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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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姜知珝迟来的好奇心，简思寻顿时有些难以启齿，一股热气从胸口涌上脸颊，她甚至还偷偷攥起了拳头。
刚刚一听说要帮患者换上衣服，小顾和简思寻几乎是同时面露难色，都觉得未经许可就做出这样亲密的举动，不免会冒犯姜知珝。
眼瞧着医生和护士忙得不可开交，一刻也耽误不得，简思寻认为自己的身份总要比小顾合适一些，于是便自告奋勇了。
可是，现在真的被问起来，她还是有点心虚。
换个角度讲，作为姜知珝三年的伴侣，自己居然一次也没有在贴身照顾过病人。
为数不多的经验，只有在重症室每天允许家属探视的短短十几分钟，拿着湿棉签，为姜知珝浸润干裂的唇瓣。
医生要求家属帮忙给患者换上病号服这样寻常的举动，她竟需要鼓起勇气才能应下。
上一世，虽然她们两家都身世显赫，有很多事无需亲历亲为，但是alpha回想起这些来无疑会加深遗憾和反省。
简思寻磕磕绊绊地解释道：“护士不负责换衣服，所以我就……但我保证没有乱碰，也没有乱看，换下来的衣服就放在枕头旁边了。”
alpha倒是这样保证着，奈何刚刚换的时候还强迫自己不多想，怎么这会儿再一回味，反而脸红心跳的。
姜知珝扭头去看，把衣服一件件捧在手里。
她没让气氛尴尬太久：“没关系，都是女人嘛，看了也就看了，再说这是特殊情况，跟你计较这些有的没的才是我不像话。”
简思寻并不苟同，即便都是女人，也不能对其他人轻易抱有这种想法啊。
可她转念一想，姜知珝之所以这样说，无非就是在替她找台阶下。
既然对方决定将这件事就此翻篇，自己为何不承了这个情呢？
简思寻这才松了一口气，姜知珝则一直捧着衣服。
然后抬头问道：“我要换衣服了，你能先转过去吗？”
“啊，抱歉。”简思寻马上听话，扭过去站得笔直，“为什么现在就要换？我刚刚和医生说好了，还是让你留床查看一晚比较稳妥。”
姜知珝不赞同：“这里和从前是不一样的，大大小小的医院全部床位紧张，有很多人拿着号排队都住不进来，我这种小毛病可不能占着地方。”
简思寻从出生起就是贵族的后代，姜知珝同样出身豪门，双方自小惯于接受最优良的教育和医疗资源，按理说不会顾及到这些。
如今，alpha听到对方这番话，不得不承认有道理，却还是更在意对方的身体。
姜知珝单单去瞧背影，都能感觉到简思寻的想法。
于是她又开口问道：“刚刚医生开过药以后，是不是跟你说病人可以走了？”
简思寻没法反驳，完全被对方猜中了。
确实是她自己强烈和医生要求留下来观察一天，还是好说歹说又加了不少住院费和检查费才被允诺的。
姜知珝见她没了异议，便下了结论：“那我们就应该乖乖听医嘱，好了，我都换好了，你转过来吧。”
简思寻垂眼应了声：“嗯，既然你觉得自己没有不舒服的地方，那就回家歇歇，医生还说要你最近几天少吃刺激性食物，保证睡眠。”
姜知珝往床下探了探头，用双脚将鞋子勾过来穿好。
简思寻瞥见对方背后的拉链没有拉上。
于是当姜知珝转过来面朝着自己时，整个衬衫显得松松垮垮的。
简思寻提醒道：“那个，上衣后面的拉链还开着。”
姜知珝急忙把手伸到后面去，慌忙中竟怎么也抓不到。
简思寻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从姜知珝身后靠了过去。
她强迫自己把话讲得漫不经心一点：“我帮你吧？”
姜知珝背对着她，没底气地应道：“那就麻烦你了。”
不知怎的，简思寻听到这话，心里反而舒坦了不少。
原来不只有自己正在被令人窒息的此时此刻逼至绝境。
同样有另外一个女人因此而感到害羞，为了这不常有的互动而紧张兮兮。
简思寻小心翼翼地捏着拉链吊坠，另一只手轻轻抓着布料，尽量不触碰到对方的皮肤。
分明是一个很简单的步骤，alpha却摒住了呼吸。
任务完成，她甚至还结巴了：“好、好了。”
姜知珝面临的也是同样的尴尬。
她轻咳两声，想要缓解难为情：“这下都没问题了，我们快走吧，这一晕居然整个下午都过去了。”
简思寻陪姜知珝回写字楼拿了趟笔记本电脑和手提包，然后驱车回家。
开到临近公寓的街区，简思寻把车停在路边，叫姜知珝稍等一下。
