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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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吵架吗？“
浴室的门打开，李希揉着眼睛出现在门外，像是刚睡醒不久。
白稚蹲下哄道：“吵醒你啦？要不要洗澡？”
李希点点头。
“好，”白稚回头，“希希爸，你带希希先洗吧。”
钟亚怜整个愣住，半晌才说：“我，带他洗？”
“不然呢，他一个小朋友肯定要大人帮忙才安全啊。而且要是我一个女的帮他，长大了他会留下阴影的。”
白稚理所当然地说：“反正你也要洗，不正好一起吗？”
有理有据，钟亚怜无法反驳。
于是就顺理成章地，两父子一起去洗澡。
白稚又省了一些功夫，在外面听声音，倒是李希很冷静地指挥着，听起来钟亚怜就没帮上什么忙。
她趁这时间去买了一些节目组没有准备的小东西，比如吹风机，擦头发的毛巾等等。
回来后正好两父子出来，头发都湿漉漉的，李希就不用说，看起来更可怜了。钟亚怜的湿发垂下来，平日的威风全无。
白稚让钟亚怜给李希擦干头发，自己就进去洗澡了。
等出来后，看见钟亚怜拿着吹风机，将李希的头发吹成了炸开的鸡窝。
可怜李希不敢反抗，任由他大手在头发里乱搓。
“钟先生，还是我来吧。”
白稚拿着梳子，接过吹风机，手法利落地将李希的头发吹得柔顺服帖。
钟亚怜在一旁擦自己头发，说：“你很擅长照顾小孩。”
她笑了笑，“我十五岁以前在寄宿学校，经常有很小的孩子被送来住宿，这种事情都已经习惯了。”
钟亚怜默默看她的背影。
她的头发也只是擦了一半，湿得一缕一缕的。
白稚正耐心给李希梳发型，突然脑袋上蒙了一块干净的毛巾，被大力揉搓。
“啊，干什……”
钟亚怜掰正她脑袋，“别乱动，小心着凉。”
白稚梗着脖子，“可是你这样擦，我的头发就要掉光了。”
也太用力了，她的头又不是钢铁做的。
说完，她头上的力度就轻了许多。
白稚暗喜了一下，继续给李希吹头发。
他们三个在沙发上一个向着一个，像一个wifi信号。
白稚觉得他们这样子，让她想起了之前在武术学校的日子。她试过很多次帮别人擦头，也被别人擦过，但是让她有“一家人”的感觉，只在这个节目里。
她自有记忆起，就在武术学校里生活和学习。
放假时别人都有家可回，她则孤零零地留在学校里，还不如开学后热闹。
大家一言不合就斗嘴打架，每个人性格都迥然不同。要和这么多人打交道，白稚既学会了针锋相对，也学会了八面玲珑，能让她更好地生活下去的方法，她都学会了。
这大概是小说世界里，为了逻辑上让她这个多功能狗腿的存在合理，才给了她这么一个充满磨炼的出身吧。
这么说，反派的磨炼应该只会比她多，但她都没怎么打探过钟亚怜的过去，不是很了解。
正想着，头发被搓得打结，痛得白稚回过神来。
……可以确定的是，钟亚怜擦头的手法没怎么磨练过。
她给李希吹完头发，就躲开他的魔爪，“谢谢你钟先生，接下来我自己吹就可以了。”
真的再也不想被他这样“伺候”了。
钟亚怜看出她的嫌弃，啧了一声，靠上沙发，“到你了。”
他很坦然地要求白稚回报。
白稚只顾吹自己的，装作没听见，吹干后就带李希回房睡觉了。
孤家寡人钟亚怜：“……”
晚上李希没有提出让他们两个陪自己睡，但白稚为了安全起见，借着这个由头继续和他们在同一个房间里休息。
小孩子的休息时间早，才十点多，李希就呼呼入睡了。
白稚决定睡一会儿，等节目组都收工了再动身。
她和李希都睡下后，钟亚怜才从客厅回卧室，看了一眼床上，关了灯，摸黑躺下。
白稚睁眼。
“钟先生，你不应该睡这边吧。”
钟亚怜就躺在她身旁，他本该像中午那样睡到李希另一边的。
他平躺在一侧，和白稚之间隔着距离，“我不想半夜被小孩踢醒。”
白稚好笑，“钟先生，我睡相也没多好。”
“确实，你午休都能越位，睡相可以说是危险了。”
白稚不好意思。
要不要揍得他把这事彻底忘了？
然而钟亚怜又说：“但我准许了，你有这个特权。”
一片昏黑中，白稚看不见钟亚怜的表情，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会不会很奇怪。
“……是把你踹醒的特权，还是睡你旁边的特权？钟先生，你在说什么啊？”
钟亚怜呼吸平缓，没再回应她的话。
之前他不是还嫌弃自己在，他睡不着吗？
虽然最后他还是睡过去了。
好吧，反正她睡一两个小时就要出去了，真的不爽了就踹他一脚再走。
到了凌晨两点多，白稚脱下外面的睡衣，底下穿着黑色贴身的长衫长裤，戴上兜帽，像猫一样从卧室后的窗户翻跃出去。
