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猴子过生（3）

一下课，我就飞快地收拾着书本，试图躲开老巫婆的责罚。

        怎料，石猴子比我还担心老巫婆的惩罚，提着课本，吱溜就跑不见了。

        苏小小则紧随其后，也以最快的速度逃出了教室，留下我一个人落单。

        我正提力，屁股还没有离座，就被老巫婆抢先，一道黑影压在了我的面前，我便明白是老巫婆走过来了。

        我埋下脑袋，干脆放慢了整理的速度，像是还没发现她的举动。

        “楚天龙同学，你对我的授课方法有什么意见吗？”我明白这个老怪物是不满我今天在课堂上一再出现的捣乱行径。

        “啊！没——没有啊！”我猛地抬头，似乎这时候才发现了老巫婆的存在，满脸堆笑道：“谁都知道姚老师的教学方法最有一套，最成体系，最学院派了。”

        与此同时，我在心里嘀咕着：您教我们都已经两年多了，倘若有什么教学上的意见，早就该引起了大家的不满。

        相对不过半米的距离，这是我第一次看清楚老巫婆，皮肤看起来还不蛮错的嘛！

        我一副讨好的心态，尽管没有话语出声，但表情却是维持着赞赏的笑容，是为了强化心中潜台词的效果。虽然老巫婆当了我们两年多的班主任，换句话说我做了她两年整的学生，却从来没有注意或是在意过她的存在。

        “姚老师？”岂料，老巫婆的这第二句话把我的头皮都给炸麻了：“你们在私底下，不是一直都管我叫作老巫婆吗？”

        “谁——谁说的？”我过激地否认道：“我可从来没这么称呼过您。”

        “别骗我了。”看着老巫婆那副笑意亲切的脸色，我感觉头皮正一阵阵地发麻发紧，这个老姑娘居然也会笑，该不是欲扬先抑的手段，冲我开刀前的一番铺垫吧？

        老巫婆见似乎把我吓坏了，恢复了古板着的一张脸，但说话的语气依然柔和道：“对了！听说，你上个星期生病了，好些了吗？”

        啊？老巫婆居然也会嘘寒问暖，这就更令我感到受宠若惊，连忙捣蒜般地点头道：“好了好了，完全好了！请姚老师放心，早就已经好了。”

        “你早点儿回去休息吧！下午还有课呢！”

        “好的！”我抱着书本逃命般跑出了教学楼。

        我来到食堂，眼见苏小小不仅占好位置，并且打了两人分量的饭菜，便气呼呼地坐在了她对面，苏小小讨好地将饭盒推到我面前。

        “你跟石猴子太不仗义了，两人脚底抹油，一个比一个跑得快。”我将饭菜大口刨进嘴里，是在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苏小小则是面现胆小的模样：“我可不敢落在老巫婆的手里。”

        “那好吧！这次就原谅你了。”既然老巫婆没找我的任何麻烦，而当下我的心情也是阳光普照，就不跟这个小丫头计较了。

        “天龙，”苏小小凑近我道：“老巫婆没找你麻烦吧？”

        “没有！”我大口咀嚼地回答：“她还说我脸上的痘痘好了。”

        “什么？”苏小小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她真这么说？”

        “是啊！我骗你干嘛？！”

        苏小小若有所思地嘀咕：“最近，我觉得老巫婆的性子似乎变得温柔了。”

        听闻对方这么说，我便放下了筷子，也是一脸回味地点头：“是啊！最近老巫婆看起来温柔多了。”

        “难道，老巫婆转性了？”

        “谁知道呢！”我也是地心生疑惑地大口刨饭。

        下午上课时，我还在为老巫婆怪异的表现而琢磨不透，身边的石猴子则比我更加显得魂不守舍，屁股像是在擦屎一般，来回地在椅子上磨蹭。

        碍于讲台上老师正在授课，这猴崽子也不敢大笑出声，却是一把抱住了我的胳膊，发出一阵嘤嘤咯咯的傻笑，也不怕将肚皮憋破。

        “石猴子，你干吗？屁股下面搓钉子哪？”

        “楚天龙，今天是我的生日。”石猴子像是将心中的秘密终于吐露出口，脸蛋红扑扑地像是一对猴屁股，喘气地补充道：“嘿嘿！是我二十一岁的生日。”

        “那你要请我吃晚饭喽！”

        我不过是随口说说，不想，那猴崽子正有此意：“好啊！好啊！我正有这个打算。”

        原来，石猴子因为初来乍到，似乎有心与大家搞好关系，早就盘算好了要在生日这天，宴请全班的男同学去吃火锅。

        幸亏，我们班上的男生不多，正好十个。所以一下课，那猴崽子就拦在了教学楼的男卫生间门口。

        那场面颇为滑稽，大家一边拉屎撒尿，一边聆听着石猴子声称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宣布。

        “大家好，我叫石磊，想必大家都已经认识我了。在此，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向大家宣布！”

        大野洗干净双手，甩了甩手上的水，拿起洗脸槽边的书本，正要走出卫生间，被石猴子拦住道：“哎！张天野班长，你还没听完我要宣布什么事。我请你吃饭，请在场的每一个男生吃饭！”

        当即，臭气熏天的现场响起了一片欢呼声，惟独大野同学不太有兴致地回答道：“不必了！”

        石猴子以为大野担心自己是在开玩笑，便猛拍着胸口保证道：“今天是我的生日，二十一岁的生日。”

        “那就祝你生日快乐！”大野礼貌地抬了抬手中的书本：“我想回宿舍看书，就不能到现场亲自为你祝贺了。”说完，大野便拉开房门，转身离去。

        “真是个书呆子！”请人吃饭，自己出钱，居然会有人不肯买账领情，这多少让石猴子感到了有失颜面。

        “大野，就是这个性。”我不能让今天的“大寿星”太过难堪。

        经过了一番激烈的讨论之后，全班男生一致认为用火锅的方式，为石猴子庆贺生日最有热闹的气氛，并且既经济又实惠。

        “怎么又吃火锅？”我对此则持有否定的态度：“我这脸上的珍珠玛瑙刚收割成功，你们又要吃火锅？”

        “火锅有气氛嘛！”石猴子拍板同意了众人的提议。

        就这样，我是在一种万般无奈的心境下，跟随着大家来到了重口味火锅店。

        一走进店堂，众人便招呼老板拼桌子，将两张火锅桌合成了一张。

        幸好，像姐姐那种超重口味爱好的人不多，室友们选择的汤料还算是中规中矩。

        但喝酒的架势却是毫不含糊，张口就招呼来了一整箱啤酒。

        我抬头，意外地瞧见了坐在大堂的一角的西伯利亚棕熊和赵鱼乐。

        两人头碰着头脸对着脸，似乎正在密谋着什么。

        熊瞎子该不会因为一再遭到姐姐的拒绝，就跟赵鱼乐好上了吧？但这个想法在脑袋里转了个漩儿就消失了。

        以我对西熊为人的了解，这个腰缠万贯的“富二代”丢给我两千块钱的情书定金，就像是丢弃一叠草纸似地轻松自如，肯定不会轻易放弃针对姐姐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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