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观众：我脚趾母今天来大活了

天色渐晚。
  白野终于站到了包厢的门口，心中的情绪无法言说。
  要说对橙子有多犯怵，那没有，到不了那程度。
  只是这个妹妹怎么形容呢...
  白野就觉得跟她相处交流，很多时候就像一拳打到棉花上，有劲没处使。
  特别是这妹子动不动就一脸真诚的看着自己。
  说真的，白野就不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
  两世为人，他对自己的定位一直是个玩咖，享受生活万事看淡的那种。
  橙子这种女孩让他想起了前世的一个姑娘，一样的真诚，一样的较真。
  白野不喜欢看到那种眼神。
  甚至有些心慌。
  算了，想多了。
  白野吐了口气，反正只是请客吃个饭，吃完就不再联系的人，自己太大惊小怪了。
  调整好心态，对着直播间说道：“行了行了，别催了，我在看包厢号对不对。也不知道吃个饭我都不急，你们怎么这么急。”
  直播间观众：“艹！”
  妈的你是想说皇帝不急太监急是吧？
  等着，马上就有你好看！
  白野说完，推开了门。
  “你来啦。”橙子站了起来，“坐吧。”
  隔壁包厢，孟思慧面前架着三台手机。
  一个看直播，一个连YY，还有一个准备随时接橙子的电话。
  孟思慧很激动：“兄弟们，好戏开场！”
  ......
  白野点头：“来了来了，久等。”
  橙子看着他的直播杆，仿佛不在意的问道：“还开着直播呢？我们吃饭的话，是不是......”
  白野闻琴音知雅意，道：“哦，你不习惯直播日常生活是吧，行，我关播就好了。”
  第一个任务完成！
  橙子在心里给自己鼓气，没想到白野这么简单就关播了。
  亏自己刚刚还跟孟孟商量了半天怎么说服他关直播。
  白野看着镜头，道：“兄弟姐妹们，今天的直播结束了，明天同一时间再见。”
  直播间一片‘拜拜’的弹幕。
  他皱了皱眉。
  不对啊，平时这些人在自己下播的时候不说有多舍不得，但总要嘲讽几句比如‘真短’‘真不持久’之类的批话，怎么今天这么好说话的？
  况且这个时候还是跟同平台的另外一个女主播吃饭。
  这种热闹他们会不看？
  拉倒吧，一群老废宅了，路上看到两只狗吵架都要去看戏的人，会放弃现在的情况？
  不过白野还没想清楚，就听到橙子又说话了。
  “谢谢，我不太习惯对着镜头吃饭。”
  白野注意力被转移，道：“别客气，我本来就要下播了。”
  橙子点头：“那，额，那我们来点菜吧。”
  “行。”
  先不想了。
  白野收起手机，看向菜单。
  隔壁包厢，孟思慧老不满意了，说道：“你们怎么回事啊？他要下播，你们得挽留啊，直接说拜拜也太突兀了！”
  YY上，白野榜一和几个刷礼物最多的粉丝都在连麦，甚至连橙子的大粉丝都在。
  没办法，橙子粉丝虽然心里有点不乐意，但橙子自己要‘报赌约之仇’，他们能怎么办？
  自己的主播，自己宠着吧。
  孩子也该长大了。
  “哎呀，确实，这里有漏洞！”
  “第一次做这种事，太紧张了！”
  “应该没事，应该没事，白老狗不会察觉到的。”
  孟思慧无语道：“还是时间太仓促了，我们没商量好，先不管了，继续看。比起刚刚那个小漏洞，我觉得橙子更麻烦，她真的不怎么跟男生接触的。”
  ......
