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米苏念念想想

米苏裹着毛皮蹲在大殿后面的偏厅，今天是姬静带栩菲菲回来复命的日子，按着张跹往日的要求质子之间是要见个面的。

        涸泽阿水送来的是独女潮，陪伴的是她母亲汛，两个人一大一小，小的还没断奶，大的也没多余精力出来交际，不过听说是个有主见的女人。涸泽恢复水路，展现了不少以往没有的、被遗忘的实力，如果这个汛女官不是盏省油的灯，那还有点意思，且看看会不会给自己一些惊喜。

        沟焰公阿焰送来的是十四公子焚，八岁的年纪居然不爱玩，天天躲在屋里看书练腿，没事还会盯着自己，估计认定了自己是杀母仇人，但他这个年纪还翻不出什么，更何况驻军已经全面掌控沟焰，那五公子也是个不着四五的废物，光篡位后的余波就够他屏息个三年五载。

        蓝羽那个侏儒叫什么？翀？米苏也忘了，憨却不笨，但凭着那双胞胎的尿性，一个轴一个妄，估计女儿被他养的也只剩傻了。但愿蓝羽公别忘了大阙氏拿他身高开玩笑的旧仇，也别忘了赤鬼欺辱到家的新怨。

        岛耕么，米苏拿不准，她一遍遍滤着那个商人传递出来的信息，一遍遍觉得自己猜的没错。

        米苏与岛耕商人茂在蓝羽、岛耕、阙城交界处相遇。米苏当时从城外乱葬岗回城，茂一眼便看到了她。

        “聪明瞎子？”

        天下只有茂会这样叫她。

        “听你声音就知道送钱来了。”米苏微微摇头，示意周围暗探不要乱动。

        “哈哈哈，死瞎子还记仇呢？”商人茂自然不知道米苏已经是一人之下的国师，只当她还记着十年前骂她晦气的事情。

        “瞎讲，我要是记仇，你当年还能找得到银矿金脉？”

        “你提这个不就是想挖苦我占了你便宜吗？我可是找过你的，但满五部都没一个叫素素的瞎子。”茂后悔啊，要不是当年自身难保离开她，她在自己身边时间再长一点，如今的岛耕茂就不是岛耕第三百二十二了！

        “你倒是会给我起名字。”

        “蛤？你不叫素素？那你叫什么？”茂一脸吃惊，难道自己这么些年找错人了？

        米苏微笑点了点头，茂见状拍脑袋苦笑，他看着米苏，也不见她老，当年要不是她提供的方向，让他找到了金山银山，自己早被斩了。

        “这有七八年没见了吧？”茂下马，看了看周围，“找个地方喝茶？”

        “有什么事赶紧说，不耽误你挣钱。”

        “你还真记仇！我可是一直想你啊！”

        “开个玩笑罢了。”米苏心想我信你个鬼。

        “你那一份我存在金砖银号，只要你去，保证能用五千金。往后我每年都存一万金，算是我对你的弥补。”

        “怎么？现在懂得拿命做生意了？还敢私藏钱财？”五千金，按着他以前的收入，估计要攒七八年吧？米苏可是不信他从分别就开始给自己存钱，一定是最近才存的！

        岛耕的商人，算是一种世袭、制度化的工种，虽然在外鲜亮，但能自留下的钱财少得很，赚来的钱财九成九九都是要交公，不交公的人也有，只是没见过，因为早已死无全尸。

        “也不知道起了什么邪，半年前放手了，现在只要交六成税。”

        “没死人？”

        “没！我都交了六回了！”

        “这样啊。”

        岛耕公从来没有出现过，哪怕是大阙氏的宴会，岛耕也只是派大臣前来。张跹举旗进击，他们也无实质性表态，可如今让他们出质子，倒是答应的爽快。米苏心里盘算着，也不管茂在后面叫她。