几分钟后，姜知珝瞧见简思寻提着一袋子东西，小跑着回到车上。
“我买了一份鸡丝粥，给你当作晚饭吧。”alpha把外带的粥放到后座，扭头朝病人扬起笑脸。
一路无人讲话，简思寻觉得诡异的气氛消散得差不多了。
希望自己的笑容不要显得太刻意。
姜知珝低头把粥捧在手里，小声道：“其实不用这么周到，你在病床边守了一下午，本来我就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简思寻叫她不要放在心上：“你今天遭了不少罪，我们到这边以后互帮互助，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姜知珝没话说了。
简思寻又道：“明天在家里歇一天吧，我批准了，不用再和公司申请了。”
姜知珝这回不能再收下她的好意了：“这怎么行，我还要拿全勤奖呢。”
alpha本是个大老板，怎能听懂字里行间的迫切。
她只是缓缓偏过头来，满脸写着问号。
姜知珝看了她的表情，决定据理力争：“再说我约好了明天要和客户见面，之前已经因为别的原因推迟过一次，再失约就会显得我们公司很不礼貌呀。”
考虑到姜知珝的身体，简思寻本想制止，又认为自己有必要尊重对方对待工作认真负责的态度。
alpha若有所思，最终做出一个决定：“好，那我明天陪你一起去。”
“一起去干嘛？”姜知珝一脸愕然。
简思寻瞧见对方吃惊的样子，既心痛又想笑。
“为什么防我像防贼似的？”她佯作气馁，“我是项目经理，原本就应该从项目开发时期就多和客户接触，不是吗？”
“话是这样说没错”姜知珝被说服了，“那我待会儿给客户打个电话，告知一下我们明天要去两个人。”
简经理感到很满意：“这样一来也有助于我快速上手新工作，姜老师，明天还请多多指教。”
姜组长迟疑地点了点头：“你对工作这么积极，我倒是很欣慰啦，但是我们会不会相处得太密集了？同事们看了会觉得很可疑吧？”
简思寻莞尔：“我又不是只陪同姜组长一个人去见客户，往后也会和二组、三组一起，只不过恰好对你的身体不放心，把本来就有的打算提前了而已。”
姜知珝又被说服了：“你要是这么讲，那我也无话可说。”
简思寻本想再叮嘱病号一些注意事项，却不想被嫌弃过于唠叨。
再说姜知珝比自己还要提前一年来到这个世界，应该有更多经验才对。
alpha告诫自己要注意分寸，不要让人家觉得负担。
转过天来，公司全体员工出席的晨会直接开到了下午。
三点的时候，姜知珝告诉简思寻，是时候出发了。
“稍等，我的车钥匙在外套口袋里。”简思寻转身欲回办公室去取，却被叫住。
姜知珝道：“不用开车，我们最好还是坐地铁去。”
简思寻不明所以：“为什么？开车去不方便吗？”
姜知珝点头：“见面地点就在前面第五大街的商业写字楼，那里交通拥堵，向来不对外开放停车场，停在路边又容易被贴条。”
简思寻恍然大悟：“知道了，我们走吧。”
二人一边步行前往地铁口，一边闲聊几句。
简思寻问：“我看你平时出门好像都是乘地铁，不然就是陆上公共交通，你在这边没有驾照吗？”
姜知珝答道：“有是有，但是平时上下班的车流也太大了，不怎么敢开再说我的停车技术也很烂，所以就打消了买车的念头。”
简思寻听到对方把有关日常的苦闷一股脑倒了出来，有些忍俊不禁。
她又问：“你是来到这里以后自己参加考试，然后才拿到行车资格的吗？”
姜知珝愣了一下：“那倒不是，驾照是原本就有的。”
简思寻宽慰道：“那就没有那么可惜了，往后你要去远一点的地方，我开车送你。”
“不不，别这样，”姜知珝连连摆手，“今天早晨你还没感受到其他人的眼神么？你原本就上岗得这么突然，再这样下去会被他们讲更多闲话的。”
简思寻反而对姜知珝口中的“闲话”很感兴趣：“他们都是怎么评价我的？”
姜知珝撇撇嘴，没打算隐瞒：“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很多人认为你是空降兵，大概率是个空有领导高冷气质的花瓶，现在说不定又多了个歪屁股的新印象。”
前半句简思寻还能听懂，可是：“歪屁股是什么意思？”
alpha真诚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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