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袒露心声

夜色渐浓，南家寨灯火阑珊。

        晚风拂过她的面庞，温栀回眸看了眼南家寨，眼眸有几分不舍，心里空落落的。

        “走吧”

        阿泽望着村寨方向失了神，温栀看了看他，再次开口，“走路，还是怎么？”

        阿泽回过神，眸里带着哀愁，“哦，散散步吧，走累了再叫人来接”

        温栀点点头，自顾自的走，要是明天离开心情会不会不一样？

        今晚的月亮特别美，少女走在前面，少年走在后面，风也带着忧愁。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心里都藏着事。

        半晌。

        “你不问问我跟南家寨的渊源？”

        阿泽突然开口说道，声音里满满哀愁，每个字都充满了故事。

        温栀没理会，静静走在前头。

        “我跟南野的事”

        他停下脚步，仰头看着夜空，叹了口气。

        “有点兴趣，说说”，温栀坐在旁边。。

        月色落在树梢上，影子悄悄落在地上，被月影笼罩的两人洽谈着彼此的哀愁。

        -

        “我和他是堂兄弟，他是我哥”

        阿泽突然看着她，温栀脸色一怔，觉得不可思议。

        “小时候我与他形影不离，直到我阿爸阿妈离婚，我选择了跟我阿妈，姓了江”

        “你跟你妈，这跟你与南野反目成仇有什么关联？”

        温栀不理解。

        阿泽轻笑道：“因为在别人眼里我妈是背叛者，所以在他们眼里我就一定要跟对的那一方，只有我知道我阿妈不是”

        “出轨家暴的是我阿爸，他随口一说就把帽子扣在我阿妈头上，在外他是个顾家宠妻爱子的好男人，在家为王，他稍有不开心就拿我们母子撒气……”

        说到这，阿泽眼里全是愤怒与恨，拳头紧紧的握着，青筋凸起。

        “知道吗，我阿妈是南江城第二大姓氏，江氏的小姐。江氏那边不肯为阿妈出头，终于在她离婚的第二年身体心理都被摧残，她离开了。”

        温栀同情的看着他，阿泽笑笑。

        “能让我阿爸松口离开的代价只有她不姓江，我不姓南。似乎他害怕我再一次顶着南姓索要他的财产……”

        “即使这样，南野为什么误会你”

        “我们是兄弟，形影不离，那时他阳光潇洒，现在像变了个人一样”

        “曾经我们有过约定，一起长大，一起为他守护南江城，而我却食言了，在他最煎熬的日子里我离开了，可能在他眼里我阿妈也是背叛者吧，所以他恨我，他以为我跟阿妈丢下了阿爸……”

        “你没解释？”

        他沉默了会，摇摇头，“后面的解释已经没有意义了，我确实是食言了”

        “他是猪吗，居然不相信你，真是……”

        温栀听完又替他感到不值，又气南野不理解兄弟的难处。

        阿泽噗嗤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头一次见人怼他，你知道吗，他可是南江城姑娘的梦寐以求”

        温栀乐了。

        “他要是知道每天被这么多人意淫着，你说他什么表情啊”

        “想想都要笑死”

        “说的也是，长得好看似乎也是个烦恼”

        不一会，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两人前面，穿着黑人衣服的男人下了车，露出容颜。

        温栀一惊，忍不住喊道：“阿真？怎会是你？”

        阿真微微颔首，声音冷淡，“少爷让我送温姑娘回南古街——请”

        温栀看了阿泽一眼，他笑道：“那就多谢南野少爷了”，说罢，热情的揽住阿真的肩膀。

        阿真推开，冷声道，“少爷说只送温姑娘”

        “你们家少爷怎么这么小气啊，小气吧啦的”

        阿泽抱怨道，脸上一股笑意。

        阿真不语，手一直做着请的指示。

        温栀难为的看看阿泽的表情。阿泽道，“行了，人家送你，你就坐上去安安心心的到家等我”

        “那你呢？”，温栀看了周围全是林子，除了天上的月亮照着路不然只有一片漆黑。

        “诺，这不就来了？”，阿泽伸手指向前方。

        一会，一辆越野车停在他前，他笑道，“你要不坐我车？”

        “行啊”，温栀爽快的应着。

        “别别别，我可怕南野揍死我，你老实的跟阿真走，哥先走了”

        话音刚落，阿泽麻溜的钻进车里，摇下车窗露出俊颜，“看谁先到家，我在楼下等你哈”

        温栀握着拳头，满脸黑线，不情不愿的上了车。

        -

        半小时后，车经过南古街，灯火通明的街道，酒香四溢的味道，短短十来天竟让温栀觉得有些陌生。

        “阿真，就在这停吧”

        阿真慢慢停下车，下车后温栀道了句谢谢。

        阿真冷淡点声线叫停了要走的温栀，他道，“温姑娘，少爷让我提醒你，为期一个月的监视还未结束，请你遵守诺言”

