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拜师学艺（2）

“咦！天龙，你干吗见到我这么紧张？还把电脑关了，是不是正在浏览有/色/网/站？”苏小小提着两份从黑泽明日式料理店打包的烤鳗饭，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

        “是你啊！”我有点儿不高兴这个小丫头整天往我们男生宿舍楼钻，还真把自己当成是我的正牌女友了。“有什么事？直接说事！”

        “我要先看看——刚才你在用电脑干吗？”苏小小拉扯着屏幕就要往上翻。

        “奇怪！”我双手死扣着我的宝贝电脑不肯放手：“我们又不是情侣，干吗我用个电脑，都要向你汇报啊？就算我在看有/色/网/站，那也是我的自由，你管得着吗？”

        苏小小本以为我已经默认了与她之间的情侣关系，所以听我这么一说，她的脸色涨得通红。

        这小丫头的眼眶里涟漪着水波，一转二转三转，竟是迟迟未落，弄得我手足无措，真担心她会“呜哇”一响失声痛哭。

        此前，苏小小放弃了小女人的一切矜持，虽然追求我的态度不算过于火辣，但对于像她这样一个来自江南水乡的柔媚女孩，如此主动已实属难得。

        当下，却是得到了我这么一句无情无义的否认，怎不令她痛心难过？！

        “天龙，你这个笨蛋。”

        苏小小这声娇蛮的咒骂，由于天性柔情的使然，倒更像是在撒娇使气，一下子就把我逗乐了：“好了！别难过了。我是在跟你闹着玩呢！刚才，我正在写剧本，根本就没上网。”

        “剧本？就是你在课堂上写的那个？”这个小丫头嘟噜着嘴巴不高兴道：“那有什么不方便不让我看的？”

        “你也知道我的写作习惯，剧本在定稿之前，我是绝对不会拿给外人看的。”我拿起一份苏小小带来的烤鳗饭，快速切换着话题：“怎么？你找我有事？”

        “啊！”这样，那个小丫头这才想起了此行的目的，莫名其妙道：“天龙，你宿舍里的石磊同学不是刚专升本到我们班吗？难道，那家伙的专业又转向了？”

        “怎么回事？”由于没吃早饭，我也不跟苏小小讲什么客气，捧起饭盒就吃了起来。

        自从石猴子为了讨好姐姐，跳进我们宿舍阳台的洗衣槽内，将干瘦的身材当作搓衣板，临末了还想来招猴子捞月，我就认定此人是贱到骨头里了。

        所以，倘若那猴崽子再想出什么奇招怪弹的追妞宝典都不是问题：没有他做不到，只有你想不到。

        不想，那小丫头的一番话还是惊得我目瞪口呆。

        “这学期，我们不是要拍微电影吗？我就去学院街的书店，是想看看有没有可以启发灵感的相关资料，却见石同学买了一大摞歌剧方面的书籍。”

        “歌剧方面的书籍？”那家伙是想通过专业审美情趣的培养向我姐姐靠近啊！

        “嗯！一共有十几本呢！他还问我买哪几本好，但我哪懂什么歌剧呀！”

        “他买这些书干吗？”

        苏小小也表现出了一脸好奇的神色：“是呀！我当时还问他：为什么买这么多歌剧方面的书？”

        我急切道：“那他怎么回答？”

        “他说他正在研究女人心。”

        我当然明白石猴子研究歌剧的真实目的，但我就是想听苏小小如何转述他的回答。当听到猴崽子这番卖弄玄虚的答复，我的肚子“咕咚”吞没了一声闷响，笑得嗓子都被饭粒给呛咳住了：“吭吭吭！这歌剧跟你们女人心有什么关系？”

        “是啊！当时，我的想法完全跟你一样，就问他这两者之间的关联。”这小丫头为了能成为我的女朋友，总是表现出十分认同我的看法：“他说，这我就不懂了，这是一个很深奥、关乎玄学的问题，类似于哲学中的生与死、我思故我在等一系列哲学命题，也类似于地理地图中的四色命题……我记不住他后面说了些什么，反正他排比了一大堆。”

        行啊！石猴子就像是一把瓢，甭管有料没料，都敢往外泼水。

        那猴崽子把苏小小唬得一愣一愣的，这小丫头问我道：“这都是些什么呀？什么四色命题？怎么都是些我没听说过的花哨名词？”

        “你别听他瞎显摆，那完全是张冠李戴。”我揪出了石猴子的理论错误：“四色定理属于数学命题，虽然应用在地图上，但那也是数学命题，属于数学中拓扑学的范畴。”

        “天龙，你懂的知识怎么这么多呀？”苏小小用一副极为崇拜的表情望向我道。

        “日本推理大师东野圭吾的悬疑推理小说——《嫌疑人x的献身》没看过吧？那里面就提到了四色命题。”

        “但这怎么又跟女人扯上关系了？”苏小小还是那副不太明白的表情。

        我哈哈大笑地回答：“那家伙说这些玄乎其玄的话，一是为了表现自己的思想深度，咱是有知识有想法的人。岂料，却是画虎不成反类犬，起到了露拙的效果。这第二个目的，是不想告诉你：他惦记的女人是谁。”

        “啊！”那小丫头反应迟钝道：“你是说他有喜欢的女生了？”

        “应该是吧！”我不想在石猴子用另类的方式追求姐姐的这一点上反复纠缠，不免回答得含糊其辞。

        “那是谁呢？”

        “我也不太清楚。”

        我正将话题结束时，床头边的手机响了，屏幕显示是姐姐的来电：“龙龙，你那个同学真有意思。”我摁过接听键，刚将话机贴到了耳边，就听见姐姐发出了一响标志性的爽朗笑声。

        “我的同学？”

        “就是叫石磊，我称他作一堆烂石头的那个。”姐姐咯咯笑得更起劲了。

        “石猴子怎么了？”

        “他说要拜我为师，学习歌剧。”

        当即，我明白了那猴崽子不是单纯地想通过兴趣的培养，以审美情趣为切入点向姐姐靠近，他根本就是想展开一段浪漫唯美的“师生恋”啊！这招真是太高明了。

        我没想到石磊不仅外表长得像是一只猴子，脑袋也是猴精猴精的，智商更是不容小觑呢！

        之前，是我低估了石猴子的能力。

        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有自编自导自演的水平，也难怪会升到我们编导系的本科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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