在黑夜里，白稚步伐悄无声息，哪怕是在几乎无光的小巷中，也能准确地找到自己的路。
疾行了十几分钟后，她来到古镇密林深处，有一处荒废许久的仓库。
仓库侧边，停着一辆残破的面包车。
白稚躲在角落，朝车顶扔了一颗小石子。
片刻，周斌从车里下来，白稚才放心地过去。
“没有被人发现吧。”
周斌摇头，从车里取下一个黑色背包，递给她。
白稚伸手检查，确认她要的东西都有了，将背包紧紧缠在身上。
“待会我将定位器这些装到他们身上，你负责监听，我和钟先生不方便。”
周斌点头，见白稚准备离开，突然叫住了她。
“白稚。”
白稚回头，“还有什么？”
这里只有月光，她看不清周斌的五官，但隐约能感觉到他的迟疑。
周斌犹豫了半晌才问：“你和钟先生已经，和好了吗？”
白稚才想起来，早上从钟亚怜房里出来，她狠狠地冲周斌喊了一声“滚”，现在是他们自那以后的第一面。
她笑了笑，“也就那样，我还能拿他怎么办啊。”
“钟先生他，”周斌难得听起来有些着急，“他其实很看重你。在你上船后，他就让我打点你以后的工作，留意了几个适合你的资源。”
“那个网综火起来的cp，原本他可以像机场的视频那样压下来的，但这次却让人宣传，配合热度炒作。”
白稚听到了什么，“机场的视频？”
“对，我们送钟先生登机的那天，你抓住了一个暴徒。当时有人拍了视频上传，差点要传开了。是钟先生派我处理视频，将消息压下来的。”
白稚恍然大悟。
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但这才像钟亚怜的作风。
他在白稚不知道的地方，也一定为了自己的野心做了很多事情，不是只有她才能帮到他。
周斌继续说道：“你在船上杳无音讯时，钟先生很担心你，试图派人去查探。但害怕会暴露你，最后还是没任何安排。”
“我知道了，钟先生的好意我不会忘记的。”白稚说，“你不用担心，我早上虽然生气，但为了钟老夫妇，我都不会害钟先生的。”
周斌难得说这么多话，白稚都怕他会不会是语言系统坏掉了。
“白稚，可能轮不到我说这种话。”
周斌特别认真，“虽然你六年前才来到钟家，但在钟先生心里，你有特别重要的地位。”
白稚静静地站着，月光如泻，眼前是静谧的蓝，好像轻轻一拨就消散的雾。
是因为觉得她重要，才不能接受她的“背叛”吗？
“好，谢谢你的情报。辛苦了，有事我会再联系你的。”
她潇洒挥手，转身就融入了幽暗的密林，如同月光一般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周斌回到车上，一个小时后，等到她的密信。她已经完成任务了，让他检查监视器。周斌打开监视器，确实已经启动追踪定位和窃听，他又回了密信。
白稚收到后，才离开摄影师们的住所。
一路上，她都不紧不慢，脑子里想的都是刚才周斌说的那些话。
周斌说得好像钟亚怜对她有特殊感情一样，但他一个天选反派，哪会有这么多余的东西？
而且，他在自己爸妈的葬礼上都没有伤心，一滴眼泪也没有。
这种极致的反派，对下属示好，也只是一种操控人心的手段吧。
不管钟亚怜怎么想，她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争取在剧情里全身而退，安然退休。
这么一想，她脑子通透了很多，脚步也随之轻快起来。
回到卧室的窗下，她伸手去推，结果推不动。
怎么回事，她出来时明明留了一个窗口的？
她再去推其他窗，一样推不动。而且窗帘遮住，她看不见屋里的情况，又怕敲窗的话会弄醒李希，惹出其他麻烦。
白稚突然有了不好的猜测。
难道是还有她没发现的人对钟亚怜动手了！？
不行！她得马上行动！
白稚后退几米，提起一口气，冲向离床最近的那扇窗！
然而就在她要破窗的那一刻，窗突然开了！
白稚：！！！
她的冲势收不住，只好在半空中调整姿态，从用肩胛骨冲的姿势，调整为猫跃，方便落地缓冲。
结果她一冲进窗口，就被窗后的人抱了个结实。
或者说，是她挂在了对方身上。
白稚像只考拉一样巴着钟亚怜，多亏她调整姿势缓和了冲力，钟亚怜也算强壮，才没有被她撞得摔倒在地。
白稚一抬头，对上钟亚怜玩味的笑脸，嘿嘿一笑，“钟先生怎么醒了？”
她松手，想要下地，但钟亚怜托着她大腿，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
“呵，”月光映着钟亚怜的五官，他那邪魅狂狷的笑多了几分妖异，“还好我醒了。”
“不然怎么知道你这么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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