        “素素！”茂被几个人拦住了去路，他看着眼前却忽然冒出的人，不像土匪倒像是护卫，茂先是不解，后又苦笑，走南闯北多时，他大概也知道眼前的素素再也不是那时的素素了。

        ……

        沟焰不太平、蓝羽不安定、岛耕“易主”，这样一来四部之中可能站在赤鬼这边的只有涸泽了，算危险吗？算吧。

        大殿上开始热闹了，米苏裹着厚且长的毛皮站在暗处，她盯着新来的栩菲菲，心里想得却是那没人见过岛耕公子，四个质子凑齐了，会是什么场景？

        米苏哼哧一笑，也可能是宝石在笑，反正两个大部已经乱了，再乱一乱又如何？

        “国师。”修将军不知何时走到了米苏身后，他本就不满这个妖女，如今看她鬼鬼祟祟的样子更是心烦，“何必躲在角落？”

        “……”米苏不与他搭话，抬着下巴，转身就打算离开。

        修勒住米苏的手弯，将她抓在身边，“国师似乎从来不与我讲话。难道是觉得左膀右臂要避嫌？”

        “……”

        “你太过于嚣张了吧？”修很早就在意国师为什么不与自己讲话，不论是讨论时政还是布局帷幄，她从来不接自己的话，也从来不问问题，这女人针对自己。

        “哟，修将军。”姬静的出现组织了修的暴怒。

        “姬静，你大殿复命结束了？”修看着姬静，心里又肯定了这两人蛇鼠一窝的想法。

        “是啊，累死了。”姬静走向米苏，抬起胳膊，示意米苏和他走，“国师，王上有请。”

        米苏挽起姬静的胳膊，她似乎在面无神色地看着修，问你要抓我抓到什么时候？

        她本就蒙着上半张脸，毫无波澜的下半张脸的鄙夷、不屑愈发明显，修大手一挥，差点让米苏跌个跟头。

        “哎呀，这男人怎么毫无风度？”姬静扶起米苏，对着修的背影骂骂咧咧。

        两人相伴走出大殿，走了一会米苏的头就慢慢靠上了姬静。

        姬静笑了笑，“我不在这几天你想我没？”

        米苏打了一下姬静，她面色无华，淡然地问，“慕天蓝怎么说？”

        “没答我，只是说记下了。”

        “戒备心还挺重。现在就看猛了，我不信一个人会将内心的想法隐藏那么久。”

        “万一他真是认命归顺张跹了呢？”姬静将米苏拉到偏僻的地方，“像我和猛一样，都被你收了怎么办？”

        米苏推开姬静的脸，“你是馋我身子，他是想要我脑子。”

        王火也让你引了，话也带到了，怎么连碰都不给碰？姬静不甘心，瞥了瞥周围，“我也不是非要你不可，只是你以后想要狐假虎威引王火出门，不还是要我吗？互惠互利才有以后不是吗？”姬静的手慢慢提溜着米苏的腰，见她没拒绝，胆子也大起来，两只手一搂，将她匡在身前。

        “这阙城还没坐稳，怎么就想到以后了？”米苏没有眼睛，但强大的第六感让她与常人无异，她能“看”见周围的一切，姬静虽然长得普通，可偶尔暴露出来的调皮，也不是不讨她欢心，半推半就任由他上下其手。

        姬静见米苏没拒绝，对着米苏亲了又亲，从脸颊到脖子，哪里都不想放过，他好想再与她春宵一刻。

        三年前姬静还是阿谢罗府邸的护卫，存放书籍、账簿仓库的护卫，每日就是执勤、巡逻，枯燥且无前途。雇兵家族出生的孩子，总会被纯种赤鬼看不起，立功出头的念头早就疯了一般在姬静内心生长，可他太年轻，世间又太平得很，完全没有机会去争战功。

        “老姐，你月月对账到这个点，是真有什么值得对的吗？”

        “起码要平账。”米苏已经在阿谢罗府上做了四年的账务，这几个月结束得特别的晚。

        “什么地方不平啊？”

        “人情账啊，你家主子今年支出这么多，出到哪他自己都不知道，小气鬼一样让我明早把去处列出来。”

        “哪来那么多人情呢？”

        “散碎银两，城外小房，大钟楼酒宴，宫内买办，寿宴礼品。”米苏的大脑迅速搜刮着信息，城外小房是给一个中年女人，大钟楼酒宴是给几家马夫，宫内买办的是孩子的笔墨纸砚，寿宴礼品……

        “奶妈、车夫、宫内侍从、孩子…”米苏冷笑一声，随即看向姬静，“你不是想鲤鱼跳吗？机会来了。”

