫：“你爱我什么？”爱她社恐？还是爱她天天躺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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