  橙子确实很紧张，一方面是大家都知道的，她不会跟男生打交道。
  另一方面，这件事又夹着一丝‘做坏事’的刺激感。
  两相结合，橙子桌子底下的双手都攥紧了。
  这样不行，按照刚刚大家商量的，自己应该先聊聊其他的，把场子暖起来。
  橙子脑子一抽，道：“那个，你，你吃饭了吗？”
  正在看菜单的白野手一抖，满脸疑惑的抬起了头。
  咋的？
  我手里拿着的难道不是菜单？
  正看直播的白野粉丝，橙子粉丝，孟思慧粉丝和她本人都懵了。
  卧槽，你问的什么啊乖乖！
  白野顿了半天，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两个，现在正准备吃饭呢？”
  橙子自己也傻了，赶忙找补：“不是不是，我说错了，你点好菜了吗？”
  白野点头：“我点了两个菜，一个青菜一个蛋饼，你看看你加个什么。”
  “好。”
  橙子平息一下心态，接过菜单，胡乱点了几个招牌菜，然后喊服务员把菜单收走。
  两人陷入沉默。
  “说话啊，随便说点什么都行啊！”
  隔壁包厢的孟思慧简直急的没法。
  对于拥有社交牛逼证的她来说，这场面真是相当之难受。
  橙子仿佛感受到了其他人的期盼，鼓起勇气道：“你刚刚点的什么，哦青菜和蛋饼，你说他这里的蛋饼好吃吗？”

  “应该...还可以吧。”
  橙子赶忙接话：“哦哦。”
  白野也赶忙接话：“嗯嗯。”
  沉默。
  过了一会儿，橙子又问：“你说蛋饼中有几个蛋？”
  “三，三四个吧。”白野回复。
  “那，那是土鸡蛋吗？”橙子反问。
  “应该不是。”
  “哦哦。”
  “嗯嗯。”
  沉默。
  又过了一阵，橙子再问：“那为什么不用土鸡蛋呢？”
  白野的拳头攥紧了：“可能是成本比较高。”
  “啊？高多少？”
  “额，也许高一块？”
  “哦哦。”
  “嗯嗯。”
  沉默。
  偷偷看直播的观众们实在蚌埠住了。
  “这么尴尬的吗？！”
  “兄弟们我不行了，我的社恐症要被他们两个聊天激发出来了！”
  “哎呀！哎呀！好难受啊！真的好难受啊！”
  “我的脚趾母儿要抠出一栋别墅了！”
  “橙子，给点作用啊橙子！秋梨膏！！”
  “沃日哦！活了二十多年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尴尬的场景！”
  “橙子啊！你放过那该死的鸡蛋吧！”
  “孟姐！孟姐救命，快想办法！”
  孟思慧忍不了了，当场就准备起身去隔壁。
  被YY里的粉丝好说歹说才劝住。
  “不行啊孟姐，这个时候去真的太早了！剧本都还没有展开呢！”
  孟思慧气道：“那这么尬聊也不行啊，我怕白野直接跑路了！”
  每个人看到他们两个聊天的样子，都感觉身上有蚂蚁在爬。
  折磨！
  只能说是折磨！
  还是有一个橙子的粉丝给出了建议：“要不孟姐你先给橙子打个电话，把他们的尴尬气氛破一下，然后再这样......”
  孟思慧眼睛亮起，口中连说好好好。
  ......
  包厢，白野现在很煎熬。
  不停的在心中祈祷，菜啊菜，你快上吧，我真扛不住了。
  这姑娘到底要做啥啊，我想跑路了！
  正在这时，橙子的电话响起。
  两个人都暗自松了口气。
  “喂。”橙子赶忙接电话，“啊？这样吗？可是...”
  说到这里，她把电话按住，问道：“那个，白野。”
  “怎么了？”
  橙子说道：“我有个朋友，最近被一个男人一直纠缠，每天都要给她打电话发信息，应该怎么办啊？”
  白野迷了，道：“问我？”
  橙子点头：“对啊，你也是男人嘛，就想问问有什么办法能更好的拒绝一个男人。”
  白野说道：“不接电话，联系方式拉黑不就好了。”
  橙子摇头：“不行的，他们两个是同事，现实中也要见面。”
  “明确告诉他不喜欢也不行？”
  “不行，那男的死皮赖脸，动不动就追着我朋友说一些...额，比较那啥的话，我朋友很难受。”
  “这样吗？”白野想了想，确实有这种人，“说些什么话？骚扰的那种？”
  “也不是，就是，我给你读一读。”
  说到这里，橙子咽了咽口水，再三给自己加油。
  “你属什么的？”
  “就这？”白野不懂了，“这话有啥啊？”
  “哎不是。”橙子有些急，“我是模仿那个男人说话，你回答就行了。”
  “好吧，我啊...”白野算了算，“我属狗的。”
  橙子抿着嘴，一双明亮动人的眸子看向他，柔柔的说道：“不是哦，你是属于我的~”
  妥了！
  看到这一幕，不管是观众还是孟姐都精神一振！
  橙子终于进入撩人模式了。
  虽然有点生硬，处理的很粗糙，说的也是土味情话。
  但这些都不是问题！
  撩人是个很玄学的东西，你说土味情话不要紧，要紧的是后面的‘情话’二字。
  更要紧的，是说这句话的人是谁。
  说白了，看长相。
  同一句话帅逼说和丑逼说，那效果能一样吗？
  橙子长的多漂亮啊，是娱乐圈的那些星探都想拉她去拍影视剧的长相。
  完全不是网红脸，真正意义上的美人！
  这种姑娘靠你这么近，在一间小小的包厢，四下无人，对你轻柔的说‘你是属于我的’。
  是男人你不心动？！
  就算你以前听过这句话又怎么样？
  她，橙子！
  无数直播观众的梦中女神！
  在白野看不到的地方，弹幕刷的飞起。
  “我酥了！我浑身都酥了啊！”
  “今天真的值了，看了热闹，还能看橙子说情话，我不管，她就是对我说的！”
  “放你的屁！是对我说的，橙子！我的橙子！”
  “拔刀吧！今天这里只能活一个！”
  “我直接对你们一个咸鱼突刺！”
  ......
  但所有的激动，所有的兴奋，所有的鬼哭狼嚎都被白野按下了暂停键。
  画面中，他的声音十分清晰。
  甚至观众能清楚的看清他脸上的不解。
  “啥意思？你是狗？”
  砰！
  短短六个字，犹如重锤，锤到了大家的喉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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