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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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推介会轮到向来稳健的项目一组筹办，老总对此还是很放心的。
进场时看到一片秩序井然，大部分来宾已经落座，他满意地朝简经理和姜组长点了点头。
一个半小时的会议议程，随着外邀嘉宾结束了发言，姜知珝长舒一口气。
推介会可算是圆满完成，对得起她受的这一晚上罪。
姜知珝整个后背都汗涔涔的，全程必须正襟危坐，即使这样还时不时被贴到皮肤上的湿衬衫冰得一激灵。
若不是有西装外套遮挡，必定会被人发现她的白衬衫已经软塌塌地黏在身上。
倒不是因为要开会而紧张，只是受到生理期的影响，哪怕吃了药也还是浑身皱巴，出了很多虚汗。
主会场的活动结束，来宾们纷纷前往酒店的自助餐吧。
为的不是主办方提供的一顿免费午餐，而是珍惜这次和圈子里的精英人士结识的机会。
姜知珝当然也不想错过，只是身上的汗水叫她坐立难安，于是不得不先回到酒店。
简思寻的目光被妻子匆匆离去的背影所吸引，可她被老总叫住，只好陪着一起与公司的老客户寒暄。
她心不在焉，丰富的洽谈经验却能叫她开口就是一套得体的说辞。
老总见她侃侃而谈，露出了赏识与欣慰的笑容。
alpha本以为爱逞强的女人会在活动结束后直接回酒店休息，等着和大部队一起返程。
结果没想到十分钟后，姜知珝的身影又出现在这里。
此时的她已经换了件新衬衫，脸上又扑了一层粉底，用来掩盖憔悴。
简思寻已经落座，不方便再过去，只能远远地瞧着姜知珝对潜在客户露出职场笑容，客客气气地递上名片。
热络得不行，还伸手去为别人拿了几次冰凉的果汁。
哪还看得出一星半点身体不适的样子。
回想起自己也曾拖着生病的身体，一心想着和客户见面，简思寻其实可以理解对方的做法，只是单单不愿意看到妻子受这份委屈。
姜知珝忙着拓展业务，自然不会注意到隔壁桌上alpha的表情。
接下来的时间里，简思寻守好本分，除了远观，一次也没主动上前关心过姜知珝的状态。
直到全部职工乘坐同航班飞回n市，各回各家，她才有所动作。
简思寻早早地来到行李转盘附近，先取下自己的箱子，碍于姜知珝正和其他同事并排走着，这才没有直接帮妻子拿行李。
待到姜知珝和一组组员们纷纷打过招呼，叮嘱她们回去好好休息后，简思寻才冒了出来。
只爱替别人操心，对自己的身体就不管不顾。
alpha腹诽着跟在后面，看到妻子毫不犹豫地拖着行李往地铁方向走去，这下终于要发作了。
简思寻抬起脚步，很快就追上，一把拉住了姜知珝的西装袖子。
她的态度坚决，不容反驳：“我累了，跟我打车回去。”
简思寻特意拿自己当理由，可姜知珝又怎会不明白。
“其实我每次只疼一天。”姜知珝小声解释。
她明明没撒谎，可现在说什么都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非但没有半点说服力，反而显得死鸭子嘴硬。
于是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索性闭上嘴巴，乖乖听了简思寻的话。
上了出租车，两人就没再聊过天，不知是各怀心事，还是真的没话可说。
这对害怕冷场的姜组长来说简直是万分煎熬。
车子停在公寓门口，简思寻执意要帮姜知珝拖行李。
alpha心想，这点忙不至于也要拒绝吧。
姜知珝拗不过，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显得拉拉扯扯，只好依着。
同乘一部电梯时更是要命，镜中反射出两人尴尬的样子，竟叫人都感到窒息了。
姜知珝看着alpha的眼色，又不知道自己凭什么要如此小心翼翼，瞬间挺直了腰板，不想在气势上矮人一头。
简思寻不说话，不是在发脾气，更没有半点责怪姜知珝逞强的意思。
她只是左右为难，认为妻子身体不舒服需要照顾，又担心像昨晚那样过分热心，只会让双方都徒增负担。
正在发愁，姜知珝主动打破了寂静：“昨晚在被子外面冻了这么久，没感冒吧？”
简思寻摇头：“没有，我的抵抗力一向很好。”
姜知珝短短“嗯”了一下，没再继续问。
对话连一个来回都没达成，就这样结束了。
简思寻局促，思索着是否再寻个新的话题，这时姜知珝接起了电话。
“嗯，怎么了？”姜知珝一只手拿着电话贴在耳边，另一只手悄悄把自己的行李拉到身边。
她大概以为这动作流畅而自然，其实被alpha看了个满眼。
电梯门一开，就随时准备逃走吧。
简思寻瞧出了对方的心思，却想不通。
难道自己就这么可怕么？
姜知珝看起来还在专心和电话那头的人对话：“好，你别着急，我过去盯着。”
电梯到了她们所住的楼层，姜知珝果然毫不犹豫地拉着行李往前走，并且加快了脚步。
