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拜师学艺（6）

“所以，你要帮帮你的准姐夫呀！”熊瞎子向我恳求道：“昨天晚上在火锅店，我就看明白了——那个瘦得像猴子一样的家伙对你姐姐有意思，是在打你姐姐的主意。”

        妈的！白瞎了这么大的个子，有本事拿出男子汉的雄风来，跑去跟石猴子拼命啊！欺负我姐姐像什么话？这是一个堂堂大老爷们儿该干的事吗？

        “我姐姐人长得漂亮，又是你们音乐学院的校花，人称‘歌剧公主’，打她主意的人自是多了去了，你不可能让那些人想都不能想一下吧？”

        “那你姐姐到底喜不喜欢我呀？”

        我的情绪逐渐冷静了下来，走到街边的石牙子，便一屁股坐了下去，摆出一脸鬼主意的坏笑：“我姐姐自然是喜欢你的。”

        “真的？”熊瞎子激动地坐到了我身边，随而表情失落道：“但你姐姐似乎对我若即若离，让我摸不透她的心思。”

        我不动声色地回答：“她那是在考验你。”

        “考验我？”熊瞎子奇怪地望向我。

        “是啊！”上午，我给石猴子打气，那猴崽子便充满了昂扬的斗志，我还真没料到他这么快就归拢了姐姐，大有迎头赶上的趋势。所以，我不能让石猴子太过得意，便怂恿着情敌一号道：“你看你这身板多壮实，一看就有安全感。”

        “就是！”熊瞎子一听到我的鼓励，也不计较我将他的胸口捶塌了下去，而是顺着塌陷下去的胸脯继续捶力，差点就飙出了一口鲜血：“咱这身板比起那只瘦猴子可是精壮多了。”

        “所以呀！你这是慌了，你对自己就这么没信心？”

        我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正要提腿离开的同时，则是被卢壮壮一把拽住。

        “天龙，那封情书写好了吗？你不是答应过我，而且，还已经拿到了定金——”

        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我也意识到这事不能总是拖着。即便我躲过了初一，肯定也躲不过十五，就当给熊瞎子散去一点熊食，总要拿出点儿东西打发他一下。

        “你等我的电话吧！”我回头斜睨着目光，似看非看着目标人，嘴角流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就这两天。”

        我决定借情书一事给这头熊瞎子来棒闷棍，狠狠地给他来个下马威，进而杀杀他那股子没着没落的狂妄和骄纵。

        情敌一号哪可能猜到我藏在心底的盘算，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叠粉红色的崭新票子，塞进了我的怀里，兄弟情深地拍了拍我的胸口道：“那就辛苦小舅子你了。”

        我没有跟熊瞎子假装客套，扭头便摆脱了心底的悲伤。我走在校园的步道，左右张望没有什么路人，便从口袋里掏出那叠粉红的钞票，一张张地数了起来。

        “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三十……”整整三千元人民币，我拍了拍手上的钞票，不免：“卢壮壮还真是有钱人啊！那我就随便凑篇情诗，敷衍一下他吧！”

        我将钞票塞放进裤子的口袋，便继续朝往男生宿舍楼走去。

        回到宿舍时，苏小小已经离开，桌子上放有那小丫头留下的字条：天龙，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就先回宿舍了。下次不要吃得那么急，对胃可不好，肚子会疼的。这完全是小孩子的口气，却是装要出大人的成熟。我团起字条，顺手就丢入进了桌子下的垃圾桶内。

        我重新打开笔记本电脑，挂上网，来到了中学时我和姐姐曾经就读过的母校官网。官网的首页则挂有校报专栏区，我随手就点进了校刊区。校刊区推荐的一首情诗让我大跌眼镜，尽管我没有眼镜可跌，但还是被毫无变化的首页推荐给震惊了。四年前，校刊才子写给姐姐的那首情诗依然挂放在校刊区的首栏。难道在这四年间，就没人能写首情诗超过这篇？看来，母校真是青黄不接，人才枯竭啊！

        爱如眼泪——我刚默念了个题目，宿舍门就被人推开，石猴子走了进来。

        “我姐姐她怎么样？”听见门声，关闭电脑，已经成了我的条件反射。

        那猴崽子走到了我身边：“姐姐的右手烫起了一串小水泡，所以我把她送到了隔壁音乐学院的医务室，消过毒包了扎之后，她就回女生宿舍楼休息了。”

        “我姐姐同意收你为徒了？”

        “她说要考虑一下。不过——”石猴子兴奋地两眼放光：“她说下次让我继续请她吃火锅。”很显然，姐姐这是在给这猴崽子机会呀！

        看得出来，姐姐考虑的态度已然令这只猴崽子感到了心满意足。姐姐没有直接拒绝石猴子，这就说明并不反感对方。更何况，刚才在火锅店，石猴子维护姐姐的表现，多半是赢得了姐姐的好感，这让我多少感到有些不安。

        “是吗？”于是，我煽风点火道：“但你的那些书，可都被你的情敌给毁掉了。”

        “姐姐说了，学歌剧不用看书，反正，我只是想培养自己多一样兴趣和爱好，又不是为做研究。”看来，这猴崽子是打定了主意要与姐姐来段“师生恋”。

        “那你可要抓紧了。”

        听闻我的鼓励，石猴子愈加激动得坐立不安，恨不得立马飞到姐姐的身边，恳求姐姐答应收他为徒。

        趁那猴崽子去卫生间的空挡，我望着校刊首页推荐的情诗——《爱如眼泪》，给西伯利亚棕熊打去了电话：“我现在有灵感了。明天晚饭时，我们在‘黑泽明’碰头。……对！到时候，我会送你一份大礼。”

        这份大礼只邀请熊瞎子一个人当座上宾肯定没意思，现场还需要一个强悍且有力的旁观者与见证人。于是，我给姐姐打去了电话：“姐姐，明天晚上一起吃晚饭吧？我将有一出好戏要送给你，保准让你开心。”

        同样，我把姐姐也约定在了黑泽明日式料理店，就等着明天晚饭时的好戏即将隆重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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