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容易受伤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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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吧，你什么时候有意识的？”牛小西裹着一层床单，慕天蓝也裹着一层床单，两人坐在桌子两端。
“……”慕天蓝不说话，他不屑于和这种女人说话。
“嚯，和救命恩人都不能说话了？”
“……”
“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牛小西指了指门外的悬崖，很是认真。
“昨天。”慕天蓝哑着嗓子，他的确是昨天才恢复抬手的力气。
“不威胁你还不说话了是吧？真不懂礼数。把手给我。”
慕天蓝翻了个白眼，你懂礼数和男人一起洗澡
牛小西见慕天蓝不理自己，气的拍案而起，“信不信我不给你饭吃？”慕天蓝乖乖将手伸了过来。牛小西两只手指搭在慕天蓝的脉搏上，脉象虽然不稳，但的确比之前矫健很多，看来这药浴起作用了。
“为什么和昨天的脉象差了这么多，明明前几天还半死不活，也是奇怪。”牛小西盯着慕天蓝，为什么这人明明会说话，却不肯多冒几个字？难道自己救了他还救错了？
慕天蓝收回自己的手，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皴，一股子恶心劲又从心底翻了上来。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牛小西拿起笔记，想记录着自己第一个案例的一切，慕天蓝看着她不谙世事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向水缸，端起一瓢水向自己头上浇去。
“别！”牛小西话还没说完，慕天蓝就已经倒了下去，“这药浴不能沾凉水啊！你他吗就不能给我省点心吗？”
“叮叮”又是熟悉的玉器声。
慕天蓝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正在牛小西的怀里，牛小西正慈母一般一口一口喂着他甘洌的药汁，“小残废乖乖，把药儿吃来，快点醒来，小西要出山。”
“闭嘴。”慕天蓝推开牛小西，为什么救自己的人是这种货色？天呐！
“哎呦喂，你总算醒了，自己赶快喝药，又一个月了！我要去洗澡了！”牛小西将药碗塞到慕天蓝手里，一阵风一样出了门。慕天蓝看着手中的药，大义凛然，一口气闷了下去，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赶快好起来，赶紧离开这里。
慕天蓝撑起自己的身体，在药庐里打探，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这种简陋、粗鄙的地方呆了两个月？！天呐，你为何要对阙城公子如此？慕天蓝只觉得自己胸口闷了一闷，有所不支坐在了案几上。
案几上是几本日记一般的东西，想来是牛小西这两个月写的，慕天蓝顺了顺气息，拿起一本便看起来。
“今天捡到一个人，妈的。”粗鲁的女人。
“人依旧没死。”阴险的女人。
“喝了药，按着师傅的说法，要泡药浴。手上砍树起了泡，敷了草药。”
“外伤很严重，入味的灵草长在山顶，摘下来了，手跌断了。”
“那人自己浇了自己一头冷水！气死我！什么都要重来！”
“不想治了，但做梦时师傅骂了我一顿，还是继续治吧。”
“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噜啦咧，噜啦噜啦啦咧~”慕天蓝走出药庐，看着溪水间一阵仰泳一阵蛙泳的牛小西皱着眉头，这女人究竟是什么生物？是个人都不会救自己，为什么偏偏她锲而不舍？
“你现在能走了吧？”牛小西湿着头发回了药庐，“给我把把脉。”慕天蓝这次很乖，将手递了过去。
“恢复的不错，再养个半年就好了！”
“半年？”慕天蓝有些失望，他可是没有时间等下去，两个月外面都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再等半年，自己还能回去吗？
“怎么？嫌时间长？我的天哪，你满江湖问问，哪有一百零八根骨头全废，中剧毒还能在两个月活下来的？”
“剧毒？”
“你不知道？你掉下来的时候，可是被人灌了七种毒药，要不是本姑娘及时扎针灌药，你现在估计都走完阎罗十殿了！”
“……”慕天蓝灭口的心思此刻少了一些，“谢姑娘救命之恩。”
“谈谈报酬吧。”
“？？”慕天蓝忍住自己心里涌上来的厌恶，“说。”
“一百金。”牛小西很是开心，终于可以自己赚钱啦！
“呵。”堂堂阙城公子，居然只值一百金？“可以。”
“真哒？”很是开心的牛小西原地跳起了舞，谁说自己不可以赚钱的！！师傅！徒弟没给你丢脸！
“我给你一千金，把我治好，回阙城我便兑现。”
“什么？”牛小西冷下了脸，“你没有现银？没有现银你给我装什么大爷？出去砍柴、采药去！！！”
堂堂阙城公子至此变成了无名药庐的采药童，戴着斗笠背着药囊的慕天蓝在望不见天际的悬崖上咳了一咳，那狠毒的女人居然全然不顾自己这大病初愈的身体，毫无人性地逼自己爬上了垂直的山脉。
“我告诉你！不把那灵草采下来，你今天没饭吃！！！”牛小西咬着药庐里仅存的糖葫芦，躺在床网上指挥着慕天蓝，很是惬意。
“闭嘴。”慕天蓝喃喃自语，他抓紧悬崖上的长木，一步步向上爬去，忽然，他看见了一个东西挂在峭壁中，那是他阙城公子的玉佩，居然一点没有损坏，慕天蓝伸直右手，却总是差那么几分才能触摸到，慕天蓝咬着牙，一个伸手，他就抓到了玉佩，同时他也重重地摔了下去。
“我的天啊！”牛小西连忙起身向地面跑去，没想到又是被慕天蓝砸中，两人又一齐滚到了网中心。
“你究竟要浪费我几次治疗？”牛小西推开慕天蓝，“我的时间不是时间？我的草药不是草药吗？”
“你给我把嘴闭上！”慕天蓝拿起玉佩贴在牛小西脸上，大声说，“我是阙城公子，你这种山野村妇根本没有资格教训我！”牛小西听了这话，一脸委屈，眼泪汪汪，当然这是慕天蓝的理解。
“师傅总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为医者不求恩报，但求一丝尊重，为什么我的病人却如此对我，难道是道德的缺失、人性的沦丧？”
“……”慕天蓝只觉得胸口凉凉，难道真的是自己说得过分连良心也看不下去了？他低头一看，竟是一根竹签插在了自己胸口。慕天蓝叹了口气，除了第一次受伤，上一次和这一次，哪一次和你牛小西没关系？
“你看你又受伤了！真是不让人省心！”牛小西迅速架起即将倒下的慕天蓝，“你这身体还没好透，心窝血不能丢啊！”
又过了一个月，采药童慕天蓝终于凭借自己优秀的攀爬技艺踏出了峡谷，他整理好衣冠毫不犹豫向阙城走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只感觉自己累了，坐在树下休息，一个水囊抵在了嘴边，慕天蓝习惯性地喝起水来。
“你走了半天，都在打转。”这究竟是什么阴魂不散的声音？慕天蓝诧异地看着牛小西，今日他分明是趁她不在的时候离开的。
“我知道病好了不中留，但你知不知道你这三个月吃了我、泡了我多少药？你自己说还欠我一千金，我今天要去城里买药，不如就此把诊金结一下？”牛小西话语里满满的隐忍，这让不辞而别的慕天蓝涌起内疚感。
“一千金，切结。”慕天蓝指了指牛小西，满是愤恨。
“放心，切结后，我绝对不会说阙城公子赖账逃走的事。”牛小西笑的灿烂，慕天蓝听后也跟着苦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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