通过了拐角，简思寻忽然发现走在前面的女人停了下来，还朝她扭头，像是有话要说。
结果仅仅是为了道别。
姜知珝客套一笑：“先回去了，明天公司见。”
虽然尴尬，但该有的礼数一丁点也不少。
简思寻刚穿过来时，姜知珝也是差不多的样子。
恰到好处的笑容让人觉得友好而亲近，然而那种客套分明是一种疏远。
换句话说就是禁止靠近。
简思寻无可奈何，只好对姜知珝点了点头：“明天见。”
她知道，妻子的意思就是今天不会在一起吃晚饭，明天也不会坐她的车上班。
简思寻心里一阵失落，却不得不认可妻子拒绝他人的卓越实力。
短短一句话就成功避免了两次相处，还自然得无懈可击。
就算没有她在身边，姜知珝应该也能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进退自如，说不定她才是那个累赘。
简思寻进门前，又听到了几句姜知珝和电话里的内容。
兴许是那边在问，她刚刚在和谁道别吧。
姜知珝对答如流：“嗯？没谁，刚从x市开会回来，跟同事打招呼呢，你接着说。”
同事。
简思寻在心底默念这两个字。
也对，还能是什么关系。
alpha自嘲地笑了笑，按下密码锁。
回到家中，她倚在门后面呆愣了好久。
心里不是滋味。
可是到底要怎样才肯知足呢？
姜知珝至今表现出来的反应，已经很难得了。
或许，对方就希望像这样和她保持同事关系吧。
这是远比预计要好太多的结果，她到底在惆怅些什么？亦或者是在期待些什么？
转天早晨，简思寻比以往早几分钟出门，刻意把脚步放慢，结果也并没有在途中遇见任何人。
到达公司以后，她没有假公济私，借着工作的由头找姜知珝到办公室来。
那样就太难看了，她做不出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情。
没想到快到中午的时候，心心念念的人儿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姜知珝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走了进来。
就规规矩矩地站在办公桌对面，没有像以往那样轻松随意地坐下来。
“简经理，这周剩下这几天，我晚上能不能早走一小时？”
姜知珝向来敬业爱岗，更舍不得她那全勤奖，突然说要早退，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看到上司颦眉，姜知珝补充道：“我要去医院……”
简思寻一下就紧张了起来：“为什么，哪里不舒服了？”
她分明上网查过了，女性的生理期如果规律的话，并不是什么病症，莫非是这次疼得太厉害，必须去医院看看了？
姜知珝连忙笑着摆手：“朋友妈妈生病住院了，但她人不在n市，我答应她去陪床几天，啊，就是上回来医院看我的那个朋友，许曼。”
简思寻这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许曼的妈妈生病了，需要有人在身边照顾，幸好。
不，朋友的父母身体有恙，这也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
alpha把纠结憋在心里，不想让妻子知道自己的想法，会显得她没有同理心。
姜知珝见她只顾着安心，也不给答复：“简经理，可以么？”
工作场合，姜知珝这么叫自己完全符合礼数，可是听多了这满是距离感的称呼，简思寻还是觉得别扭。
她努力无视这种别扭，朝对方点点头：“可以。”
虽然有预感自己肯定会被婉拒，但alpha还是坚持问道：“哪家医院？”
姜知珝不太情愿，但还是告知了：“第一中心。”
简思寻又主动提出：“去陪床需要带被褥和日常用品吧，我的车子可以帮忙运过去。”
姜知珝抿着唇，果然下一句就把路封死了：“昨天我已经带着随身的东西住过去了，我刚才也已经和人力经理打过招呼了，这周六我加半天班，把这三小时早退补上。”
简思寻抬眸：“其实你不用这样。”
不需要算得这样清楚，而且公司对待员工也不至于如此苛刻，更何况姜知珝是项目部门的得力干将。
姜知珝轻声道：“公事公办嘛，这样我心里也过得去，谢谢。”
姜组长浅笑着颔首便离开了，独留简经理在原地，陷入低气压。
一晃到了周五晚上。
许曼回来了。
“亲爱的，呜呜——真是帮了大忙了，我好爱你啊。”
许曼刚回到n市就回家收拾好东西，带着大包小包赶往医院。
时间不早了，好友居然还留在妈妈这里，许曼感动到不行，止不住抱着姜知珝疯狂示爱。
姜知珝则回抱着对方，以表安慰。
许曼松开双臂，拉着好友走到窗边。
“不是说好了么，你今晚下班拿了东西就直接回家去。”
结果姜知珝居然留到晚上十点钟，真是中国好闺蜜。
姜知珝并不在意：“你刚出差回来，再回家准备东西，到的时间肯定晚，我陪阿姨多待会儿。”
许曼又拉着好友感谢了半天，忽然想起一件事。