        “嗯？”

        姬静等米苏结账都快睡着了，可能是想出头的心思太重，姬静耐住性子听了米苏的一番解读，大概就是阿谢罗已经打听出鬼王的私生子藏匿何处，不论是维护自身利益还是取而代之，那孩子注定就是死。

        “你让我去救那孩子？”这哪跟哪啊，姬静心里嘀嘀咕咕，老鬼王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九了，哪来的孩子？

        “你有那本事？”

        “没有。”

        “你有。”米苏盯着姬静，“记住了吗？”

        “啊？嗯，我有！”

        “还要记得一件事。”米苏合上账本，“谁和阿谢罗对着干，你就是谁的兵。”

        那夜后，米苏就消失了，姬静都不知道她找的什么借口，安全辞去账房职务，亦或者她就是跑了。

        日子还和以前一样，所有的一切都和以前传言一样，阿谢罗要接任鬼王，阿谢罗阖家开开心心准备登基的事物、接待各色人等，一时间门庭若市，姬静也被抽调到府邸外执勤。

        诶，一种无聊换另一种无聊，姬静叹了口气，怎么就能相信那个瞎子的话呢？阿谢罗都去赤鬼殿参加典礼了，她所谓的对立阿谢罗的队伍还没出现。

        傍晚，姬静稍微早了一点开了角门，他想回家休息，但当他开门时却有些差异，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换班？还穿着不一样的衣服。

        这队人是张跹派来围杀阿谢罗亲眷的，为首的便是元奉将军，他漫不经心地看着姬静，“你有本事吗？”

        “我有。”姬静不知道但又像知道发生了什么，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了正确的暗号。

        “兄弟辛苦！！”元奉双手相握，拜了拜天，指了指后面，示意姬静离开，自己又唾了口口水，摩拳擦掌起来，“开工了，今日肥差，大家尽兴啊！”

        姬静让出路后，被人奉上了一套衣服，起初他还有些发愣，但慢慢便笑了，姬静不紧不慢换下身上的兵服，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鬼王之位尘埃落定的当夜，姬静与修、猛、韦、元并列在大典，成了张跹身边的大将。

        “你就是姬家的？”张跹踩着阿谢罗的头颅，屠杀后的他略显猖狂。

        “是。”

        “你可是国师打了保票的，以后好好干。”

        “谢鬼王垂怜。”

        姬静再次见到米苏便是在阙城了。

        仅凭开门放行，姬静便鲤鱼跳龙门成了五大将军之一，多少还是有些被赤鬼看不起，而且攻城当天，张跹给他的工作是元奉不喜欢的低端清理，没油水也没战绩。

        雇兵家族的孩子依旧带着点怨气，一条街一条街搜刮活人，见到男人便手起刀落，也不顾张跹说的杀一放一，从凌晨杀到了晌午，杀到不知道哪家的后院，他累了，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累了？”

        角落里的女人居然在喝茶，姬静擦了擦脸上的血水，看清了。

        “老姐？”

        “国师。”米苏纠正他的称呼。

        “老姐！”姬静开心地抱起米苏，长时间的怨气一扫而空，转而是异常兴奋的激动。

        米苏紧着嘴角，似乎是对他浑身血腥的不满，但灭了阙城她还是高兴的，随着姬静的转圈，冰冷的脸逐渐带上笑，“好了好了，别转了，我要晕了。”

        姬静放下米苏，他看着她半遮面纱下嘴角上扬，一瞬间一身火热，不自觉地又抱紧她。

        米苏当然知道姬静想干什么，嘲笑一般揽着他的脖子，“你要是看到我整张脸，可别吓尿裤子。”

        “做什么事还要看脸？我怎么不知道？”姬静也不迟疑，一手托着米苏腰，一手开始拉开两人的下衣，随便走到一扇门前，抬腿踹开进入。

        两人来到的是间盥洗的房间，堆满了折叠整齐的衣物，姬静拆了些布料垫在米苏背后，随即拥入她。姬静胡乱地呼吸，他紧紧抱住米苏，下身狠狠用力，来回释放自己的想念，他好想她，好想这个对自己一般又不一般的女人。为什么天神要让这个女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圆自己的梦想？不就是命中注定的机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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