        温栀抬眼看了看他，脸上又恢复平静，点点头便离去。

        心里可不是滋味，说不上来的感觉，她想灌几口酒麻痹一下自己。

        她没有先回去，心里有股莫名烦躁，一个人在酒馆里淡淡的饮酒，借老板手机打了一通电话给冯小冉，只是说了她今晚会回去，并没说她现在就在南古街。

        此时她迷茫，内心烦躁不安，迷失了方向。

        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大口大口的灌酒，麻痹自己不想面对的事情，浇去这段时间带来的烦恼。

        今晚过后，她的暗恋结束了，这次痛的是她，不是对方。

        几罐啤酒被捏扁随意扔在桌上，温栀七分醉意，眼眸朦胧，粉红爬上眼尾处，清冷魅惑。

        无意看到墙上的板块，仔细一看竟是匿名的表白墙。

        语无伦次的喊着老板拿来新的木块与墨笔。

        因为喝了酒，手腕无力，扭曲的写下几个大字。

        “南野你这个大变态，今天开始我不喜欢你了”

        温栀跌跌撞撞的将木块挂到不起眼的地方，眼神迷离飘渺，双颊绯红。

        趴在桌子上睡了会，耳边嘈杂的声音渐渐消失，她醒来叫了几瓶酒灌下肚，带着醉意跌跌撞撞的走出酒馆。

        她使劲让自己清醒，按着记忆的路慢慢的扶着走，迷迷糊糊脑袋撞到了什么东西，好困好想睡觉，她没挺住睡了过去。

        -

        次日，她舒服的在床上伸着懒腰，发丝粘在脸上，她伸手扶去，碰到额头地方竟痛的她呲起了牙。

        看着天花板有些陌生，又看了看房屋摆设，温栀皱着眉头，嘶哑的嗓音，“阿冉，阿冉，我想喝水”

        喉咙肿痛着，发出的声音真的很难听，她以为冯小冉换了屋里的东西，还想吐槽她老土来着。

        “来了，给”，一位眉眼带笑面容慈祥和蔼的老太太端着水递给她。

        温栀愣住了，退后了几下，“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

        老太太笑眯眯，“姑娘，这是我家，昨晚你喝多了一头撞在我家门上，声音可响了，看你醉的一塌糊涂就把你带回来了”

        温栀伸手摸了摸额头，感觉被包扎过，轻轻一碰都痛的她皱起了眉，半信半疑的看着老太。

        “你瞧瞧，这哪是你家，你去门上看看，一大块血迹，你这孩子喝那么多酒还好没撞到脑袋。”

        温栀看着老太，没有说话。

        “姑娘你不会失忆了吧，难不成撞傻了？”

        老太疑惑的看着她，在她眼前挥了挥手，满脸担忧。

        把水塞在她手里就离开了，温栀大口大口的喝着水，嗓子干涩疼痛的不行。

        她起来去看了老太说的门，只见木门上残留着血迹，木板有些凹进去。

        看着她都头疼，还好她命大，门都遭殃了。

        突然一股芬芳清雅的花香，她走去，满脸惊讶，老太太竟是卖花的。

        “对不起奶奶误会您了，还有谢谢您救了我，您放心这个恩我一定会报答的，等下我就回去拿钱给您”

        温栀朝老太太鞠了躬，言语间很是感激，眼神很诚恳。

        “你要想报答我，就帮我去花棚里种花吧，我给你开工资，现在缺人啊，你要是来就算报恩了”

        老太太笑容明朗，看着六十岁都不到，头发乌黑发亮，别着一支玫瑰花簪。

        温栀犹豫了会，便答应了，既来之则安之。

        先一步一步来吧，不要求自己大富大贵，平淡安稳的生活在自己喜欢的城市就很满足了。

        原来她姓花，倒也跟她的职业挂上勾，养花卖花，了解到才知道花奶奶是整个南江城的养花大佬，整个城里就她这一家花店，倒是觉得可惜了，经常有小姑娘帮她在外卖花。

        回到了租房，温栀站在门口伸手敲敲门，没人理会，她继续敲，隔壁的老奶奶喊着，“敲什么敲，没人在家，吵死人”

        温栀愣了会，心里很愧疚，阿冉她们肯定很着急。

        正当温栀转身下去找她们的时候，冯小冉黑着脸映入她的眸里。

        她过去拥抱她，冯小冉没有回应，温栀松开，“阿冉，对不起”

        冯小冉沉着脸推开她，冷声道，“你能不能说句实话？连我都要瞒着？”

        温栀低着头沉默，是她错了。

        “对不起，我怕你担心，然后出了点意外……”

        “然后呢？怕我担心？现在我没有担心吗？”

        “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一个晚上，我以为你死了，回来跟着你一起死了算了”

        冯小冉忍不住了，眼泪止不住的流，声音抽噎着。

        温栀紧紧的抱着她，“对不起，我再也不会这样了，下次死也要带上你”

        冯小冉哭着哭着，噗嗤一笑，泪水还挂在脸上，“混蛋你”

        “还疼吗”，冯小冉心疼的摸着她的额角。

        她摇摇头，笑着腻歪，“我饿了阿冉”

        “我给你做好吃的，你最好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再瞒着我，我就再也不原谅你了，温栀”

        温栀点点头，跟着她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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