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不想低头

曹怀蕊和赵月兰一进大厅，看到老夫人阴沉的脸色，就知道这次事情闹大了，忙像往日一般先向徐夫人求救，“姑母，这次的事情是我和我娘不对，我们已经知道错了，这一百二十两银子我们没有乱花，只想着本来在给奶奶置办些东西，她平日里节省惯了，我便想着……”

        “闭嘴！”不等她说完，徐夫人便瞪她一眼，“你还好意思到我这来说，你们娘俩平日里从我这儿顺走不少东西也就不说了，就当做我这个长辈送你们的玩意儿，可如今连老夫人的东西都敢动，真是瞎了眼了，这是徐家当初念着你们一家人孤苦伶仃，让你们暂住几日，你们倒好，赖着就不肯走了，若你们肯规规矩矩过日子也就罢了，偏是个不安生的，闹到老夫人面前来，我都替你们丢脸！”

        曹怀蕊站在一旁揪着袖子哭了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赵月兰看着徐夫人这么不给他们留脸面，眼皮子一翻，“夫人也不必把话说这么难听，这到底是你亲弟弟的女儿，当初你若是不点头，我们也没法进这个家门，是你自己一口说能做得了徐家的主才叫我们接进来，还说在这儿能让我们过上好日子，可我们一家人住的那小院子，连你身边的一等丫头都比不上。”

        “我们家能收留你们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你们一家人在府上既不帮忙做事，还整日惹是生非，我们整天好吃好喝的供着，每月还按照太太小姐的规矩给你们发例银，到头来倒成了我的不是？好一家子白眼儿狼！”

        没想到这个弟媳敢公然这么说她，徐夫人脸色一白，伸手指着她的鼻子，语气越发严厉，“既然你们这么说，那好，今日便在老夫人面前将话说开了，这一百二十两银子就当做给你们出去安置宅子的费用，你们明日一早便搬出去，我们徐家容不下你们这尊大佛！”

        “姑母，奶奶我，们知道错了。”一听到要将他们赶出去，曹怀蕊急得扑上前来跪在地上，抓住老夫人的衣角，哭的那叫一个可怜，“我娘只是一时冲动，她时常跟我说要记着老夫人和姑母的好，这次都怪我们，是我们自己做错了事儿，我虽然没什么大本事，可让我留在奶奶身边伺候我也是高兴的，求求奶奶父母不要赶我们走，往后我一定不惹麻烦了……”

        赵月兰也不敢像刚才那么蛮横，低下了头去，再抬起脸来边落下两行泪来，“姐姐，老夫人，都是我不好，你们要罚就罚我吧，怀蕊还小，她都是听我的话去办事儿，这次为了给老夫人准备寿桃将整个府城都跑了个遍，那天晚上回来的时候脚底磨起两个大泡，我都心疼死了，她却说能为老夫人做些事，她高兴还来不及……”

        边说着边拿衣袖抹泪，把所有的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她们都走到这一步了，若是在这个时候被赶出徐家，那可就太不划算。

        别的不说，曹怀蕊在老夫人身边事倒是守规矩听话的，只要是伺候老夫人，哪怕让她站上一天她也没有一句怨言，她知道老夫人在徐家的地位举足轻重，就是徐东阳也得听她母亲一句话。

        徐老夫人坐在旁边听了半晌，眉心紧皱着，手里盘弄着一串佛珠，沉沉的叹了口气。

        曹怀蕊忙又跪在地上往前蹭了两步，“奶奶，孙女儿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要打要骂，怎么着都成，别把我赶出去，您不是说过要看着孙女儿风风光光的嫁出去，现在赶我走，我以后再府城还怎么活呀！”

        “是你娘教女无方，竟唆使你做出这样的事来，平日你们在府上哪点亏待过你们？这一百二十两银子就这样让你们眼红？”

        老夫人沉着脸色盯着赵月兰，赵月兰一动不敢动，老老实实听着。

        “这一百二十两银子既然你们已经拿去了，那好，也不必还过来，从今日起，府上停了给你们的例银，这一百二十两银子你们留着花，花完了就再也没有了，旁的还有什么事也别再来找我们家人帮忙，等到怀蕊的婚事定下来，风风光光嫁出去了，你们再搬出徐家吧。”

        到底老夫人还是没能将他们赶走，徐夫人皱了皱眉，停了他们的例银也算是极为严重的惩罚了，虽然住在徐家，可没什么事是不需要银子打点的，一百二十两银子短时间内看起来是有不少，可长久看来根本算不得什么。

        “奶奶，奶奶，孙女儿错了，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划算了，往后孙女每天来给您晨昏定省，一定不惹您生气了……”

        听到老夫人暂时不赶他们出去，曹怀蕊也不管什么例银不例银的了，又抓着老夫人的衣角说了好几句好话。

        老夫人皱着眉头站起身来，徐夫人连忙上前扶着她，又看了那曹怀蕊一眼，“过两天，跟你娘两个亲自去将军府上给将军夫人赔礼道歉，在我的寿宴上闹出这样的事，你们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说罢转身就走，徐夫人瞪了他们娘俩一眼，也连忙跟在老夫人身后搀扶着她回去了。

        等他们一走，曹怀蕊的哭声也停了下来，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回头看着赵月兰，“娘，这以后咱们可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还不都是你，非要在那么多人面前邀功请赏，那个元芬芬还真不是什么善茬，在别人家里做客，竟然敢当众打主人家的脸，老夫人恼我们，你当不恼她吗？且看着吧，有她的好日子过呢！”

        赵月兰冷哼一声，此刻脸上哪有什么悔改之意，眼中泛着森然恨意，这话说到曹怀蕊的心里去了，她抹了抹脸上的泪也哼了一声，“既然他们一家子还在府城上，总有她倒霉的时候，可刚刚奶奶说了，要让我们亲自登门道歉，我可不想低这个头。”

        “不想低也得低，老夫人发话谁敢不从？”赵月兰撇了撇嘴，“倒是你那个姑母，瞧她那个得意劲儿，嘴上说的好听，可根本没有把我们当成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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