“哎对了，来的路上正好等红灯，我看到附近一家酒吧门口有个女的，特别像你那位美女上司，不不，根本不是像，铁定是她。”
姜知珝觉得有些好笑：“为什么突然那么肯定？”
许曼道：“整个红灯我都盯着她看，那么漂亮又有气质的美女本来也不多，后来还有个妹子追出来搭讪呢，啧啧，我说你怎么不让我开玩笑呢，原来是个海王，那可不能要。”
姜知珝眼看着好友兀自分析半天，又得出了简思寻是海王的结论，更好笑了。
她下意识接道：“简经理不是那种人，你可能认错人了。”
话音落下，姜知珝才反应过来，自己完全没有必要替简思寻澄清。
甚至还如此笃定。
许曼自然也觉得有趣：“哎呦你还挺了解人家的？”
姜知珝又是正色：“别乱说，总这样就没意思了。”
明明是和以往被开玩笑时差不多的反应，但许曼还是看出了点古怪。
“你怎么多愁善感的？叹什么气啊，你俩闹矛盾了？”她关心道。
姜知珝扯唇，表现出淡然的模样：“能有什么矛盾，只是普通上下级关系。”
这一次不等许曼反应过来，她转移了话题：“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卷铺盖走人了。”
不知是真的不愿再被好友打趣，还是心中有鬼，她只想尽快回家休息。
时间不早了，许曼也不愿意让姜知珝太辛苦，玩笑就此打住。
她拍了拍好友的肩：“好，快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这几天让你费心了，等我妈出院，我请你吃顿巨贵的。”
姜知珝笑着应下，拖着行李到医院门口打车。
结果发现简思寻在公寓楼下抽烟。
姜知珝有些意外。
简思寻好像根本不吸烟，无论是过去还是最近，姜知珝从来没在她身上闻到过烟草味道。
简思寻原本面朝着楼下的小花园独自吞云吐雾，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便转过身来。
确认是姜知珝，她立刻掐了烟。
简思寻喝了点酒，脑子里事情有点多，于是又把到了异世界以后就没再纵容自己的习惯拾了起来。
妻子离开后，alpha便开始吸烟。
瘾不大，心情不好的时候才吸上一两根。
只不过往后当着姜知珝的面，她还是想克制一点。
简思寻看姜知珝站在原地不动弹，便主动问候：“你从医院搬回来了。”
其实她刚刚在第一中心的住院部楼下徘徊了一会儿。
终究还是不好意思打扰，只是颓然地走进附近的酒吧喝闷酒。
这几日不再和妻子联系密切，alpha便好似回到了上一世妻子离开后的生活节奏。
上班、下班、喝酒、回家。
刚刚出来时还被年纪很轻的小姑娘递了手机号码，真是荒唐。
往后还是在家里喝酒比较好。
姜知珝也没提香烟的事情，只是点了点头。
“嗯，曼曼出差回来了。”
曼曼。
简思寻把这亲昵的称呼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
呵。
alpha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
姜知珝如此自然地叫着好友的小名，可她又被叫成什么呢？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一直都是简思寻。
不然就是简经理。
alpha情绪不太稳定，只怪是酒精在作祟。
顿了两秒，她伸手拉过姜知珝身旁的行李。
“我帮你。”
姜知珝才一秒恍惚，行李已经被对方拉出去两米远。
刚刚简思寻靠过来时，身上的酒味比烟味还浓。
看来，许曼刚刚在酒吧外面看到的人，八成就是简思寻。
alpha在家门口停下了脚步。
“晚安。”
仅一句话，没有多余的动作。
适当体贴，注重礼貌，讲求风度。
正是上一世的简思寻留给姜知珝的印象。
这也是姜知珝所希望的相处模式。
可是，为什么每一次看到藏不住落寞的背影，她心里就特别乱呢？
她知道alpha并不是喝酒取乐、随意招惹女孩子的那种人。
她只是怕对方的状态会一直像这样down下去。
表面上的彬彬有礼，透着一股叫人心酸的萎靡。
姜知珝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了。
帮许曼照看阿姨，已经给了她一周的时间缓冲。
可是该说清楚的迟早要说。
临死之前，她害得简思寻留下这么大的阴影，现在也不给机会让人家释怀，实在是太不像话、太亏心了。
姜知珝深知，只有简思寻释怀了，她们两个人的关系才能不那么拧巴。
既然已经弄明白alpha的紧张与深情就是源于对自己死亡的歉疚，那么把自己的想法挑明，双方都会轻松许多吧。
可是……都已经这样尴尬了，她该怎么把话好好讲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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