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八章 永恒

时绮能够自由穿梭在时间长河之中，但却无法直接跨过两界的隔阂，来到神界的生命禁地，并且带着几个普通人穿过危机重重的葬天渊，抵达世界树所在的空间。
纪千明不知道除了葬天渊，还有没有其他通往世界树所在的空间的渠道，但即便存在，那些普通人真的能够在世界树所在的空间生存吗？
世界树外，可是真正的大虚无，除非是修行者或者自身实力够强大的能力者，普通人根本无法活下去。
再看现在，羽生原的第六终焉在时间的尽头，罗兰的第七终焉在两亿三千年前，张凡则是就存在于现世，这些地方对其他人而言根本去不了，但对于时绮来说，确是再简单不过了。
这感觉就像是有人特意把这些终焉丢在了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但对于其他人来说，却是遥不可及。
这既是便利，又是保护。
从这看似无关紧要的终焉来源中，纪千明再度察觉到了棋局的存在。
哪一枚终焉落在哪里，又有哪几枚终焉必须留在树上，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有某只大手在操纵，通过这些细微的布局，影响到未来的可能。
以前的纪千明根本意识不到这些，有些东西，只有当自身的所站的高度足够的时候，才会逐渐出现在眼前。
纪千明和罗兰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一路有惊无险的来到了葬天渊真正的核心，葬天池。
听名字很霸气，但其实只是一个几十米宽的干枯深池罢了，如果不是纪千明通过道玄神帝留下的线索，知道这后面就是世界树所在的空间，他多半会把这地方当作是废弃村庄边缘的某个普通池塘。
罗兰站在池边，向脚下无尽的黑暗看了一眼，眉头微微上扬，“这东西的背面就是世界树？真的假的。”
“应该不会错。”纪千明再次对比了葬天池和道玄留下的线索，郑重的点点头，“准备好了吗？”
“就这么跳下去？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哦，那就跳吧。”罗兰本来就是个雇佣兵，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跳个池子而已，对他来说没什么好怕的。
纪千明站在池边，身上散发着淡蓝色的微光，双脚一跃，仰面向着葬天池跳下，罗兰紧随其后。
两人在无尽的深池中下落了几分钟，随后像是穿过了某个界限，周围的空间突然翻转，一阵极致的眩晕与落差感后，周围的黑暗就宛若潮水般褪去。
没有空气，没有重力，没有星辰……两人就像是宇航员一样悬浮在虚空之中，脚下是一片散发着淡淡荧光的大地，大地的表面有着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沟壑，似乎无迹可寻，又似乎暗合大道。
罗兰四下张望了一圈，疑惑的用精神力与纪千明交流，“世界树呢？”
纪千明站在那，嘴角微微上扬，指了指天空与大地，“这就是世界树。”
罗兰一愣，抬头望去，只见在遥不可及的天穹之上，一根根粗大的枝桠错综盘踞，每一根都是超乎想象的大，即便与它们相隔不知道多远，一眼望去都看不到尽头。
再低头看去，散发着荧光的大地就是树枝的一部分，纵横交错的沟壑就是树纹，他们站在这根树枝之上，比蝼蚁还要蝼蚁。
在那枝桠上，覆盖着些许“树叶”，那些“树叶”每一枚无论是颜色还是形状都各不相同，神秘玄奥的叶面纹路交织又发散，散发着浓郁的规则气息，只是看了几眼，就让人头脑发胀。
“那些……是葉纹？”罗兰的眼中满是震惊。
纪千明点点头，“没错，这就是葉纹最原本的样子，如此的庞大而神秘，我们人类所能发挥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能力而已……想要真正掌控整个葉纹，只能到六阶。”
罗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回头看去，只见在他们的身后是一枚庞大的光团，像是一颗恒星悬挂在枝桠之上，散发着温和而神秘的白光，在那白光之上，无数密布的纹路交织，看的人眼花缭乱。
罗兰仅仅是看了它一眼，头就疼的像是要炸开一样，立马就转过了视线。
“那是……”
“第一终焉，《永恒》。”纪千明没有转过头，他怔怔的看着那庞大而宏伟的光团，并没有丝毫的不适，甚至浑身都感觉被洗涤了一般，对那道光团散发出的气息有种来自灵魂的亲近。
“你不难受吗？”罗兰见纪千明如此，惊讶问道。
“难受？为什么难受？”纪千明茫然的回过头，见罗兰已经不行了，沉思起来，“我知道了……因为我体内留着《永恒》浸染过的鲜血，就算是它的一部分，它的气息对其他人来说是莫大的压力，但对我而言，确是极佳的补品。”
“总之，我们先离开这吧，第一终焉给我的压力太强了。”罗兰有些无奈的说道。
“你先走，我留下来……试一试。”纪千明对着罗兰摆摆手，脚下没有丝毫的犹豫，朝着刚刚走来的方向走了回去。
罗兰见此，在心中暗骂纪千明疯子，然后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向着树干的方向跑去。
纪千明走到第一终焉的旁边，看着眼前白茫茫的光华，深吸一口气，将双手缓缓放在它的表面。
第一终焉，《永恒》。
你的权柄，我能不能得到？
纪千明将心神沉入眼前的那道光团之中，试图像控制第五终焉时一样，让自己的精神力与第一终焉交流，但他的精神力只是向前了数米，便再也无法深入，就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他的精神力。
不是粗暴无礼的“拒绝”，而是温和的“婉拒”……不知道为何，纪千明心中竟然能感觉到这枚终焉的想法。
想得到第一终焉的权柄，现在的他还不够格。
这是至今以来，纪千明第一次被终焉拒绝……
尝试几次都无果之后，纪千明缓缓睁开了双眼，将手放下，无奈的叹了口气。
果然……事情没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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